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专属的回忆

“我也想弄一个试管婴儿来玩玩。”

一头齐耳短发，长得不可思议的绝美少女大声的宣告着，而她怀中正睡着一个莫约六七岁的小娃娃。短发美少女说话的对象当然不是已然酣睡的小娃娃，而是娃娃的娘——郁小唯小姐是也。

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抬头，一张已然有二十五岁“高龄”，却仍是娃娃面孔的余小唯用一种不甚苟同的眼光瞪了美少女一眼。

“开什么玩笑。”

“才不是！想想看，一个完全承袭自我的骨血，有我的脸孔、我的头脑，我的一切一切，最重要的，在‘制造’时，多放一点‘乖巧’因子，让我当了妈妈之后不会太辛苦，这不就是试管婴儿的好处吗？不仅可以决定生男生女，又可以去芜存菁，加上你所一向致力研究的，搞不好当真可以分解遗传分子的各种‘成份’，那么你一定要记得多抓一把‘乖巧’放在我要植入体内的胚胎中。”

这就是非专业研究人员的好处，可以不负责任地去天马行空、异想天开，然后大丢难题给那些必须亲自去研究实验个半死不活的人。尤其眼前这位貌似天使，其实一肚子小恶魔的丫头更是个中翘楚！

“安琪儿，我想你还是早点回美国去管管你父母大人的好事算了。”郁小唯压根儿不屑与她去讨论试管婴儿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基于“好玩”与“好奇”的情形下去亵渎一个生命。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更加不能忍受胎儿的制造只成了一种“商品”式的产生，那根本是失了当初试管婴儿研究成功的最初美意──帮助全世界因故无法受孕的夫妻，为渴求子女的夫妻创造希望。

那个被唤做安琪儿的小姑娘，姓乐名思甜，安琪儿是她的英文名；十九颇有余，二十尚不足，目前正处于含苞待放、娇美无比的青春年华。听到郁小唯根本不打算与她讨论这话题，并干脆以转移话题的方式对她的话视而不见，一迳儿道：“小鱼——”这是郁小唯身边的朋友给她起的爱称，“你也知道再几天我就得回去了，看在我回去后铁定会无聊至死的份上，难道您就不能施舍一会儿研究后的残羹剩饭给我玩儿吗？即使只是资料报告也是好的。”

“然后让你一步一步地鲸吞蚕食？呵，免了！对付你这种人，最好的方式是一开始就硬心肠到底。你呐，去担心你那对明明相爱的要死，却又吵着要离婚的不省心父母吧！”郁小唯摘下鼻梁的黑框眼镜，表示她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走过来抱起熟睡的儿子往卧房走去。

郁获，她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承袭了他褐金得奇特的眼眸与雷同的轮廓，让她可以轻易地在每一次看儿子的同时，也见到了他的形貌。

遗传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即使是未经“他”同意而创造了与他共有的孩子，她所存的心态绝非冷血自私的专为研究或其他，而是为了一份······挚情。

或许二十五年的生命，在情感的阶段依然是一张白卷，但因着心性的成长、洗礼、历练，她至少知道了在十八岁那年的执着可以用什么下注解。

那是一种倾心、一种爱恋。

起始于一次拍卖会，她无意中看到一个未知名的画家所画的“他”的画像；出于好奇，她上网查了查他的生平，却被显赫的战功震撼到了，虽然英年早逝，但在“他”活着的时候，无疑是当时敌国眼中的“死神”。又是出于好奇，她用时光机穿越到了西汉；由于第一次使用时光机，故而在设定地点的时候出现了偏差，她居然出现在了两军交战的沙场上。当她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此一命呜呼之际，“他”如天神下凡一般将她救起，她当时几乎目睹了整场战役。那时，“他”在她心中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战神”也成为了她所崇敬的英雄。

向来只是从书本上得知，西汉战乱频发，有几位名声在外的著名将领；却从未真正去了解过这位在历史的长河中名垂青史的“战神”。那时她也只是好奇罢了；因着好奇，翻阅了所有与“他”有关的正史以及野史，了解了霍去病这个人。

然后，在穿越去西汉跟踪他的那半年内，有关他的各种传闻逸事，几近被神化地一一被她尽数获悉。

爱情也可以那般滋生的吗？没有面对面、没有接触了解，却又轻易地沦落一颗芳心。可以用“着迷”来解释吗？那为什么七年了，她依然没有清醒？谁会因为对偶像疯狂地崇拜而咬牙受孕，生下一个孩子，捱了十个月的害喜之苦，经历非人的剧痛，即使在产房熬了两天，承受那种比死更可怖的折磨，她依然不曾有一丝丝的后悔与怨怼；有的，只是想着——如果剖腹生产就好了。

这是她选择的爱法，单恋、拥有、不伤人也不伤己。

只是······总有些遗憾吧？

安琪儿凝视她怔怔的面孔许久，漂亮的黑眸淘气地闪动着狡黠的光，凑向郁小唯耳边道：“我说，处女妈妈，几时决定向我坦言提供娃娃另一半生命的男人是谁？”

“安琪儿！”她颊生芙蓉，低语，“既然我今生今世不可能再见到他，那么我又何必再提起？你休想在此中大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