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翼的蝴蝶

绿舞满心雀跃地走了，像一只久落泥潭里的蝶甬，羽翼丰满后就飞向了远方广阔的平原。

安乐亲眼看见那只蝴蝶长翼，学习飞翔，直到它飞走。

安乐替那只会飞的蝴蝶感到高兴。

绿舞走后，天姬营的天开始变蓝。

可安乐的生活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每日在刺绣房和浣衣司里将姬奴日常该完成的细活与粗活做完后，难得清闲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阁中发呆。

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偷偷地练武，主要练的还是南越皇家世代流传的越女剑法与她母亲在她年幼时教的云梦九技！

经过十多年日以继夜的暗自苦练，不管是越女剑法还是云梦九技都小有所乘。

所以，每逢稷皇大赦天姬营的夜里，安乐都会尝试逃出天姬营，因为那是整个天姬营防卫最为疏弱的时候。

可一但发现苗头不对，立马逃回刺绣房中，免得被天机卫发现，身份暴露。

安乐的谨慎和冷静，一如既往，十年未变。

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间，绿舞已经离开了天姬营三月有余了，安乐常常在暗地里找驻留在玄女阁的占侍陆宇打探绿舞的消息。

可天姬营本身消息就比一般地方闭塞，陆宇的官职又不算高，华阳宫里的动静很难传到这些人的耳中。

安乐只能在心底里暗暗为绿舞祈祷，希望她能被稷皇看中，变成一只真正自由的蝴蝶。

有时候，安乐也会怀念绿舞在身边的日子，每当她想起绿舞的时候，就会偷偷跑刺绣房的屋檐下数蚂蚁。

绿舞在刺绣房的时候就常常这样做。

“一只、两只、三只…”

安乐数着数着，慢慢地也发现了其中的乐趣，这些哪里是蚂蚁呀，明明就是她们这些困在天姬营的苦命女子的宿命与缩影。

命贱如蝼蚁的她们，每日勤劳地织衣绣地，诚诚恳恳，不过只是想跟蚂蚁一样可以储藏食物的吉岁，有个可以供他们栖身软塌的安乐窝。

希望绿舞也能有个这样的安乐窝。

可事情往往是与愿相悖。

…

仲春五月，桃花开始结蕊的季节，晶莹如玉的绿蕊披着淡淡的云雾，宛若刚沐完浴的少女，令人垂涎。

有些早熟的山桃已经开始开花甚至结出丰硕的桃果了，只是这种时候开的花和结的果，往往爬满生着茹毛的蛀虫，不堪入目。

已经忙碌了一天的安乐正在天姬营的后山中挖桑根。

又苦又涩的桑根晒干，用热水浸泡后，加入甘竹、青羞草和湿岩泥，过滤后，会得到一被略显涩味但又苦带甜的桑茶。

这是安乐每个五月都要做的事情，因为这个月储藏的桑根，她可能要喝一年。

弯腰，挖土，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娴熟，正当安乐要伸手取桑根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久违的呼喊声。

“安乐姐！”呼喊声翠丽如黄鹂，只是有些沙哑。

安乐闻声转身抬头，一抹绿色的身影正怔怔地站在她的身后，正是久违的绿舞。

此刻的绿舞仍旧一身绿衣，身形忸怩，没用一丝春风得意的样子，眼神中更带了一丝幽怨，看起来更像一只受了伤的蝴蝶。

“绿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