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物 （一）

姜铁铸应了一声立刻吹灭了油灯。此时他好奇心正浓哪有心思睡觉。伸手轻轻推开窗户，抬眼望去月朗星稀、万里无云。今天是三月十一，天空中渐盈的凸月照的庭院里一片皎洁。月光洒落在了书桌上，并不比油灯暗淡多少。

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拆开书脊，抽出那页“治肚痛符”。被订起来的那部分纸上果然写了几列小楷：“此符专治五脏六腑寒热交杂所致剧痛。以灵息书符可解病患。凡夫欲书此符，水飞丹砂三钱，砗磲粉一钱，无根水半两，雄鸡冠血一盏为符墨，以代灵息。焚符合水吞服可解痛。然此凡夫法只可救急，尚需以药石祛病机。”字迹隽秀飘逸，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和其它页上的字迹完全不同。

看到这里姜铁铸恍然大悟，这才是关窍！再看其它纸边上，却没有这种诀窍。心道：整本书就这一点真东西，还故意把最关键的地方藏起来，做这册子的人真是颠顽。

这段话写的浅显易懂。分成了两种情况，仙师修士们用一种叫做“灵息”东西来画符，可以治好肚子疼。而普通人就需要用配方中的东西调制“符墨”来画符，而且喝了符水也只能是暂时缓解病情，还要靠吃药去除病根。

由此看来这所谓“灵息”才是仙师和凡人的最大区别。心中思索着问题，姜铁铸伸手去拿桌上的短锥。视线一触到短锥上整个人立时呆若木鸡。

只见那灰黑色的短锥在月光下发出雾蒙蒙的一层蓝色毫光，光晕中一丝丝雾气在凝结，随即又散发开来，显得如梦如幻。姜铁铸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光晕，脑海里一片空白。

过了大约三个弹指的时间，忽然这光晕变暗了，两个弹指间，毫光渐渐消失。他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这一刻似乎时间过得特别慢。就在快要绝望时，短锥上又再次萌发出柔柔的光晕。

随着这蓝色毫光越来越亮，他慢慢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怕吐气太急吹熄了这美丽的光焰。姜铁铸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神秘瑰丽、夺魂摄魄的奇景吸引住了，似乎其他的感官都被封闭起来。

这光晕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熄灭。犹如海潮涨落一般不断的变化，冥冥之中似乎遵循着谋种玄妙的韵律。姜铁铸的呼吸也随之不断的起伏，随着光焰起伏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

他清醒着，眼帘却慢慢垂下，只留下一丝缝隙映照着光晕的明灭。他能够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和呼吸的起伏。一切都清清楚楚的，但是脑海中却没有一丝杂念。他能感觉到随着每一次吸气，这光芒似乎被吸进自己的鼻腔，透过肺腑直入肚脐。钻入两肾，在其中转了一圈后随着呼气原路回归到短锥之中，如此往复循环不休。

时间一刻不停的流过。月亮已经开始西垂，奇异的是书桌上的月光却没有变化。直到东方发白，月亮慢慢隐于天空。

姜铁铸慢慢从那奇异空灵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昨夜的一切似乎是做了一场梦。可是自己开着窗在书桌前坐了一夜确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天色已经开始亮了，再看桌上的短锥仍然灰蒙蒙的好似没有变化，但是姜铁铸却模糊的感觉到自己和这短锥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丝莫名地感应。他拿起短锥，凑到眼前，敏锐的发现昨夜沾在短锥上的血迹全都消失了，而短锥的表面有了一丝温润的光泽。

隐约间堂屋方向传来说话的声音。知道爹娘已经起来姜铁铸急忙站起身。当手扶在桌上时才发现桌面上湿漉漉地沾满了露水，屋里似乎异常寒冷。他心想：这才三月初，昨晚一夜没关窗户这么冷是应该的。可是自己全身咋还还暖乎乎的，而且坐了一夜，全身的关节也没有感觉僵硬发麻，动作反而感觉轻盈有力，真是奇怪！没等他细想，就听到姜敬祖已经推门来到院子里。姜铁铸急忙把短锥往抽屉里一塞，开门出去。

“爹，你起得好早啊！”打招呼时他有点心虚。

“嗯，你这小子今天不赖床了？”姜敬祖眼里露出笑意。

“昨晚睡得好嘛！今天大哥迟了，你咋不吼他？”姜铁铸嬉皮笑脸的问。

姜敬祖脸色一黑，一脚踢过来骂道：“小兔崽子，滚一边去，别烦你大哥！”

姜铁铸莫名其妙被踢，只好低眉臊眼的躲到一边去晨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