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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土耳其式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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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埋设地雷后朴东明率人在路两侧设伏,陈子忠带领从尖刀连抽调的老兵摸到联合国军驻地附近,潜伏位置距离哨兵不足五十米。

丁儒刚准备占领的两个高地是典型的子母峰,矮小的子峰靠近公路,高耸的母峰靠近联合国军驻地,居高临下俯视子峰。丁儒刚带人摸上母峰时,一个班的韩军士兵蜷缩在山洞里,围在篝火旁喝热咖啡,他带着两名战士,用匕首挑断了哨兵的喉管,举着手榴弹冲进山洞俘虏了韩军士兵。

韩军在母峰上构建的半永久性工事让战士们省下了挖战壕的气力,工事上的一挺重机枪是个不小的惊喜,增强了防御火力。战士们还遇到点小麻烦,他们不知该怎么处理缴获的美军制式干粮,桶装饼干,罐头,有的战士们想把罐头留给设伏的战友,其他战士反对,说屁股上挂着六七个罐头,不如多带些手雷,美国鬼子的手雷比手榴弹好用。想大饱口福的战士瞧新媳妇似的端详着罐头,苦笑迭,他们没有陈子忠的好肚肠,吃了几个月的炒面,肚子里没有半片油星,吞下个把罐头恐怕会拉稀拉的提不上裤子,哪还有力气打仗。

丁儒刚抚摸着重机枪,借清喉咙咽下口水:“撤退的时候把罐头和重机枪一起炸了,陈队长缴获的东西多的是,咱不乎这三瓜俩枣。”

陈子忠下了死命令,二班长吴小毛成了丁儒刚的影子,他蹲着抽烟,时断时续地猛咳:“丁队副,这就对了,和咱们这些大老粗就得这样说话,队长说了,要把尖刀连的脾气带到游击队。”

丁儒刚说:“你的事儿我听说了,你不能以大老粗自居,你是知识分子。”

“尖刀连就是一群扛枪的大老粗,我能有啥例外。”吴小毛把烟抽得燎了胡子,才不舍地扣出半支烟续上。整日摸爬滚打,口袋里的烟全是病号。

丁儒刚笑笑:“少抽点烟。”

“好嘞。”吴小毛咳着挪到一边仍是吞云吐雾。

尖刀三排有三块金招牌,陈子忠的胆,侯疯子的锤,吴小毛的枪。陈子忠出身抗联,侯疯子当过胡子,吴小毛做过四年地下工作,到尖刀连化妆侦察立过大功,侦察科几次要人都被陈子忠横飞的吐沫星星挡回去了:尖刀连挖别人不稀罕,想到尖刀连挖墙角,姥姥!

吴小毛是上海人,原名吴奉宇,毕业于国立暨南大学,人长得细皮嫩肉,长睫毛,大眼睛,身份暴露后穿着旗袍,高跟鞋招摇过市,竟没有遭到盘查。吴小毛深明大义,大学毕业后追随当时的国文教授参加革命活动,他凭借岳父的人脉进入杜月笙任董事长的中国通商银行,跻身上层社会,行走于各种酒会,为妻子做掩护,刺探大量有重要价值的情报。那年秋天,上海地下党组织出现叛徒,夫妻两人撤离上海,后在江苏被捕。尖刀连每名战士都有一身的伤疤,吴小毛也是如此,他的伤疤多数来自于敌人的酷刑。百般折磨下吴小毛只字未露,敌人强行让他吸食鸦片,

虽然后来被地下党组织营救,并成功戒毒,却染上剧咳的毛病,抽烟比吃饭凶。

得知妻子遇害,吴小毛心灰意冷,辗转流落到东北,回到部队后坚持到一线作战部队,首长不准,吴小毛三天不吃不喝,抽了八包烟,首长又气又痛,踢他进了尖刀连。他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吴小毛。尖刀连是火焰三丈高的大熔炉,把石头烧成铁,把铁锻成钢,何况吴小毛天生硬骨头。几年后,吴小毛说一口字正腔圆的东北话,蹲着吃饭,蹲着抽烟,白嫩的皮肤被枪火熏成了棕色,只是还习惯用手指梳理头发。吴小毛是勇贯野战军的神枪手,百发百中的‘点名’被团长推广到各连队。战斗发起后吴小毛选择军事动作熟练迅捷的敌军射击,老兵是军队的魂,冲锋的敌军老兵接连被击毙后士气大挫,往往提前溃散。

吴小毛和团政委是老乡,又都是有名的大烟囱,偶尔碰头两人不聊乡情故土,一张嘴就是烟,聊几句谁也不说话,就那样对着抽烟。战争年代的人脾气大,譬如陈子忠,譬如团长,战争年代的人话少,譬如吴小毛,譬如团政委。

风弱了,雪越下越大。

逃窜的韩军一窝蜂跟着三辆缓慢行驶的军车,寒冷和惨败夺走了他们奋力聚集起来的勇气,为了让自己在战场上逃的更快,很多士兵丢弃了枪弹,钢盔斜扣在脑袋上,身上裹紧毯子或者野战风衣。

