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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烈士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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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春天,辽宁某沿海城市。

满头银发的老人在健身广场散步,老人穿着掉色的旧军装,脸色红润,目光炯炯,脚步稳健有力,丝毫不显老态。

几个老者围坐在象棋盘前卒来车往,杀得不亦乐乎,见老人从身边走过,有人跟他打招呼:“老英雄,过来杀一盘?”

“啥老英雄,咱是看孩子的糟老头子。”老人招呼不及桌子高的孙子:“小兔崽子,你咋又欺负人啦?”

几个下象棋老者议论着,有人问跟他打招呼的人,他是谁,你怎么叫他老英雄?那人说,我也才知道,他绰号叫陈大胆,抗联老战士,解放战争立过功,还在朝鲜打过老美,家里的军功章装了一抽屉。别看老爷子头发白了,手上的功夫可不含糊,那天给他的小孙子表演单臂回环,招来一大群小孩,棒小伙子也未必玩得了那个。众人发出一片啧啧声,说这可是国宝。

陈子忠转业后回到了乡下老家,整天蹲在地头研究种瓜,葛红缨也陪着他顶日头除草,抱着科普书熬夜,几年后两人种出了国内罕有的带字西瓜。这种花皮西瓜个大肉甜,外皮正中生出‘福’‘禄’‘寿’‘喜’之类的字,销量极好。陈子忠还披红挂彩到县里做演讲,这一次他不是作为战斗英雄,是作为种瓜状元。乡下的水土养人,甜蜜的生活滋润人,陈子忠的老病再也没复发,每天早晨起来还会打上一套拳,拳头呼呼挂风,不逊当年。

陈子忠可谓双喜临门,收入滋润的同时喜得贵子,葛红缨还真争气,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大胖小子。按照陈子忠的想法,他要让尖刀连、志愿军游击队的倔脾气精神传宗接代,想让大儿子叫陈尖刀,要不就是纪念死去的战友,陈小毛,葛红缨来了个折中的办法,说你们以前的秘营不是建在大河村吗,不如叫陈大河吧,陈子忠琢磨也是这个理儿,陈尖刀这个名字听着瘆得慌。

几十年过去了,陈子忠把三个儿子培养成了农民企业家、律师和飞行员,最得意当然是当兵的三儿子,他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军校,后来成为一名飞行员。得到消息那天他自己喝了两瓶茅台,跟老伴葛红缨说,好哇,老子在朝鲜被美国飞机追着屁股炸,现在咱儿子成飞行员了,用现在的话说是高科技军事人才,好好好,炸他的狗日的。几年前大儿子陈大河给陈子忠在海滨城市买了一套大房子,专门给他预备了书房,转业以后陈子忠一有时间便提起毛笔龙飞凤舞,果真让他练出一手好字,还担任了市书法协会理事。

陈子忠和下象棋的老哥几个打招呼的功夫,他的孙子和小伙伴抢足球起了争执,抱脖子下绊子,把小伙伴摔倒在地,之后不依不饶地骑上去挥拳头。这小子生得虎头虎脑,八岁比十岁孩子长得还高,饭量大,嗓门高,颇有陈子忠儿时的风采,陈子忠喜欢他,教他拳脚,可他从不溺爱。

陈子忠上去朝孙子的脸蛋就是一巴掌,粉嘟嘟的脸蛋立时见肿,受欺负孩子的家长急了,说你这个老头,有你这么打孩子的吗,小孩子的事儿,你下那么重手干啥。

“你家孩子没事吧?”陈子忠拎起孙子,瞪眼睛喊他:“爷爷教你武艺的时候怎么说的?这孩子比你矮半头,你咋没完没了?不是跟你说啦,欺负不如你的人不叫英雄,有能耐去欺负比你个子大的。你爷爷我打了十几年仗,就是不想被人欺负,咋,轮到你反而去欺负别人啦?”

孙子捂着脸要哭,陈子忠沉下脸:“给我憋回去!”

孙子真不敢哭了,规规矩矩给那孩子道歉,还要把自己的足球送给他。

陈子忠走远了,受欺负孩子的家长摇摇头:“还有这么教育孩子的。”

陈子忠在前面大摇大摆在

前面走,孙子跟在后面,快到家门口,后面有人喊:“老排长,是你吗,老排长?”

陈子忠停下脚步回头看,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拎着两瓶酒,眯缝着眼睛奔他来了。两人间隔两三米都停下了,长久对视着。

陈子忠把大手搓在一起,嘴角也颤了:“你,你是侯疯子?他娘的,真的是你!”

