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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故人已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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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四盆君子兰各有千秋,尤浩承包了块地,他建了果园,取名称心园,每年十月园里黄澄澄的橙子坠满枝头,称心园位于市郊,雨城一直向南便是。

黑色越野趁着雨幕从称心园驶出来。

车内两人,开车的尤浩, 副驾的付乐。

“嘿呦您还想吃橙子呢?让你干活你不来,现在想吃白食啊?美得你!”

付乐在打电话,开的免提,电话那头欧阳好声好气求到尤浩这,嚷着他家那位要吃橙,今天吃不到要闹的。

“付小姐,尤老板,行行好呗?疼一疼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小可怜,我家那小祖宗昨儿夜里说要吃蹄子,我这跑了大半个城,好求着人店家给我做了一锅,早晨才歇下呢!”

尤浩听个乐没说话,听付乐继续在那和人贫。

欧阳复啊,兜兜转转娶了个小祖宗回家,尤浩欣赏他的勇气,能把十七八岁的青春悸动,变成柴米油盐的细碎日子。

人这辈子,第一个十年是无忧无虑的少时,第二个十年是扬帆起航的青春年华,而尤浩的二十八岁,事业有成,朋友两三,忙时各自为战,闲时也能小酌一杯,对于即将到来的第三个十年, 他有所期待,期待盛世顺遂,愿这太平盛世善待他的故人。

────

欧阳复早早在商业广场侯着,尤浩把人和果送达就离开了,年底大家都忙。

“哎,尤总忙啊!”

手里搬着两大箱橙子,欧阳复还不忘话痨的本性。

“生活嘛。”

付乐一手撑着伞,一手提了箱小的。

二人湿哒哒进了楼内,眼见店铺就在眼前时,欧阳复突然说:“楚辞回来了,这事你耳闻没有?”

付乐脚步也慢下来,迟疑的点点头,似乎在回想些什么。

楚辞回雨城,这件事对于当年同校的同学们,以及雨城圈里不亚于是个惊天大闻,没有为什么,萧念如果是有心人缄口不言的秘辛,那楚辞就是大家闭口不谈的粉饰太平。

青春会完结吗?毫无疑问会的,但那是大多数人的青春,而属于七中和洛川当年的青春往事里,萧念和楚辞的故事也止步于大多数人的青春季,他和她就像一本没有完结的小说,是很多人一边想要放弃一边仍旧念念不忘的连载故事。

毕竟当年的男女主一伤一死,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故事,是活生生的现实,萧念从完美到破碎再到香消玉殒,当时的舆论走向实在可怕,网民议论纷纷,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纸满天飞,走在街上都能听到别人闲谈。

然而言论抵达巅峰高-潮时,那晚的男二号出场了,乔文桀没有死,故事的结尾,在警方配合下,他在网上洗刷了萧念所有负面新闻,最后的最后,网上对萧念的指摘无非只剩下她的精神状态,然也有了回归理智的网民回怼平反。

也因此,《菩提愿》上架播出时所有评论区皆是一片祝愿,她的小神主也让大家看到了乔文桀所说的,说萧念是一杯橙汁就能哄好的女孩子,小神主有多纯粹,萧念就有多干净。

当时在雨城圈里都在说,小神主冰封沉眠山护住了天神,萧念同样护住了楚辞,她在最极端的情况下用最极端的的方式保护了她想保护的人。

萧念的故事随着小神主一同落幕,楚辞一朝归来,他的故事仿佛天神重生,瞬间引起雨城圈子里的关注。

欧阳复说:“我听一个哥们说,他好像不记得了。”他雨衣上的水滴落在地,在瓷砖留下滩水渍。

付乐不予过多评价,只挑眉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唉……”欧阳复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晴晴怀着孕,你们能不能暂时不告诉她这个消息?”

还当是什么呢,付乐笑了笑说好,随即调侃道:“你这是怎么着?吃陈年老醋?”

