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群鸦
“心眼”下这一片幽绿光点，或在天空盘旋，或在枝头跳跃，又或者静静地悬停在半空。是一群乌鸦！
这群乌鸦约有百十羽，每只都体型肥硕，比常见的乌鸦要大一号。它们慢慢聚集在姜铁铸的头顶盘旋，却诡异的保持着静默。天空中的阴云也慢慢在聚拢，四周除了风和翅膀扇动外再无一点声音。
拉车的公马“板栗”不安的打着响鼻，姜铁铸这时候也感觉脊梁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抖动缰绳催马向前，忽然一道黑影“刷拉！”一声贴着马头略过！板栗“唏溜溜……”一声长嘶，猛地往回退了半步。如果不是沉重的车辕压着，估计就要人立而起了！
“心眼”之中这只乌鸦俯冲的轨迹清晰可见，姜铁铸却来不及阻止。看来这伙扁毛畜牲是要把马车留下来。知道事情不妙姜铁铸却并未慌张，那高悬于识海之上的“真我灵珠”在一瞬间镇压四方，接管了身体。姜铁铸的头脑进入了极度冷静的状态，甚至像失去了情绪波动。两肾之间那蓝色光点缓缓散做光雾向全身弥漫。
他先伸手从背后拉过一只装豆料的草袋，踏前两步套在板栗头上。闻到浓浓的豆香味，板栗安静下来。接着姜铁铸跨坐在车头，左手抓紧缰绳，右手从车厢边抽出一只四尺长的枣木棍。这东西用处极多，几乎是每家马车上的必备品。随即一抖缰绳，喊了一声：“嘚…驾”马车慢慢向前驶去。
又一道黑影对着马车俯冲而下，这一次直奔姜铁铸的面门而来，黑暗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可惜在“心眼”的感知里却极为醒目。“砰！”的一声，这只母鸡一样大的乌鸦被斜着抽飞了出去，直到落地声传来，这只乌鸦一声也没有叫。脖子诡异的歪向一边，应当是活不成了。
作为铁匠家的孩子，虽然不到抡大锤的年纪，但是在风箱、铁块、石碳的常年操练下姜铁铸力量比普通成年男子还要大一点。
随着这一次的试探，天空中的鸦群猛地往四方散开围着马车上下左右盘旋。乌鸦们相互交错而过飞快穿梭，交织成一个硕大无朋的半球把马车罩在正中！
半球中不断有黑影如箭矢一样射向马车。姜铁铸此时早已拉停了车子，纵身一跃，双脚牢牢踏在两条车辕上。双手握住木棍冷冷看着四周的群鸦！不时地挥动手中木棍抽飞袭来的肥鸦。祖传的十八势锏法如同本能一样挥洒自如，简洁、粗暴……
不一会路边的草丛、灌木……落了一片鸦尸，姜铁铸这时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这些跌落在地的乌鸦扑腾了两下子就不动了。可随着一团栗子大小的幽绿色光球从乌鸦身体中向上腾起，地上的鸦尸在短短几息时间就化作一滩烂泥，露出纤细的鸟骨。而飞出的绿色光球不断向上飞腾，似乎受到什么力量吸引穿过鸦群屏障向上飞去。姜铁铸清晰的看到一个个光球没有一丝阻碍地穿过乌鸦们的身体飞向前方。
时间不断的流逝，乌鸦们前赴后继的扑向姜铁铸和板栗，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姜铁铸的双臂却慢慢变得酸痛，速度开始跟不上节奏。他只得骑上板栗的背以缩小防御范围。板栗似乎也知道有危险，所以一动不动。
姜铁铸猛地一甩手抽向一只袭来的乌鸦，却只打中一边的翅尖。乌鸦扑扇着另一只翅膀歪歪斜斜的落在右边车辕上。姜铁铸伸出右手想去抓它，这畜牲伸头就是一口，琢向姜铁铸的手指。姜铁铸连忙右手一缩，鸟喙“噗”的一声在车辕上琢了一个花生大小的洞！
这一琢的破坏力和铁凿子也差不多了！尽管“真我灵珠”已经接管了身体，被镇压的识海还是一震。眼看这受伤的乌鸦，向着板栗脖子变跳去。姜铁铸左手一扫，赶开了飞来的乌鸦，右手顺势从皮套里拔出短锥向下一挥。短锥穿透受伤乌鸦的躯体，把它钉在了车辕上。“心眼”中这只乌鸦心脏里那一团幽绿火光向内一缩轰然湮灭！
这时三道黑影从前方和左右两边同时向姜铁铸射来，他只得用左手木棍荡起一道弧线，挡开前面和左面的攻击。右手短锥向右上方一撩。短锥上串着的那鸦尸被甩飞了出去，正好击中右边袭来的乌鸦。短锥尖在空中画出一道耀眼的蓝色弧线。
忽然出现的光弧让四周猛地停滞了一个刹那。这道明亮的蓝色光弧在“心眼”的视线里比在肉眼中还要璀璨夺目。它在空中凝滞了一息时间才消散。姜铁铸的“真我灵珠”之中却灵光一闪！
一段清晰的画面滑过脑海：胡夫子手持狼毫屏气凝神在画纸上移动，收尾处手腕灵巧的一撩！一片肥硕的兰草叶子就出现在画纸上，桌旁磨墨的小铁柱额头上也多了一只黑黑的竖眼。这场景是那么的难忘和熟悉！他眼里亮起了光芒，脑海中也有了一点思路。四周围绕的群鸦却忽然出现了一阵混乱，轰然一下散开了屏障朝北方飞去。
姜铁铸放下酸痛的手臂，喘了一口气。眼看着那片幽绿色的光点纷乱的往北边的树林移动。咬了咬牙，跳下马背。追了过去。脚下坑坑洼洼崎岖难行。好在在“心眼”感知下，他并未摔倒。
追了好一会，远远看见群鸦就要靠近树林时停了下来。这剩下的七八十羽乌鸦围绕着树林外一株孤零零的大树盘旋着。光秃秃的树冠上一个巨大的鸟巢非常抢眼。而在“心眼”感知中一团人头大小，异常明亮的绿火在鸟巢之中燃烧着。
姜铁铸刚刚靠近到离树二十丈左右的距离，盘旋在树顶的鸦群中忽然分出来十数只朝他一起袭来。对此他早已做好准备，左手的木棍挥舞的滴水不漏。脑海中《太虚灵应十八神符册》中的一幅图像瞬间出现，正是“小五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