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钢琴演奏会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奇怪看着郝佳，问道：“找我？”
“是要比赛了？”女孩奇怪问道。
听到了动静，程晴也从卧室走出，她的身后还跟着沈伽舟。三人齐齐看着郝佳。
郝佳深吸了口气，然后整了整措词后说：“晚上我想给我妈和小姨，准备一场钢琴演奏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做演奏家。”
郝佳态度诚恳，异常坚定地向沈琦然发起了邀请。沈琦然参加过钢琴比赛，也参加过校区的习奏会。但还没有接受过邀请去别人家演奏钢琴。她有点诧异地瞪着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
她稚声稚气地问：“观众是你妈妈和你小姨吗？”
郝佳正想“嗯”一声。程晴已经带着孩子往门的方向走来，她开口道：“还有我和伽舟啊。”
郝佳感激地看着程晴，程晴搭在了沈琦然的肩膀上说：“老师经常说，家里有条件的话要经常办小型的钢琴演奏会，现在好了，郝阿姨邀请你去当演奏家。”
沈琦然还是个孩子，听到妈妈这么说，也不自觉地觉得有点骄傲起来了。她认真地答应了郝佳，说：“晚上几点呀？我还得化个妆，换上演出服。”
“晚上7点半！”郝佳笑着回道。
沈琦然点点头说：“那我得去准备晚上演奏会的曲子了。”
小女孩也顾不得和郝佳说再见，急急忙忙回去书房，没半晌，又从书房里钻出头来问道：“我可以弹上次参加比赛的钢琴曲吗？”
“当然可以。”
傍晚时分，郝慧华和妹妹郝慧玉一起回到家中，郝慧华喊了一声女儿的声音，郝佳匆匆从厨房钻出来，围着围裙同妈妈和小姨打了个招呼后，说：“我很快，半小时后能开饭。”
郝慧华和妹妹使了个眼色，然后匆匆把病历放回房间。郝慧玉笑着走进厨房看到郝佳正在切卤牛肉，小声地说：“佳佳，你也不要太担心。一切都还没定论。”
郝慧玉轻拍了郝佳的肩膀，小声道：“医生说了，希望你妈妈去北京的医院再去做个详细的检查，我跟她做了思想工作，希望她跟你和郝景坦白。但你妈妈又有很多顾虑。”
“还是我陪你妈妈一起去北京吧。”郝慧玉又补充了一句道。
郝佳欲言又止，见郝母已经从卧室出来，连忙噤了声。郝慧玉也换上笑容说：“没想到佳佳最近厨艺可以啊。这全职女儿我看可以。我家的泽允就不行，天天不务正业，我想他干脆也辞职做我的全职儿子得了。”
“小姨，表哥在创业，怎么叫不务正业!”
郝佳把卤好的牛肉先端上了桌，再摆上了做好的粉蒸肉，木耳炒西芹和鲍鱼炖鸡汤。
“创什么啊，我就想让他去好好找个班上，省的瞎折腾，都几岁的人了。郝景的儿子都6岁了，他呢，都三十好几的人还单身。”郝慧玉忍不住埋汰上几句。
“你啊，就是管太多了。反正儿子折腾儿子的，我们忙我们的不就好了。”郝慧华心态豁然，忍不住教训妹妹几句。
郝慧玉只好叹气道：“吃饭吃饭，郝佳好不容易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可不能浪费了。”
郝慧玉尝了一口郝佳做的粉蒸肉，感慨道：“哎呀，佳佳最近是在家进修厨艺了啊，不错啊。小姨今天来这里吃饭，算是来对了。”
郝佳得到夸奖也很开心，乐呵呵地说：“小姨，我在家可不止进修了钢琴，还进修了音乐。”
闻言，郝慧玉见郝佳诡秘的模样，好奇道：“还进修了音乐，这是要唱歌给小姨听了吗？”
“今晚7点半仲夏音乐会拉开序幕。”郝佳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郝慧华和郝慧玉互相看了一眼，感到疑惑。等到几人吃完饭后，郝佳收拾完饭桌后，又把几张椅子搬进了书房，然后邀请妈妈和小姨在书房等候。郝佳匆匆去房间换了一套长裙，又化了个妆后。沈琦然、沈伽舟和程晴也到了郝家门口。郝佳打开门，沈琦然换了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一个小王冠，还抹了口红腮红，像是一个小公主一般，笑盈盈地看着郝佳：“郝阿姨，是我妈妈给我化的妆，好看吗？”
