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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九十一章: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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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翔小儿啼哭眉头直皱,“岑漪禾呢?”

连靳拍着小闺女,看一眼手表,“她这两天休息不好,我妈带她回去调理身子。”

“畜生啊。”

这话是全副武装而来的许恩义说的。

连靳:“………”

龙翔含笑,示意许恩义坐下,茶桌旁的女人给他倒茶。

许恩义看着来人若有所思,龙翔介绍说:“东影,把资料给许警官看看。”

东影颔首,在腕表上点两下,对面白墙上显示出投影。

连靳背过身去看,轻轻拍打着正甜甜酣睡中的小闺女,好在是只是照片,没声儿。

投影中其实画面挺血腥,动物种类繁多,早期马戏团驯养采用饥饿管控,台上表现精彩自然有粮食侯着,时代进步,人类思想俱进,欲望从来只增不减,这投影中可不止于贩卖动物。

“龙博忠胃口可是愈发大了。”龙翔抬手示意东影停下,眸光凝视照片中人身蛇尾的女人。

许恩义早在拿到u盘时就做好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年头国内还有人如此逆法横行。

“畜生!”

许恩义因梦想考的警校,相信正义,爱护人民,因此看着照片上那一张张黄皮肤面孔,心中不仅有怒,更多是悲哀。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八个字当真残局又现实!

萧念没开天书,她告诉北淼查到龙家恶意驯养贩卖动物来源于那张u盘上的内容。

“u盘损坏,你们怎么恢复的?”连靳不由得想要问上一句。

许恩义看向龙翔,龙翔迎着二人目光,指腹点茶水,在桌板上写一串数字。

“什么密码?”连靳觉得不应该,那u盘直接是损坏得彻底,用起来毫无反应,哪里来的这么串数字。

许恩义拿出手机把照片给他看,连靳单手接过,越看眸光越深,u盘外壳商标Ue,背后下沿处刻的正是那串数字,密密麻麻一连串。

“大学?”连靳压着声儿疑问。

许恩义点头,这样堂而皇之的操作反而难让人细细琢磨,如果静下心来看看就是破绽,因为查无此商标,他和龙翔前后派人连夜飞景洲乔装打扮在雅利大学探查,但皆是一无所获。

警局的人左思右想不得解时,是龙翔给了他们思路。

密室逃脱里有一种解密方式是数数字圆形的个数,比如5069这四个数字里一共有3个圆,以此u盘上的数字刚好得到四个数字:1306。

“密室逃脱”连靳盯着那串数字,总感觉过分草率。

龙翔呷了口茶,别人不知道这串数字的意义,龙翔和萧念都一清二楚,这是距离雅利大学最近的酒店,位置很好,拉开窗帘正对钟鼓楼,说具体点,这是龙翔到景洲常下榻的酒店房间号。

“数字可以用来当幌子,萧恒所指引的方向是钟鼓楼,真正的u盘早已经在钟鼓楼,一旦解开加密文件,三分钟倒计时启动自毁程序。”许恩义补充。

龙翔兀自抿了口茶水,这份u盘前后经过萧念和他的手脚,萧念四月里偷摸回国,照旧在北城待了一夜,原计划本该是买机票直接飞国外,中途却飞了景洲,在钟鼓楼短暂停留。

直到楚辞以乔文桀为由把u盘交给他,他才顿悟,真正的u盘应当在她手中,她四月带着记忆苏醒,那天在医院她当着柳汐沅的面说想吃他书房的黑尾鱼,那晚夜谈她也曾说过梦见他答应给她讲故事,都是试探,她怀揣真相对他小心谨慎地伸出枝节,是为得一个可以共船的可靠同盟。

萧念自己不清楚为何是北淼留在她身边贴身保护,因为发病期,她忘了东南西北四人皆是因她才存在的护卫。当时四人第一次露面,北淼戴了猫头腕带,萧念一眼相中她,剩下三人数东影身手最不凡,留在暗处做影卫,也是北淼耳机中一直不断联的影子。

