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争与谋

很快，祭台上的祭天奉常就察觉到了天空中的异样。

当他抬头发现半空中有一颗更大更量的紫星陨落时，吓得手中的金算盘都掉到了祭坛边上，然后，条件反射地惊呼道：“烈火焚天，九星连珠，是紫星陨落，是紫星陨落！”

“哈？紫星陨落，紫星不就是帝星么？莫非君上？”

底下的百官听到奉常的断语，突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些相熟的和私下交好联盟的官员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在场的百官都是学长与百家之说，天纬地理早就烂熟于心，又怎么会不知道天上的紫星向来代表帝皇，青星代表将相呢？

稷皇已经十年不上朝，这些个百官们与君皇见面的次数极少，有些官员甚至已经足足十年未见过稷皇，更不知道他的现状是否安康？

而且年岁已达五十高龄，若是突然来个暗疾热病的，随时可以崩了！

顿时，百官乱作一锅粥。

“大胆奉常，竟敢借助寻常的节气更矢，以命相学的江湖术语诋毁我皇朝国家，其心可恶，其罪当诛！”御史大夫司空无忌听到奉常的观星短语，气得吹胡子瞪眼，为了不引起集体性恐慌，就要命令左右将千斤氏拿下。

一直以来以御史大夫为首的司空党专掌纠察百官之责，百官所有关于稷国的言论，司空无忌都有权监督与纠错。

稷皇禾鸢近十年不上朝，而朝堂运作与百官督职能有条不紊地进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司空党的存在。

其中，司空党几乎是法家门徒掌权，而法家人历来对千斤氏这些阴阳家的江湖术士是极为反感的，司空无忌就曾数次利用职权之便，带自己的手下属官中丞与监夫史在稷皇面前弹劾皇朝的阴阳术家。

对于买卖方术的千斤氏，他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

此刻，千斤氏的失态与百官的非论，正好给了司空无忌的机会。

千斤氏说紫星陨落，无非是说当今的稷皇即将随着紫星的陨落而架崩，朝臣枉轮君上寿诞，按大稷律法，是死罪，应处舌刑，翌日于刑门车裂。

“江湖术士谣言惑众，胆敢诽谤我皇寿辰，给我速速拿下！”

听到司空无忌的命令，一些平常与司空党交好以及被司空无忌收买的中卫蔚即刻带领自己的亲信将千斤氏在内的所有祭典士给围了起来。

祭天卫手中的稷矛与长剑同时出鞘，就要将千斤氏拿下。

“尔敢，我是稷皇钦名的祭天奉常，此次祭祀的所有事宜皆由我来监管操办，倘若我等有失言失职，自有我皇处置，哪里轮得到你们？”

千斤氏深知自己失言，可他是稷皇的亲名的侍臣，里里外外都带着稷皇的影子，自有其不容侵犯的威仪，又怎么会怕这区区几等中卫蔚。

果然，千斤氏一搬出稷皇的威名，围拿他的那些个祭典卫与卫兵马上有所动摇，面面相觑地往后退去。

千斤氏有皇命在身，这些人若真的随意把他抓了，弄得不好真会落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嘿呀！”

千斤氏见到众侍卫开始退却，也不想把关系弄僵，他知道真正能做主的是司空无忌。

于是他拉下脸，假笑着说道：“御史大人，下官刚刚失言失职，还请大将军明鉴呀，今夜天降寒雪，节气聚变，只是偶逢惊雷炸火，流星飞逝，都是寻常的节气更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