郝佳点头说：“好看。”
她急忙邀请三人进了门，程晴主动说：“我自己做了一点果茶，等等阿姨边听音乐可以边喝点果茶。”
“谢谢啊，晴姐。”郝佳真心道谢。
“客气什么，那我去里头。等你和琦然入场了。”程晴笑盈盈道。
郝佳点点头说：“好。”
时间太急，郝佳和沈琦然也没怎么排练，郝佳最近也只是练习了《少女的祈祷》这首曲子，沈琦然前段时间刚刚代表校区参加了一次肖邦音乐节的比赛，还有一首拿手的《午夜狂想曲》
二人最多只能拿出两三首钢琴曲，其他都只能到了现场直接发挥了。
过了几分钟，沈琦然先入了场，她到了现场，好似从未在这么少的观众前面表演过。她表现大方自若地朝着现场鞠躬，然后自我介绍地说：“我要演奏的是《午夜狂想曲》”
然后小女孩端坐在钢琴前，双手落在钢琴的一瞬，极具爆发力的前奏，一下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郝佳没想到沈琦然把这首曲子诠释地那么好，仿佛点燃起了她的魂似的。她就这么在立在门口，直到屋内掌声停下，沈琦然开口说：“谢谢大家的聆听。”
郝佳以为沈琦然就这么结束了演出，没想到沈琦然还主动做起了主持人，说：“接下来，我要介绍一位新星演奏家，她可不是小小演奏家了，让我们看看十级钢琴水平的她如何演奏《少女的祈祷》吧。”
郝佳哭笑不得，但还是深呼了口气，走进了书房。
她踏上了所谓的舞台，面对着她的观众。
这种感觉很奇妙，儿时的梦想是成为一位钢琴家，而此时，她的梦想是成为她自己。
她郑重其事地坐上了钢琴凳，十个指尖触碰键盘的瞬间，属于她的《少女的祈祷》开始响起。
儿时的她很喜欢这首钢琴曲，好似带着少女的很多梦幻和美好的憧憬。
如果此时的她也是曲子里的那个少女，她的祈祷应该是妈妈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三分钟结束，郝佳庆幸自己除了几个小瑕疵之外，竟然完整地完成了这只钢琴曲，她开心地朝着那为数不多的观众鞠躬，抬头的一瞬，她发现妈妈哭了，她的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郝佳。
后来，沈琦然又带着弟弟沈伽舟已经上台演奏了几首简单的钢琴曲，现场的氛围很好，等到送走程晴母女三人后，小姨也提出要告别了。郝慧华让郝佳送小姨回家。
郝慧玉这才找到了独处的机会同郝佳聊上几句，她直言道：“佳佳，你在家，你妈妈确实省心了不少，有人搭把手，她也不会孤单，生病了也有人照顾她。但是小姨也有点担心你，你那么年轻，真的甘心在家待着？”
“小姨，你也说我还年轻，我还有的选择嘛。现在歇歇，以后也不意味着找不到工作呀。”郝佳看着前方的路况，淡淡回道。
“你妈妈其实希望你去工作。”小姨忽然道。
“嗯？”郝佳显得有点意外地看着后视镜。
小姨叹了口气说：“你妈之前还拜托你表哥给你留意工作了。”
“可是……她怎么不和我说这些话。”
小姨的话让郝佳有些出乎意料，说实话，当时她说要做郝母的全职女儿，郝母也没有反对，虽然制定了严格的KPI但还是表示支持她的选择。可是现在郝母又让表哥给她介绍工作，她困惑不已，问了一句：“妈妈，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想……”郝慧玉拉长了尾音，沉吟了片刻说，“她应该在想，要是真的病好不了，要是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你还能做谁的全职女儿呀？”
郝佳心口一震，只觉得堵得慌。
“你妈妈啊，她比你想的多着多。”
安全地把小姨送到家门口的时候，郝佳忍不住抱了抱郝慧玉，她有点哽咽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