1217那夜到顶楼接萧念的也是东影,据北淼和东影各自复述,萧念说给楚辞和乔文桀的计划是,让乔文桀假死,以此保全最接近萧恒死亡真相的人证,至于楚辞很好划清界限,他只需要愤怒,就像当年萧念捅伤乔文桀的圣诞夜一样,对她疾言厉色甚至是厌恶就好,这样造成楚辞在外界看来一无所知的的表象他就足够安全,没人能动他。

萧念很仔细,仔细到为那天夜里所有人想好后路,安排不起眼的人保护知道u盘存在的虞美然和沐芸,她深知自己周围的人不干净,所以以假乱真捅伤楚辞。

九天的言叙包括庞述在内都知晓她的精神状况并不好,她手里握着真相、最接近萧恒死亡的真相,所以草木皆兵。

乔文桀当然没死,集团斥巨资打造了一款人体降落伞,经过国内外反复试验,申请的专利也已经通过,只等挑良辰吉日上架,萧念知道这件事纯属意外,在书房给他包扎伤口那天,文件就放在桌上,她还讽了一句“别出事才好”。

楚辞更不会死,萧念被萧然送到国外疗养院那段日子,学会的可太多了,人体构造清清楚楚,她太懂怎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确保人安然无恙,当年乔文桀不会死,1217的楚辞更不会,城南医院专门给她提供的血袋,她让北淼安排人早早在市医院侯着。

唯一的意外就是西江车祸……龙翔摩挲着茶杯,眸色深沉难言。

“龙博忠把生意做到国外,国内外必然有接应方,除了陈大刚这条路,肯定还有其他线。”

许恩义面色严谨,有句话他没说,三人也应该清楚,这不是单纯的一桩案子,跨省市的案子最是难查,景洲查司家用了多年,龙家这条线索下,没人知道究竟还包藏多少肮脏祸心。

“主子,酒送到了。”

门外声音打破屋里的寂静和思量。

连靳抱着小闺女笑了笑,“民以食为天,鱼凉了可不好吃。”也算缓解气氛。

龙翔一个眼神,东影沉默收了投影,伺候在龙翔身侧,俨然一副服务人员的模样。

门被推开,庞祈推门而入,手上提着两壶酒,后头还跟着推餐车的小厮。

“光吃鱼没意思,景洲时鲜的螃蟹,配黄酒正好。”庞祈说笑着。

庞祈给三位分别倒上酒,小厮跟在他后头处理螃蟹,轮到连靳时他说:“连总不吃蟹,给您备了茶水。”

“你嫂子不吃海鲜,今天带着闺女,你们自己乐呵。”连靳这句“嫂子”可算有分量,庞祈受下。

许恩义让他别忙活坐下吃饭,转而问起言叙来,龙翔和连靳也看向他。

言叙无故染病,这会还在护理院住着,既非饭不下咽不得安睡,拍片子看上去也无伤无碍,就是身上不得劲,走路都得人搀着,有些头重脚轻眩晕感,一连躺了一周不见好。

“别是年纪轻轻的体虚了。”连靳似笑,夹了块鱼片,原汁原味放进嘴里,又道:“这鱼新鲜,待会我让阿巳带几条活的回去。”

庞祈笑笑看向龙翔,着手撬开一只螃蟹,自给自足。

龙翔不好螃蟹这口,只顾自喝酒,商人本色显露:“拿什么换?”

连靳不以为意,说道:“合着小丫头吃了我家两只鸽子,不算我家那位功劳,苦劳总得有一笔吧?那可是养着给我闺女补充营养的。”

龙翔冷淡地开口,“冤有头债有主,一码归一码。”

连靳快要气笑了,当即撂下筷子,起身冷龙翔一眼,推着自家宝贝闺女的推车直接离席,走到门口时又折回头说了一句,“这做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外边的侍者听见动静时已经自觉开门侯着,这话也就明明白白露了出去。

桌上就许恩义还吃得香,他一个警务人员不喝酒,饭已经吃了大半,他挑眉道:“连大当家最近没有老婆热炕头,火气挺大。”

龙翔还是那副冷淡脸,没说什么话。

反而是庞祈自觉起身,他说:“后厨的人不讲究,我去盯着,拿几条个头大的送到连总家里。”

他带着小厮走后,门再次被合上,许恩义终于停下筷子,看向面不改色的龙翔,深叹龙三爷这会是危机四伏了,明里暗里全是紧盯不放的眼线。

再说回离开的庞祈这头,跟在他身侧的小厮颇为殷勤,积极说道:“七爷,我去送呗。这点小事儿哪用得你亲自跑一趟!”

