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安全的上岸
郝佳不想和这位顾老师再废话了，她挂了顾老师的电话，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拨通了哥哥郝景的电话。她开门见山问道：“哥，你到底花了多少钱请了那个顾老师？”
“没多少钱，就几千块吧。顾老师不止一个人工作，他们是一个很专业的team，放心吧，在他们的帮助下，你一定能顺利上岸的。”
郝景那头传来翻文件的生意，显然在一心二用。郝佳嗤了一声说：“几千块？哥，你这钱还不如给我。”
“给你，你就能安全上岸吗？”郝景反问道。
郝佳又不甘心地问：“那……如果今年上不了岸呢。你还要续费吗？”
郝景闻言有些气恼：“你难道还做好长期啃老的准备？”
“我说的是……可能……”郝佳哀叹一口气说，“毕竟，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考公，那些人可是考了五六七八次呢！”
可惜郝佳的话不能说服郝景，郝景说：“那……要不要我给你升级一个套餐？”
“什么……”
郝佳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升级套餐”这个选项，她不禁问：“这……还能升级的？”
“嗯，最高套餐，由真人到家，一对一辅导。”
“噗——”
郝佳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这水平不需要升级。”
升级一百次都过不了……
郝佳没把后面的话说出，郝景那边就有点忙，把电话给挂了。
她捧着双颊，垂头丧气。再打开手机一看，顾老师还真是浑身是劲，一连发了三条微信，先是有条不紊地解释了一下打卡群的群规，另外还提醒了她如果不打卡不做题三次会进入小黑屋，他也会把此事和她的哥哥反馈。最后一条是，他必须提供她叫醒服务。
如果她不需要真人叫醒。他可以拨打电话响铃三声，等她按掉电话，在群里回一声“到”就行。
郝佳看了看屏幕上的三条信息，内心如排山倒海，半天没能缓过气。
算了，她忍！
她只能回了一个字“好”这样才能阻止顾老师继续的信息轰炸。
昨天喝了酒，今天睡迟了，忘了出门去菜市场买菜。想到晚上的晚餐，郝佳只能随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小区外的超市买点菜了，相对菜市场，她更喜欢逛超市，她看了看货架上的零食，想着要不要买几包薯片。又想到冰箱的冰淇淋好像空了，如果郝仁来了应该会很失望。
她又给郝慧华发了信息【晚上吃寿喜锅如何？】
【你会做？】
【你女儿是谁啊，学习能力一级棒好吧。等着吧！】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寿喜锅，郝佳心里想着就去冷冻区拿了两盒肥牛，刚把肥牛放进购物车，她就接到了小姨的电话。
小姨问了她在哪里，又问候了几句她现在的情况。郝慧华应该还没和小姨说自己辞职的事情，郝佳只能告知实情，说除了自己工作忙的想停下来，也想多花点时间照顾刚做过手术的妈妈。
小姨闻言，倒是松了口气：“你在家确实让我放心不少。”
沉吟几秒，小姨又说：“你妈的活检报告出来了，她早上跟我打了电话，说希望我明天陪她去医院一趟。”
郝佳闻言默然了，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里想妈妈为什么不能向她坦白呢。
小姨似乎猜到了郝佳的所想，说：“佳佳，你妈妈有她自己的考虑，她啊，就是不想让你和郝景太担心。”
郝佳“嗯”了一声说：“小姨，明天无论结果如何，您一定要和我说实话。”
“放心吧，佳佳。小姨会把结果告诉你的。你妈妈一定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小姨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让郝佳不要太过担心。但对于郝佳来说，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从超市回来，顶着大太阳，费力地拖着拖车往小区去。
忽然背后有人喊她：“喂，1103的那位！”
郝佳猛地回头一看，是住在1203的程晴的女儿沈琦然。
她背着个书包，似乎刚刚上完课外班回来，一路小跑地追到郝佳跟前问道：“你去买菜啊？”
“是啊。”
“看起来跟我妈一样，挺忙。”沈琦然说。
郝佳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问： “你找我有事？”
沈琦然还有点难为情，问道：“你最近怎么没怎么练琴？”
“我……”郝佳讶然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回道：“我妈最近忙着广场舞比赛，我最近都在跳舞。”
见沈琦然笑出声，郝佳正正色说：“小孩子不会懂啦，等你妈跳广场舞的时候，你也得陪她。”
“我妈才不会。”
顿了一下，小女孩抬了抬电话手表说：“你电话多少？”
郝佳奇怪看她，女孩又正了正色说：“这样我才能监督你弹琴啊。”
“我妈不是说了，你要和我比赛。”
看到沈琦然当了真，一幅挑衅的模样。
“那你也得告诉我电话号码，我也好监督你练琴。”
“没问题！”
交换完电话号码后，郝佳跟着沈琦然一同上了电梯，两个人默不作声地看着电梯上行，直到到了11层后，电梯门徐徐打开。
郝佳说了一句：“再见。”
郝佳出了电梯，电梯内的沈琦然又叮嘱说：“你记得练琴啊。”
