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儿子？

这是一个聚集了整个西汉文坛才子的聚会，每一个人在诗词歌赋上的造诣亦或是所著作的知名程度都足以震撼这整片领域。

霍去病会在受邀约的行列，不仅在门口接收请柬的侍童感到疑惑，就连他自己也感到突兀地好笑。在身份上，他是名武将；对这票只知孜孜不倦舞文弄墨，自视甚高的单纯才子而言，他简直是声名狼藉的人物了，成天征战沙场，面对杀戮。

霍去病并不打算进入内堂的雅座加入那一大票文人雅士，于是他决定留在前院，盘桓在进门处的的小花园。如鹰般的利眸一一扫视陆续而来的客人。

很难说今天晚上前来会有什么收获，太轻易取得的情报都是值得怀疑的；尤其提供情报的人是薛子墨那家伙。成了婚的男人都有些昏庸倾向；“婚”者，被女人弄“昏头”也，这算是文字的博大精深之处吧！

昏了头的男人当然也会设计别的男人也去昏头一番；无疑的，那正是薛子墨的目的。

薛子墨所暗示的线索皆是妙龄女子，霍去病要不那么想都很困难。实在是近二十年来他绝少在公事之外的时间去参与不必要的聚会，在他少有的空闲时刻，他会去征服野马、会去精进箭术、会去研究战术······凡是有利于他带兵打仗、护国保家的都是他会去做的“消遣”方式。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请柬每年都会寄到他府邸，而他即使在府里也一律拒绝参加的，更何况最近两年的征战让他鲜少回家。

但，今天却例外了！可能是······寂寞吧！也或者一时心血来潮。

汉武帝在收复了河西平原之后还未准备让他去“碰触”他最渴望交手的敌人单于，根据眼下的局势最近这阵子的调整之后，他最可能将面对的是浑邪王；不能与单于过招，其他对手似乎都提不起他旺盛的兴趣。再加上近几日的修整期着实没啥子玩的事情让他全神贯注，所以在穷极无聊下，勉强相信薛子墨的“线索”，来此逛一圈。

老实说，真他妈的能无聊死人。

不消等到宴会正式开始，相信捱不了一柱香的时辰他就会决定打道回府，然后找来匈奴的地形图，对下一场战役好好计划部署一番，来重拾一下自己这一身略显懒散的精神。

老了吗？十九岁的“高龄”已近而立之年（古时男子二十为而立之年，三十则为不惑之年），虽保家卫国之心未泯，却已有些倦了。

这样的日子，会有改变的一天吗？很难去幻想当他六十岁了，耳重目盲，抖着双手握着他的霍家枪、蹒跚地去追逐敌人，然后打胜仗的原因不是他宝刀未老，而是敌人基于敬老尊贤的理由自动投降······老天······英雄的末路是狗熊，没人能例外，真是可笑，不是吗？

好了，够了！他没理由再在这边没意义地杵着不走，净是想一些可笑的事。

霍去病搁下手中的茶盏，缓缓往门口走去。

“公子？”

不会是在叫他吧？

“公子，请留步！”那个陌生的男声急切地由远而近向他而来。

霍去病疑惑且不悦地拧眉转过身，“何事？”

迫人的气势使得侍从一时之间噤口不语，待回过神，他口气含怒地道：“公子，您如何忍心弃自己的孩儿于不顾，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孩儿？”霍去病的浓眉纠结成团，反问着那位年轻却不畏于他的侍从。现今世上，能这么有勇气的人不多了，是个不错的小子，但愚笨！他断然道：“我没有孩子。”

“公子，你真会说笑！如此相似的面孔，您怎么能一再否认你们二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侍从气愤地弯身抱起一名莫约六七岁的漂亮男孩儿。不由分说地塞入霍去病的怀中：“您看这孩子，在场还有比你俩更相似的父子吗？您若是一再否认，小人就只能报官，让府衙的人来处理了。”语毕，很神气地转身走了。

霍去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侍从的态度问题，一迳儿地沉浸在自己无比的震惊之中；直直盯视着怀中盈泪欲垂，也同时大张好奇双眸回视他的男娃儿。

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