庞祈今儿正儿八经着正装,瞥他一眼,委身进了后厨,桌上的鱼自然不是丘园那批死鱼,是大早晨郊区打捞起的海鱼,一路用池子养着送到九天来,由师傅现杀现做,口感上乘。

对比龙翔“贵门寒子”的放养式,连靳实打实金尊玉贵养大的,吃穿用度看的摸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何况区区几条鱼,他口味最是刁钻。

“爷吃得差不多了,师傅跟着一块过去,看连总什么吩咐,各位听着就是。”

做鱼的师傅也是从丘园里接过来的,就为了今天这顿。

那小厮看有戏,面上一喜,忙回话说:“七爷放心!我办事向来利索,绝对不给你丢面!”

“嗯。”

庞祈吩咐完就离开了后厨,回办公室途中刚好遇见一名胸肌壮实的男人,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九天这回算是大洗牌,庞祈不是孤身回来,他有自己的亲信,而现下庞述带病前往景洲“侍候”大小姐,九天他独大。

似是一朝回到刚开业时,庞祈是跟过萧恒后头做业务的,那时候庞述还在丘园学习管家事务,这次龙翔在古水寻了处宅子,口头说为了照顾萧念,还拨了老董过去安排人手,许多仓库里的古玩物件尽数跟了过去,架势很足。

龙家几位掌权的在警局进进出出,后头的尾巴动作多着呢,刚好趁庞祈洗牌的空隙,新面孔一张张,往庞祈眼前巴结人更是只多不少。

“九天那几个老人也来劲,没少翻当年旧事,说什么难听的话的都有,九天现在是一团污糟,我看这庞祈就是个花架子!”送鱼车的副驾上,打电话打得十分殷勤的,可不是方才还一口一句爷的小厮么。

“说了没两句就吵起来了,就为几条鱼,想来是积怨已久……是、您说的对!是是……”

电话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小厮对着电话连连点头,这副嘴脸就跟拜财神爷是一模一样。

殊不知此时此刻自己已成了别人眼中的螳螂。

────

午后穿堂风袭来,那廊下摆了床贵妃椅,萧念拿开盖脸的书本,倦怠地起身揉了揉后脖颈。

既回景洲,没有理由安于一室,当然,离开之前她要去见见楚奉生。

“感冒灵,温热。”

短短两天不到,北淼已经把周边的小路小巷摸得一清二楚,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她的首要工作还是顾好小主子。

这次等到萧念一口喝完,北淼递上两颗甜口的蜜枣。

萧念咬一口蜜枣,“他给的?”

北淼冷面反问:“他是谁?”好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没谁。”萧念又咬一口蜜枣,不拆穿这无伤大雅的谎。

古水湾弯弯绕绕实则也就这几里地,小筑胡同后头几步路连着翰庭园,只是不曾想得到一个楚奉生早离开古水的消息。

萧念站在门外,北淼在她身后两步,问道:“还见吗?”

“准备车吧。”自然是不见了,主不见客,哪还有叨扰的道理?