侯疯子上前单手抱住他,老泪横流:“老排长,我找你找得苦啊。”

侯疯子病愈回到国内时朝鲜战事还没结束,他不能扛枪,可有把子力气,参加了运送粮食的东北民工团。第一次上路被刹车失灵的汽车撞到了沟里,深度昏迷,这一昏迷就是十几年。侯疯子无亲无故,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是那座为抗美援朝做出巨大贡献的边境城市照顾了他十几年。醒来以后侯疯子不愿找部队,自己干起了小买卖,在电影院门前卖过瓜子,顶风冒雪卖过糖葫芦,这几年总算有些积蓄,逐一找到老战友,得到陈子忠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赶来了。

两个老战友都老了,陈子忠每天早上还在打拳,侯疯子的身体虽说大不如前,浑身的蛮力还在,不输壮小伙子。

陈子忠听完他的经历,张嘴就骂他:“侯疯子,你他娘的是真有志气,不跟部队伸手没错,找我呀,我家桌子上还多你一双筷子吗?”

“老排长,我这不是来了嘛。”侯疯子晃动着拎在手里的酒:“咱哥俩好好喝一口。”

陈子忠瞥见他残疾的手臂,心里不忍,嘴里却还是不饶人:“以后不许出去说在尖刀连当过兵,在中国地盘上找我这么个大活人还用了几十年时间,狗东西!我是等不及了,咱老哥俩就在这儿喝吧,喝完去我家,让我媳妇给你炒几个好菜。”

重逢的老战友在小区的凉亭里喝开了,一人捧着一个酒瓶,撞得咣咣响。回忆完了往事,陈子忠对侯疯子说:“我是排长,你是班长,你得听我的,你无儿无女的,以后哪儿也别去了,我住哪儿你住哪儿,我还有个说话的人。”

侯疯子不太乐意,他看得出来陈子忠生活条件优越,尖刀连的兵只有别人求他们,他们从不求人。

陈子忠哪能不懂他的心思,拎起小孙子放到他的膝盖上:“几十年没带兵,我这手还真痒痒,以后你就给我当警卫员,早上咱老哥俩出操跑步,中午晚上喝酒。我这老伴越来越不听使唤了,让她炒个下酒菜比登天还难,以后你来炒。放心,你这警卫员级别不低,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孙子就是你孙子。”

陈子忠的孙子抬头甜甜地叫了‘爷爷’,一声就把侯疯子眼泪叫出来了,一个劲点头称好。

两人聊了不到两个小时,两瓶酒都见了底,陈子忠说,走,回家喝去。他的孙子双手吊在侯疯子脖子上,嚷着要喝牛奶,陈子忠说家里有,孙子说,家里没有了,早上都让我喝光了。侯疯子说,老排长,我看小区门口有超市,没几步路,给孩子买点吧。两人便说说笑笑奔了超市,小孙子骑在侯疯子脖子上,高兴的手舞足蹈。

从超市出来,经过一个酒店门前,一个女服务员跌跌撞撞从酒店里跑了出来,额角鲜血迸流,三十岁左右的醉汉赤裸着上身跟在后面紧追不舍,手里握着碎了底的空酒瓶,看样子是他用酒瓶给女服务员开了瓢。

陈子忠拦住醉汉,让女服务员躲在自己身后,怒斥醉汉:“好男不跟女斗,你个壮老爷们怎么跟个小姑娘动手?”

醉汉眼珠子都喝红了,舌头大了几倍:“滚,老不死的,少管闲事。”

“我这辈子就爱管个闲事儿。”陈子忠伸手叼住醉汉手腕,侧身扛在他腋下,肩膀一抖把他摔了出去,醉汉立时疼得蜷成一团。

侯疯子拿出手帕给女服务员擦血:“闺女,告

诉我,这是咋回事?”

这个酒店是川菜馆,物美价廉,服务周到,赢得顾客的好口碑,开店不到半年便生意兴隆,天天爆满。谁曾想一群流氓红了眼,每天白吃白喝不说,经常跟酒店老板借钱,借了不还,一借再借。酒店老板开始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后来报了案,抓走了几个小流氓,这下可桶了马蜂窝,每天都有三五个人到酒店闹事,不是喝多了耍酒疯,吓得顾客不敢上门,就是偷偷在菜盆子里撒了玻璃碎片,吃一口满嘴是血,大喊投诉,不然就索赔高额医疗费。今天五个流氓喝多了酒,对女服务员动手动脚,女服务员甩了他个耳光,流氓们借事闹了起来,砸窗砸桌,见人就打,两个保安已经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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