郝佳万万没想到，25岁的她一天下来，不止被人催着读书，还得被逼着练琴。
真是没人道了……
她哀叹了口气，进入家门后，把菜放入冰箱后，又回到书桌前翻了翻那几本考公的教材。
她有点忧愁要怎么写今天的打卡内容呢？
她犹豫了会儿给顾老师发了条微信【顾老师，今天肚子有点疼，我想明天开始打卡，可以吗？】
【行，好好休息，明天见。】
这么容易吗？郝佳有点惊诧，算了今天蒙混过关了，明天再说吧。
谁想到顾老师虽说第一天放过了她，可是第二天的叫醒服务果然一分未差地响起。
郝佳猛地惊醒，按了手机。顾老师又同她发了个微信【早上好呀。】
她猛地醒了一半，想起了今天小姨要陪妈妈去取活检报告。她急急起了身，踱步去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她煮了个红枣枸杞粥，又蒸了两个花卷。
郝慧华洗漱完后，她喝了口热粥，称赞女儿做的粥味道不错，顿了一下她又说：“佳佳，你今天不用送我了。你不是说最近要给车子做保养。”
郝佳手中的汤匙微微一顿，忽然想起昨天小姨的话，她故意不知道妈妈的想法，说：“真的不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下午我没课，我去你小姨家坐一会儿，晚上可能会迟点回来。”郝慧华匆匆喝完粥后，又说，“今天就当成给你放假了。”
郝佳故意兴奋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在家蹦迪了吗？”
见女儿浮夸的表情，郝慧华伸手故意戳了戳郝佳的脸颊，说：“小心楼下邻居找你算账。”
郝慧华出门后，郝佳站在窗台看着郝母下了楼，她还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和路过的邻居热情打招呼。见她出了小区，郝佳才匆匆换了鞋子出了门。
从小姨的口中得知，他们去的医院正是郝慧华上次做手术的省人民医院。为了防止和郝慧华碰到面，她特地慢吞吞地开着车，等到小姨发信息告知郝慧华已经在医院和她汇合后。郝佳才加快了车速。
到达医院后，郝佳不敢去胸腺科附近徘徊，她随便找了个候诊区等候小姨的消息。
她希望郝母的活检报告没有问题，希望妈妈健健康康。
偌大的医院，到处都是病患和家属来来往往。郝佳焦灼不安，她忍住了给小姨发消息的冲动，没忍住还是偷偷地上了4楼胸腺科室的外头。她在找寻郝母的身影，却没看到。最后她的手机倏然噗嗤一动。她看了看微信。
是小姨。
是她发了消息，消息只有三个字【不乐观。】
猛然间，郝佳感到心口如压大石，她站在人群的远处，看到了郝母和小姨一同出了诊室，她急急忙忙往转角一躲，远远地看着那两个女人。
她吁了口气，同郝慧华发了个微信【妈，晚上回家吃饭吧，让小姨一起来吧。】
发完信息后，她又看着郝慧华看了看信息后，停住脚步发了信息【还在上课呢，等下课后我和你小姨商量一下。】
郝佳不自觉地感到眼睛有些湿润，她又发到【那您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郝母同小姨下了扶手梯，郝佳一路尾随。最后二人出了医院的大厅后。郝佳同郝慧华打了个电话。
郝慧华很快就“喂”了一声，她单手掩了掩听筒，小声说：“佳佳，在上课呢。怎么了？”
郝佳明知道郝母在说谎，却不能拆穿她，她看着白茫茫的阳光下，郝母和小姨正在等的士，她压低声音说：“妈，我买了点牛肉还买了点海虾。你晚上还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妈都行，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怎么连晚饭菜单都无法做主了？”郝母小声说。
可外头的车声呼啸很快钻进了听筒，郝佳故意问道：“妈，你那边怎么有车声啊？”
“哦，我这回和你林阿姨去小卖部。”
“去小卖部干嘛？”郝佳又问。
郝慧华短短回道：“你林阿姨饿了，容易低血糖，去买盒牛奶呢。”
“哦。”
郝佳哦了一声，却全然没有挂手机的想法，她的眼眶内充溢了眼泪，半天没有说话。
“佳佳啊，粉蒸肉怎么样，你小姨好这一口。”郝慧华说。
“好，那我去买一点五花肉。”郝佳目不转睛地看着妈妈的背影，嗓子一哑喊了一句，“妈……”
“怎么了，佳佳？”
另一头，小姨已经打到了车，催促着郝母上车，郝母着急地说：“佳佳，我不跟你说了。我跟你林阿姨在一起呢。”
“好，那您早点回家。”
“好。”
郝慧华挂了电话同小姨一起上了的士，在路边的郝佳却忽然感到很无助，她不知道这件事不是该告诉哥
哥，她丝毫没有主意，。她想要仔细问问小姨，医生到底怎么说的。但又怕她一直同小姨发信息，会露馅。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去菜市场买了点菜，既然邀请了小姨回来吃饭。她得做几道像样的家常菜。到了家中后，她又急忙做了个卫生，把整个家收拾的干净妥当后。她忽然听到了楼上传来的钢琴声。
她忽然想起自己答应郝母一周一次的仲夏音乐会，竟然还没有正式开启。
她心一动，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爬楼上了一层，她按了按1203的门铃，这次来开门的是沈琦然。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有点惊诧。最后是沈琦然开口问道：“你找我妈妈？”
“不是，我找你。”郝佳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