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言情 >重生后我抱紧了大佬 > 第300章

第300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爱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她不能,他不能,都不能。

只是偶然之下触碰到了边际,带来前所未有的感受,心脏一直都在跳动,在那瞬间格外响而已,陪伴的欢愉和浪漫的惊喜,还有太多,遇到了想要一直留在身边的人,错以为这就是爱了,又或许这本身便是爱。

像神明一样,神秘,虚无缥缈,没有踪迹可寻。

神明降下一道光辉,驱散无尽无解的黑暗,原谅所有的存在,像是用沙子将湖泊填满一样,那里再也没有水,没有可以证明有过水,可是凭什么呢。

新年的假期并不长。

很快又献身于忙碌的求生中。

送往各处的回礼以及收到的礼物多不胜数,陛下更是不知为何选择大赦天下,说是为了给那些牺牲在战火中的黎民百姓一个慰藉,也算是替郁欢平息了民怨。

民怨载道,世间的英雄和奸恶都是同一人——郁欢。

而当事人正在庭院里赏花。

派了人大修陵园,在作法后将红鸢和柳倩的棺都迁了过去,偌大的陵园,仅埋葬了两个人,一个是从未相见过的至亲,一个是最在意的义兄。

他们永远埋葬在地底下,阴阳相隔,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汪铎捧着一叠公文站在一旁,看着强装欢颜正在折梅枝的姑娘,叹了声气,“酉一进步神速,倒也没看错人,行事作风颇为毒辣,连费蔺都不曾放在眼中,短短时日在军中结仇不少,怕是要给旁人钻了空子。”

“世事无常,他能有如此运气,也该尝尝苦楚,方才能不忘初心,那些想伸进军中的手不用管,终是目光短浅了。”郁欢淡淡回应着,将折下的梅枝插入凉亭的花瓶中。

望了眼宣佩玖,轻声说:“记是那会哥想在我这里谋个好差事,如今想起来那片刻光阴,始终觉得自己太傻。”

怎么就...

没能把他认出来呢。

还将他撵走,对他恶语相向,她还是那般眼瞎,思念至极的人近在咫尺,相处那么些时日,从第二次见面他唤她丫头的时候,她就应该认出来的。

宣佩玖正温着酒,“记忆太杂太冗长,只记得那个人,却记不起他的样貌和声音,只有重新相认了才能想起来,这不怨你。”

一年未见,眉眼都记不清晰了。

那十年二十年呢。

心里认定了死去的人,又哪里还记得,只有那些相处的瞬间以及那些难以磨灭的情感才记得住,一个人的模样就像一张画像,时过境迁,没有人能一直记得那画像是什么模样,只记得初见时的感受。

汪铎敛眸,怀王在身边的日子大人的气色愈来愈好,总归是不给人一种随时都要离去的虚幻感了,他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那照您的意思是?科举就在眼下了,有一奇人,才华出众,任是我也甘拜下风,私下派人去找过他,相谈并不愉快。”

从乡试爬上来的。

榜首,一路都是榜首。

年近三十,出身苦寒,闻说中举之时恰逢生母病逝,只差了那么一点,就有钱抓药了,很是痛恨世家贵族。

“如此贤才自是要收入囊中,进京了吗?”郁欢接过宣佩玖递来的酒。

武臣这条路她是打通了,帝国已是尚武的风气,但在和平之下,终会衰落的,只是时间长短,她无需计较眼下。

学识,才是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的关键。

世家贵族啊,她为首,却要摒弃这一点,当真难以取舍,瞧这满院金银珠宝,她一人所有便轻易敌过一城。

汪铎点头,“昨日刚到京城,已在客栈歇下了,翰林书院察觉了我的动向,有想抢人的想法。”

“派人去接过来吧。”

郁欢摆摆手,饮下热酒,一坛烧刀子估计也没想过此生还能受到这种待遇,几钱一斤的硬向是几十两一两的,她望了眼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富贵迷人眼,没有人能不忘初心,汪铎也是变了些许。”

宣佩玖抬眸,“人终是会变的,愈往高处走所见的风景愈不同,若自身没有改变,又怎能站上山顶呢。”

他若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担不起郁氏的担子。

“若我是个男子,恐这谋逆的罪名挂在头上洗都洗不清,篡权夺位,还望有些人不要犯下蠢事,徒添是非。”郁欢依偎在他怀里,酒味早盖过了香气。

为了他,硬也是把烟戒了,那味太难闻。

宣佩玖把玩着她的头发,“你如此笃定,是在担心什么呢。”

“本想早日陪你回国的,却不得不在京逗留,府衙和京师都不用担心,只是广文的心愿一了人便病下了,禁军悉数为沈溪石所掌,那年我多说了一些话,这宫里的事有些难料。”郁欢闭上眼,很是疲累。

外患一止,尽是内忧,她尚在争,那些人又怎会不争呢。

郁氏的崛起,谁不想找个机会成为第二个郁氏呢,取而代之,谁都想,就像从前的她一样,没有机会便创造机会。

“南北镇抚司,都是铁网筑的,至今还渗透不进去,东宫失势,那些清闲王爷至今都还在京中,怕只怕想找把刀,商弥还是太单纯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场兵变并不能引起她丝毫在意,皇权更迭她也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

她明明身在局中,却好似置身事外。

宣佩玖垂眸看着她的容颜,当卸下防备后这稚嫩的脸庞特别像个小丫头,清纯天真,“你是人,不是神。”

眉头皱在一起,“可大势把我造成一个伪神。”

“等尘埃落定,你想去哪?”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

“会留在我身边吗?”