欧阳复向来是个没皮没脸的,很是坦然,“她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个人,楚辞就是她心头蚊子血知道吗?”

说笑两句,付乐又道:“这圈子就这么大,瞒不住的。”

欧阳复说:“真到那天再说吧。”

两人走远,一个挺着孕肚的女人从精品店铺走出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那滩水渍。

其实尤浩并非特别忙,至少没有欧阳复所说的那么忙,以至于他能去称心园逛逛果子,恒久传媒发展平稳,他们有自己的平台,合作项目只多不少,最近在筹备慈善直播间,这是恒久前期准备已久的项目,和各地有关部门长期合作,利用当地特色特产,配合地方脱贫攻坚开个口子。

怎么说呢,就是广结善缘的意思。

这项目听起来不赚钱,当初是有不少股东反对,但尤浩认定的事情扛着压力也是要拿下的,有人反映到总部,龙翔那边保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连靳更甚,他这个合伙人干脆说了句“年轻人闯一闯是好事”打发了众人。

三顾茅庐也得先打出名头来,不然谁晓得你是人是鬼?称心园善举很快在网上炒开,什么“尤总关爱空巢老人”、“称心园发放果子关爱环卫工人”、“称心园称心果”等等一系列早前行为在网上铺开。

尤浩原先没想过要用自己私产博名头博关注,以上那些事倒也是真事,尤浩自己从小是个知人情冷暖的,他这人知恩感恩,称心园初衷原也是给自己一个长长久久的念想,他想给萧念结善缘,他竭尽所能热爱这个世界,希望这个世界也能善待他的故人。

尤浩为这事儿亲力亲为东奔西跑,从严冬忙到初春,晒过盛夏的烈阳,走过秋天的落叶,好一番轮回,直到所有细节落实到位。

尤浩站在总导播间一隅,看着大屏里的各个缩小版直播间,他其实并不担心这项目缩水,他亲自一一审核查验过的合作对象,不会存在任何黑幕,只待直播间开机占据各大头条。

雨城如今政策制度偏重踏实扎实,龙鼎有这个实力,再把名声打出去,这是个长期滚利的项目。

太多时候,信誉积分比几个臭钱管用,一二一七事件就是这样不是吗?

“尤总,倒计时了。”

导播工作人员对表,助理一木出声提醒走神的上司。

尤浩点头,视线落在实处。

大厦窗外雨幕纷纷,一架国际航班稳稳降落在机场。

今萧是被空姐叫醒的。

睁开眼睛一片黑,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在飞机上,戴了眼罩,摘下眼罩微微眯眼,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不舒服吗?需要给您联系医生吗?”

她闻声才真切回过神来,抿唇一笑,说道:“很久没飞了,有些不习惯。”

机舱里空荡荡得很,只有一个两个空姐,还有身旁,从她上飞机就仰头睡觉的男人。

看起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脸部轮廓硬朗,两手交叠在腹部,双腿微微叠加在一起。

头顶上的车夫帽是某牌的新款,她亲自去了国外总店都很遗憾的没有买到。

今萧觉得这是一个品味很好的年轻男人。

“先生?”

今萧试着轻声叫醒这个睡觉的男人,她没有忘记,自己是靠在人家肩膀上醒来的,想提醒他到站了。

男人依旧是缓和的呼吸声,她朝空姐看看,空姐很有素养,说:“没关系女士,我会负责把这位先生叫醒的。”

今萧点头,走时突然想起口袋里有一罐自制的小饼干,本意是留着飞机上解馋,对这位和她喜欢一个品牌的男人,颇有好感,把饼干给了空姐。

“麻烦你把这罐饼干转交给那位先生。”

手指动动,觉得此番行为太唐突,又在便签本上写了一句话,一起递给乘务员。

又道一句“谢谢”,这才离开。

如果她这时转头便能看见,有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和脚步声。

机场外,徐秘书等候多时,方才见着男人衣角连忙撑伞过去迎接,恭恭敬敬喊了声“楚总”。

接过他的行李箱,瞧见他手中拿了罐东西,正在着也接过来,不想被他避让开。

他问:“会议几点开始?”

