第10章 身披黑翼的艾薇儿
林右没开枪。
他的能力是有消耗的，觉醒者并不是超人，作为一个一阶觉醒者，他的精神力储备并不充裕。
其实他现在就已经觉得头昏脑涨浑身乏力了，那感觉很像熬夜过度长时间不眠不休过后所产生的虚弱感，让人乏力虚弱，思维迟缓，但是肾上腺素和生死危机在时刻刺激着他保持清醒。
林右甚至想对这位崩溃的袭击者说声谢谢，谢谢他自己跑出来了。
这样林右自己就不需要开枪了。
头顶上的无人机第一时间锁定目标开火，那个人只来得及跑出两步，胡乱扣动的扳机和颤抖的手臂让子弹偏的离谱，就算没有遮挡物也打不到林右。
而高处的无人机火力则轻易地击中了目标，三发子弹呈“品”字型打在那个人的躯干上，一瞬间就将其击倒在地失去战斗能力。
目标清理完成，柜台后方所有敌对目标已静默。
林右和艾薇儿终于摆脱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接下来就是专心对正面突破了……”林右低头喃喃自语。
有无人机的压制，正面的敌人暂时还不是威胁。
只要再多拖延一阵，自己恢复些精神力，到时候让艾薇儿把无人机正面看到的的画面投影出来，虽然不能露头，但掩体什么的挡不住自己的强化射击，自己完全可以通过无人机视角来校准攻击，只要如法炮制，给正面的敌人也来上几枪，相信对方的士气也就该瓦解了。
或许那个时候市政厅的支援也早就到了。
刚刚过于紧张，现在放松下来林右才发现，艾薇儿的视觉似乎恢复了一些。
艾薇儿用的其实不是微型投影技术，她用的技术比林右想的还要更高级一点，她的眼睛上戴着类似隐形眼镜一样的一层透明层，随身终端会将投影发送到透明层上显示出来，整个过程半点改造都用不上，从头到尾都是外接设备。
刚刚闪光弹爆发时，虽然艾薇儿的意识没来及反应，但透明层在那瞬间自动调整了透光度，所以艾薇儿的致盲时间才如此的短暂。
视觉刚刚恢复的艾薇儿正用手在林右面前比划着什么。
林右认得那是战术手语。
艾薇儿在说:“弹药耗尽。”
林右摇摇头，能力发动时武器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手中的枪还剩下几颗子弹呢，他用手语比了量了一下，告诉艾薇儿自己弹药仍有剩余。
艾薇儿也摇摇头。
林右没搞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艾薇儿伸手指了指上边，那是无人机的位置。
林右一边抬头看向上方，一边用手语回复“哪一个？”
“全部。”
林右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战术手语里骂娘的手势是什么。最终只打出来一个“了解。”
了解状况的不止林右一个，正面的袭击者们也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无人机的弹药耗尽了，一起上！”
“不要对目标使用实弹，目标必须是活的！”
随着通讯频道里的命令下达，所剩不多的袭击者们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掩体冲向柜台，他们在这次行动中已经投入了太多的沉没成本，本以为是瞬息就能完成的任务却出现了林右这个变数。
但即使如此他们剩下的人也足以完成任务，在任务开始前制定计划时他们就已经为各种突发状况留出了足够多的容错。
艾薇儿脱下了自己的防弹外套塞给了林右，指了指林右然后打出了一个“左边”的手势，从右边冲出了柜台。
林右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艾薇儿的身影已经转身冲了出去。
她似乎准备肉身开团，靠蛮力突围了。
林右不知道怎么评价艾薇儿，外面的袭击者为数不少，即使他们出于顾虑不敢对艾薇儿使用致命武器，光凭人数也绝对能拦下她。
何况不使用致命武器不代表不使用武器，不论是镇静弹药还是泰瑟枪只要挨上一发都足够把艾薇儿放倒。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林右有点想骂娘，但他怀里的防弹外套还带着艾薇儿的体温，手中还握着艾薇儿的配枪。
这傻妞也许脑子不太好用，算不上强力队友，但绝对算得上好队友。
“该死。”林右低低的骂了一句。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跟着一起冲出去，趁着敌人被艾薇儿吸引注意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选择留在原地，那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
他发誓以后绝不跟年轻富婆再扯上任何关系，然后穿上还带着艾薇儿体温的外套从左边冲了出去。
然而很快林右就又觉得和年轻富婆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他看到艾薇儿正势如破竹的绕着掩体向前推进，地上甚至还躺着两个刚被打倒的袭击者。
说是赤手空拳其实并不准确，艾薇儿主要依靠的其实是一对金属翅膀。
就在艾薇儿冲出掩体的同时，两架无人机也从两侧同时冲向艾薇儿，左右各伸出一条机械臂连接向艾薇儿的身后，其余的部分则开始变形，重组。
一些机械构件间形成新的连接，一些构件则断裂分开变成两个或者更多，两架无人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拆开的积木一样，从机械臂的位置开始分解然后以新的形态出现。
形态改变的部分不断延展，在艾薇儿踏出的第二步还没落地的时候，无人机已经消失，留在艾薇儿身前的是两只互相交叉呈防护姿态的黑色金属翅膀。
说是翅膀其实也不准确，其实它更像个三段式机械臂。
前两段是由机身上的机械部分组成的，第三段则是一根长度比前两段都长的枪管，在第三段和第二段之间，有四只锋利粗壮，呈对握姿态的机械爪子，像极了鸟类的脚爪。
无人机原本的叶片变成了锋利的黑色金属羽毛，披挂在三根机械臂上，看起来极像黑色翅膀，也像一张黑色斗篷。
艾薇儿面色冷峻，精致的面容宛如一位降临人间的审判天使，拳脚舞动中，漆黑的翼爪张开，又好像自深渊爬出的恐怖恶魔。
少女的外貌与那漆黑的机械构成强大的反差，互相衬托下有种奇怪的美感。
“见鬼，一个夜族。”林右这下知道艾薇儿为什么敢往外闯了。
见鬼！为什么一个夜族会出现在治安署做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