第一辆军车安静驶过埋设地雷的路面时朴东明的心几乎从嘴巴里跳出来,埋设的触发地雷使用的不是速发雷管,爆炸时炸毁了第二辆军车。

“打!”朴东明擦着手心的冷汗,下达进攻命令。

密集的弹幕从公路两侧瓢泼而下,几名战士同时吹响弹壳做的哨子,尖锐的哨声如同令韩军闻之色变的冲锋号,不知漫漫大雪中藏着多少尖兵重炮。惊恐的韩国士兵躲避爆炸引发的冲天火光,逃向没有子弹射来的高地方向。鹅毛大雪掩护着朴东明和游击队战士,赶羊似的疯撵十几倍与己的敌军。

魂飞魄散的韩国士兵拥上子峰,不顾知名不知名的战友倒在身后,四处寻找掩体藏身,身后的枪声渐稀,对面的山头却枪声大作。

伏击打响后驻扎在母峰附近的联合国军顿生警觉,迅速派出斥候侦察。

陈子忠率领三排围歼过韩军,偷袭过美军空降兵,这次他遇到了另外一支外国军队,土耳其旅。

土耳其旅是团建制作战部队,由三个步兵营,少量支援炮兵和工程兵组成,它是惟一配属于美军某师的联合国部队。土耳其旅抵达朝鲜时土耳其士兵冷峻的面容、飘垂的胡须以及所佩戴的粗旷的军刀引起了世界各地记者的广泛注目。即便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们没有亲历过正儿八经的战争,土耳其士兵还是以剽悍、勇猛、敢于发起白刃战著称。土耳其旅的大多数士兵来自土俄边界附近的山区,只念过三四年书,在被征召人伍后,他们穿上了军装,在土耳其教官及美国

顾问指挥下接受训练。

美军指挥部没有意识到使用英语指挥来自不同国家的部队会在协调、后勤、命令传达、部队的部署产生严重的后果。食物、服装以及交通等方面的差异更让美军指挥部头大如斗。最严重的,绝大部分土耳其士兵信仰穆斯林,禁止食用猪肉,美军的给养却无一例外含有猪肉。不该有的失误几乎引发流血事件,美军最高指挥部不得不立即指定了一家日本食品厂来生产符合土耳其旅所需的食物。此外,土耳其士兵不懂英语,美军最高指挥部只给土军各连队只配备少到可怜的联络官。

旅长亚兹吉曾于1916年在加利波利指挥土军一个师与英军作战,是土军上下备受尊重的老牌硬汉,为了能到朝鲜指挥军队,他自愿降一级。子母峰传来激烈枪声前,亚兹吉正在大骂昏头胀脑的美军指挥官,他在一个小时内连续接到三封互相矛盾的电令,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亚兹吉下令军队继续前进,副官提醒他,美军没有提供足够的车辆,运输存在困难,而且军队缺少侧翼保护。亚兹吉豪气顿生,下令士兵肩扛手抬,徒步前进,他要用辉煌的胜利向世界证明土耳其勇士的凶悍。

从子母峰传来的密集的枪声令亚兹吉精神大震,立即派出斥候侦察,被在母峰等候多时的游击队战士一阵激烈的射击逼退,战斗中朴东明毫不吝惜地暴露了高地的所有火力点。斥候向亚兹吉报告,高地上有大约一个连的敌军,亚兹吉抽出佩刀亲自上阵,将战斗部队全部压上,留下编制不满的一个排看守辎重物资。

战斗很快打响,疯狂扫射的机枪和吴小毛的点名让26名土耳其士兵在第一次试探性进攻中毙命,吴小毛边打边咕哝:“帽子上别个铁片子有屁用,给我当准星?美国鬼子更操蛋,头盔上画个白五星,夜里也看得真真的。”

亚兹吉的兴致更高了,高地上的重机枪,精准的射击沸腾了他的斗志,他庆幸自己遇到了勉强能被称之为对手的敌人。

土耳其军队第一次进攻结束,朴东明向子峰瞭望,如织的雪幕中到处晃动着人影。被赶上子峰的韩军不明母峰情况,用韩语大声询问:?????????(你们是什么部队?),朴东明回答:8?(第八师)。韩军疑虑重重,韩军第八师早在云山被志愿军全歼,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不过朴东明流利的朝鲜话还是让他们感到一丝欣慰,认为友军在搞恶作剧。韩军漫山遍野向母峰寻找庇护时朴东明带着游击战士滑下陡坡,战士们把自己绑在门板上,顺利脱离两军攻击范围,就像在东北他们脚踩滑雪板呼啸着从雪峰之巅撤离包围圈。用来滑雪的门板是陈子忠从村庄‘借’来的。

韩军士兵登上母峰峰顶时土耳其旅的炮火覆盖开始了,随即展开凌厉的攻击,炮火中余生的韩军士兵仍在大喊:??????,?????(自己人,别开枪),在前线指挥

的亚兹吉和他的士兵既不懂英语,更不懂朝鲜语,美军联络官统统躲在后面,没人听懂他们在喊什么。亚兹吉认定峰顶的‘共产主义者’在做垂死挣扎。

土耳其旅一鼓作气攻下母峰,居高临下对逃跑的韩军士兵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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