“时至今日你怎得还问这些傻话。”

“我也不喜欢牢笼啊。”

宣佩玖轻声说,她不喜欢笼子不喜欢深宫的束缚,他也不喜欢,可他必须去做,不止是为了她。

他也想做个平凡人,和她厮守终身,一天也好。

郁欢睁开眼,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江南吧,四季如春。”

“好。”

...

没有生拉硬拽,仅仅是迫于权势,这位才子被带入相府。

连进书房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在凉亭拜见,可是当他的脚踏过相府的门槛时,他已经比很多人有资格了,他不懂礼数,行礼很怪异,浑身僵硬的,纵使中了举也还是穿得朴素,“草民苏卿拜见丞相。”

和朝云不同,通过了地方考试后并不能当官作老爷,只是赏一些钱财,支撑他能够再进一步考试。

所以庶民没有出头之日。

寒门至少还能有机会进翰林书院。

“起来吧。”郁欢打量了他两眼,示意他坐。

没有避着宣佩玖,倒像是把他留下来服侍了,负责添酒那些,惊为天人的容貌惹人惊艳,但也没人敢多瞧他几眼。

苏卿坐好,因为常年下地他的背脊有些弯,不知道说什么,至今他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地方知府,一步步走到今日,一旦落选,数十年的心血都等于白费。

“汪铎鲜少夸人,对你颇为欣赏。”郁欢抬酒独饮,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极好,藏在胆怯身后的厌恶仍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翰林书院的职位是不错,只是屈才了,有此才学,当为帝国献身,你说呢?”

苏卿抿唇,他一节草芥,却连什么人来找过他都知道,京都的诸事她都了如指掌,当真是权势滔天,“草民好学只求为帝国效犬马之劳,可现今世道黑暗腐朽,草民已无初心。”

郁欢挑眉,“这世道会吃人吗?”

“会。”

“怕?”

“不怕。”苏卿抬首,正对上她的眼眸,字正腔圆道:“支撑我走到今天的便是想要见你的信念,你是这天下的祸首!”

汪铎蹙眉,想叫人把他拉出去,这是大不敬,却见郁欢摇头,“继续说。”

“火烧青州,屠戮波斯,视人命为草芥。你有此大能,却在朝云侵犯之时闭而不出,反是为一己私欲任由百姓沉没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对你从不带有性别之偏见,探寮战后你以权谋私,宫廷事变天下皆知,是以颠倒黑白无视皇权,算尽天下,江山改姓郁,满朝文武皆匍匐在你脚下,身作丞相,北北东饿殍遍野,西西南匪寇作乱,你视而不见,拨往战后区域的银两少得可怜,你说,你做过什么?除了为全私欲,你拿这权势做过什么,身作女子身便是避开谋逆的借口。”胸膛起伏,苏卿视死如归,他只为了来骂她,因为她的无为之治,所以百姓流离失所,满天下的难民。

“说完了吗?”

郁欢淡然道,把酒杯推向他,“为你践行。”

原来在任何人的眼中,都看不见她的付出,她的所有都是错,可那又如何呢。

是啊,那又如何呢。

苦终苦不到她。

苏卿仰天大笑,把酒饮下,“乱臣贼子,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天子昏聩,玄甲已无药可救,但凡你对百姓有一丝怜悯,都不至如此,除太后又除祝靖寒,你的游戏人间却要无数亡魂给你作伴。”

入口不是从未喝过的那些好酒,反是因母亲去世他消沉之时日夜痛饮的烧刀子。

郁欢:“带下去吧。”

汪铎也是满腔怒火,没有杀意,只是放他离开而已,少了个门客罢了。

宣佩玖却在此时出声,“我且问你,换做你,当如何收复失地?波斯为朝云大军让道,却抵抗玄甲大军,是否有所偏心?不破寮国,玄甲的后顾之忧何解,猖獗的蛮夷占据地利,如何破?我再问你,禁军反水太后篡权,三部尚书拜入敌下,布局多年的谋逆当何解?”

苏卿一愣,他知晓的内情并不多,他只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待这些问题,“帝国兵强马壮,终有一日可以收复失地平息叛乱。”

“愚不可及,青州作为一道口子,朝云必加强兵力,天时一到,必马踏玄甲。”宣佩玖冷声道。

郁欢晃神,前世丢得不是青州,却也丢了临沙,玄甲被朝云吞并,有一半的原因是她将大军带回京城导致全军死于非命,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不必多说。”

无需辩解。

她承认,那一年里她压根没把百姓的命当命。

她摆摆手,示意汪铎将人带出去,待到人走后,才长吁一口气,“鲜血可以被冲刷掉,但不代表我这双手干净,阿瑾,愈是辩驳,我愈是羞愧难当。”

宣佩玖敛眸,“可是为国,你从未有失。”

战功赫赫。

只是不为民着想而已,但她是个将军,她要考虑的是战争的胜败,不是百姓的生活,丞相不是天子。

虽每一场战事她都是为了私欲,但帝国的命令都是完成了的。

她不像纪青那样,白白牺牲将士的性命来铸就盛名,她一直都在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而且那么多将士跟随她,除了对她的佩服,最主要的便是她给了他们改命的机会。

“行了,那些话我都不放在心里,你何必在意。”郁欢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