徐秘书答道:“会议从清早开始,现下各大股东正在短暂的用餐时间,之前已经和您的总助对接过时间,午饭也准备妥当,一切以您的安排为主。”

男人说:“通知下去,四十分钟后会议继续。”

徐秘书略微迟疑,还是开口说:“这个天气只怕路上还要耽误些时间。”

“不用。”

男人说完俯身进了后车厢,徐秘书安排好行李箱这才收伞坐进副驾,原想着在路上和新主子聊一聊股东大会上的事情,却不想刚系好安全带车子如离弦箭一般飞了出去。

宽阔马路上,车子在雨幕中疾驰。

车内徐秘书双手死死抓紧安全带,双脚紧紧绷着,完全不敢放松警惕,如果开着窗,或许还能感受一把冷冷的冰雨胡乱拍在脸上的感觉。

徐秘书活了快四十年,现下心里也不由得发起条条弹幕,首当其冲的就是对司机的吐槽,平日里好好个大小伙子怎么今儿就成了f1车道种子选手呢?他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缺胳膊少腿的刺激可真是经不起啊!

如此想着想着干脆闭上眼,思维自然而然发散发散持续发散,想起后座的新主子。

怎么说呢?当雨城满城风雨时,温馨地产屹立不动该吃吃该喝喝,公司内部没有丝毫动荡,各大新闻找上门来,温家客客气气把人请进来,罢了再把人高高兴兴请出去,各路魑魅魍魉后知后觉啥也没探出来,倒是让人家把底掏了个干干净净,许多消息也因此消失在大众眼前。

徐秘书从前还是特助,他也算见识过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小楚爷,当年温家连夜把人送回景洲,听闻曾一度濒临死亡,他跟着老爷子曾见识过一回,小楚爷躺着病床上仿若活死人,监测仪器显示他活着,连医生都说那刀未伤根本,只是小楚爷不醒,生理上的不醒。

几年日月如梭过去,雨城市多少旧楼倒下高楼又崛起,多少人情世故更迭轮转,国外一通电话让老温总湿了眼睛,小楚爷醒了,睡了五年,从雨城到景洲再到国外,这位昔日的小太子可算舍得睁眼了!

再后来便是听闻了,太子爷醒来后里里外外质变,不记得从前,对醒来后的一切事物接受良好,很快重拾学业,鲜衣怒马不再,也没了玩世不恭的心态,更多的是沉稳和内敛,仿若于他而言真的好似只是睡了一觉。

这位醒来后里里外外就透着俩字:卓绝。

不仅攻读下名校学位,更是自己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他手里握着的海外投资比对温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在国外站稳脚跟的人很多,能在海外有一席之地的人绝对寥寥,楚辞刚好是后者。

徐秘书肚里翻滚,口中直冒酸水时,车子稳稳妥妥停在温馨地产楼下,他睁开眼睛朝后视镜看去,见这位历经死生后的主子神色寻常,每根头发丝都透着他的骄矜不凡。

今天这一场是温氏选举新继承人,温明州当初也是基层做起,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然而如今局面不同,直系继承人温度一没有天赋二来压根也没有这能力,偌大的集团,总有几个是不安分的,老祖宗坐镇或又能到几时?今朝尚且有温明州,往后呢?总要未雨绸缪的。

老爷子年过古稀不想在死后看着自己的江山分崩离析,终于把外孙规劝归家,哪怕不做主,震一震有心人也是极好的,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要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晓得他们主家并非无人。

所以今天这场是首战,作为持股人最多的外姓人,首战不说要赢得如何如何,至少要漂亮干脆。

一路畅通无阻,一楼直达顶层,楚辞的消息没一会儿便传遍了公司上下。

而正主在更衣间换下那身常服,将帽子与那罐饼干放到了一块,临了他拿起饼干,指腹细细摩挲,透明的木塞罐子,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圆形小饼干。