两人走后,仍旧是桂林中的石桌上,楚奉生在棋盘落下一子,笑说:“知进退的小姑娘,不难怪林家二老欢喜。”

听闻这话,楚辞眸间有些冷,落子断了楚奉生后路。

楚奉生不在意地笑笑,“小伙子火气太盛可不好。”

“不过是占了先机,后来居上胜者为王比比皆是。”楚辞最后落下一子,棋盘上白子将黑子围堵得水泄不通。

“万事过犹不及反。”楚奉生悠悠抬起茶杯,看着少年信步远去。

离开古水前,萧念在镇上花店买了束康乃馨,车子打拐去了陵园。

阔别两年之久,在这朗朗日光下,一袭素裙,

再一次独自踏上陵园的长阶石梯。

“上次晚辈唐突到访,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萧念俯身把花束放下,规矩站在墓碑前,对着两个名字低语。

“我叫萧念,萧萧暮雨子规啼是我的姓氏,不知道叔叔阿姨生前是否替哥哥取过名字,他叫萧恒,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是他的名字。”

“很抱歉,我的家庭环境不似寻常人家融洽温暖,没能让哥哥感受到父爱和母爱,同时我也很庆幸在懵懂无知的少儿期遇见哥哥,是哥哥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拥有温暖如春的童年。”

萧念笑了笑,垂眸接着说:“他是个特别好的男孩,喜欢温柔的栀子花,喜欢一尘不染的白色,房间里永远干净整洁,成绩永远最优,下棋很厉害,书法也很棒……同时,萧恒…他也是这世上最无可挑剔的哥哥。”

最无可挑剔的萧恒只能是哥哥,慢慢、慢慢地萧念也开始觉得龙翔是无可替代的不二之选,感情里不容杂质,她想她做到了体面的退出,至少萧恒生前,她是他最疼最最宠的宝贝疙瘩、是他独一无二的小公主。

萧念最后对着墓碑弯腰鞠躬,她想,这样就够了。

独自走下长阶石梯的时候,萧念握着一条项链,她攥紧掌中盈绿通透的玉坠,好像如此能覆盖当年在雨里一无所有的狼狈和难过。

古水镇今日天晴,长空万里无云,四野清风徐来。

萧念不知道在她走后,墓碑前又迎来一人,那人留下捧栀子花和本经书,不曾有只言片语,来去无影踪。

萧念也不会知道,略微稀疏的灌木丛另一侧,有少年踩着石阶紧跟她步伐,亦步亦趋,一步一想。

那句留白就当错过很多年的缅怀,现时现地不妨碍他与她创造更多记忆。

他的十八岁和她的十七岁。

同一片景洲的天空下,柴翊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对面是景洲一中。

手中还有一份转学手续。

课间铃声响起的时候,柴翊才怔然地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陌生的街景,听见学校里哄闹熙攘的人流,热闹非凡,这样的场景他也曾是其中一份子。

柴静没和他商量过,未经允许擅自做主替他办理转学手续,最后才言简意赅通知了他本人。

雨城最近不稳定,他知道的。

萧念回国,她把龙寻耍了一通,接踵而至的野猫、车祸、更甚者深夜医院中抓拍到的戒指、直升机新闻,接着就是北边龙家被审查,一件连着一件,来得突然又汹涌。

可那又怎样?龙翔尚在,他的集团半点没被波及,九天也好好的在西江立着,南城烟火依旧,这样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不说缘由就把他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边?

再换而言之,纵然龙翔和本家打得再你死我活,也不碍着他老柴家什么事吧!

正想着,手机响了。

柴翊干脆蹲在路边,电话那头是柴静问他到了没,他不想回答,不情愿地“嗯”了句。

“小翊,姐姐再说一遍,龙家人不干净,但萧念不是,她身边最危险但也最安全。”

柴翊垂眸,“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先不说她没必要护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也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小孩儿了,你就干干脆脆把事摊开说清楚不好吗?”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柴翊就沉默等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时,柴静终于有了回音,她说:“萧念自己会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姐姐希望你也能分清当下的轻重缓急。”

然后没了下文,电话被挂断。

柴翊烦躁地想摔手机,然而想要独自身处异地,不好再让柴静瞎操心。

他挫败地席地而坐,像只斗败的公鸡,直到脚边风刮来一张宣传单。

————奶茶铺子周三半价!买两杯送一根甜筒。

柴翊垂头盯着“奶茶铺子”四个字,不管是不是巧合,这熟悉的奶茶店名字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类似于他乡遇故知的慰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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