另一只手还捏着原浆色的便签本。

——自制饼干,答谢先生这一路的肩膀,望安。

桃花眼眸浮沉波动,既是故人已归,自是事事胜意。

──分割线──

楚辞回国算是小范围新闻,西巷古月咖啡馆坐着虞欣然和樊简,当初尤浩那出大揭秘可是把这俩撮合到一起去了,用付乐的话说那就是俩反派凑一起,十有八九是在暗搓搓搞事情。

樊简道:“听说了?”

虞欣然看他一眼,反问他,“你今天找我做什么?”

樊简笑了笑,“难道没事还不能请虞小姐喝杯咖啡了?”

虞欣然话不多,她这几年也算低调许多,大学毕业后出国进修了两年,如今在虞氏挂了职,是设计部门的新星,母亲余琼霜更是身居管理层,母女二人如今在虞家,乃至几经动荡的上流圈里都很是如鱼得水。

“我还有事,樊少爷若无聊还是去找别人打发时间吧。”虞欣然拎包起身,被樊简伸手拦住,他挑眉问她,“少女怀春,年少爱慕,虞小姐真的甘心把白月光拱手让人吗?”

“你什么意思?”

虞欣然居高临下看向樊简。

樊简示意她坐下,他搅了搅咖啡,说起旧事,“我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温老爷子是属意向家千金同这位太子爷多多来往的,我也还记得,楚辞和虞美然私交甚好,听闻那时两人常在一处喝酒玩乐……哦,还有一个人,听说最得楚辞心意,也伤他最深。”

最得楚辞心意,也伤他最深……虞欣然目光微闪,握包的手指不觉攥紧。

樊简这时又说:“如今向家举家移民,那位小姐死不复生。”他慢慢悠悠啜口咖啡,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虞欣然却只想起那年夜里惊心动魄的新闻,她每每想起不只畅快淋漓,还有种无法置信的颤栗痛快,她不敢信萧念就那样死了,她那样苟活挣扎了两年,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真的死了!

樊简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正想添油加醋,虞欣然却在这时开了口,她嘲讽般地笑了笑,“你想利用我?樊简,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吗成宥和尤浩吗?”她俯身贴近他耳廓,接着说:“你呀,是井底之蛙,穷人乍富!”

“虞欣然!”樊简眼底不快,然只是一瞬间,他重新挂起笑脸说道:“我是穷人乍富,那在我这只井底之蛙胯-下承-欢的虞小姐又是什么?”

这下轮到虞欣然黑脸,她一只手高高扬起,却是迟迟未能落下,因为樊简显然有恃无恐极了,他好整以暇笑着说:“算了,大家都是一条船的人,犯不着为了别人面红耳赤,今天约你出来也是为了告诉你那位太子爷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既然虞小姐看不上我的好意成全那就算了,当我多管闲事吧。”

樊简说完起身离开了,走前还凑近虞欣然耳根吹了口气,“你叫起来真好听。”

虞欣然咬紧牙关,目露不善死死盯着樊简离去背影。

西巷古月生意一直不错,正值周六,店里有不少两两成对的人说话消磨时间,二人前后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

可是就在距离二人几步路的邻座上,有个小崽子歪着脑袋问道:“舅舅,什么是承欢?”

小崽子烫了头小卷毛,说话时几撮卷毛随着脑袋晃晃悠悠的,两只眼睛葡萄似的黑黝水亮,腮帮子两团软肉叫人瞧着又奶又乖。

他对面两个男人,一个是翩翩贵公子模样的林夏侯,一个是难得休假的席勒,在军中这些年把他身上那点娇贵习气作风可是磨得干干净净,如今是脾性骄而不烈。

揉着小崽子那头触感极好的卷毛,席勒颇为感怀,突然就说:“你好好上课读书,很多问题的答案都藏在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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