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霸王脚踩踏碎昆仑

对于第五世元来说，设计一个被称为纨绔弟子的陈阳，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他的父亲，哪怕已经蛰伏这么多年，却是第五世元最担心的存在。

陈阳父亲，名叫陈元至，官拜兴庆刺史，名义上的兴庆王以下第二人，但是在藩王之下，兵头林立，士族满堂的兴庆小朝廷上实权却小的可怜。

陈元至年轻时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连中三元，状元及第。官运也是亨通，晋升速度非常快。在外放结束，回京述职的时候，所有人都去刻意交好，下任首辅这几个字基本就已经贴在脑门上了。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兴庆府老王爷的一道保举之下，戛然而止。前代“定边王”保举陈元至为兴庆刺史。这一手连陈元至恩师老首辅也没办法提出异议。当时，陈元至论政绩、才干是配得上刺史一职的，论前途也不会永远停留在刺史这个位置上，但是实在太年轻了，论经验和资历却远远不够刺史一职。这道保举既是一步登天，也是断绝了陈元至在大隋金殿上的前程。

当殿准奏，是夜，老恩师，老首辅与陈元至深谈至天明，没有人知道两人聊了什么。

次日，走马上任。

从江南水乡，走马上任西北。这一来，就是将近二十年，所有以为他是朝廷派来钳制老“定边王”的，以他的才能虽然肯定是大败而回，但是肯定也能让“定边王”伤筋动骨，崩掉一嘴钢牙。

然而让绝大多数等着看好戏的人失望了，所有份内的军政大事，他都是交由定边王决断，哪怕是新王上任，亦是如此。面对兵头，氏族从来都是争利不争权，而且争的利从来都不是私利，而是老百姓的公利。仿佛相比较与军政大事，他更在乎的是治安、通商、屯田、水利这些对于刺史来说的蝇头小事。将近二十年的苦心经营，整个兴庆府的基本盘被陈元至整理的井井有条，在漕运被卡喉咙卡成这样境地，兴庆府只是穷苦人家吃不饱，已经是二十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陈元至口碑极佳，在老百姓口中有着“陈青天”的美誉。然而他儿子陈阳却是口碑极坏。当初，即便是陈元至走马上任兴庆府，很多人也都认为，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左右只要活着回到中原，最终还是会坐上文官首座的位置，成为天下文人之首。“金 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种评价也是当初很多人在陈元至走后，对他的评论。所以很多人愿意赌一把，京城中世家也好，朝臣也罢都纷纷希望把自己家的女儿嫁给陈元至，一时媒人都踏破了陈元至的门槛。甚至传出来有几家都准备“抓女婿”。

所有的一切的停止于八王之一的兖州王派出的兖州刺史上门提亲，要把自己唯一掌上明珠嫁给陈元至。兖州，兴庆基本是整个大隋王朝兵力最雄壮的两个区域，兖州王无子，如果陈元至点头，未来获得的不仅仅是哪怕是在兴庆府的免死金牌，定边王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让兖州王的唯一女儿成为寡妇，而且更是兖州王的所有势力。

兖州王这份礼不可谓不重，所有人对于陈元至的担心，不是他能不能做好刺史，而是能不能从定边王的手底下活下来。

和兖州王一比，其他上门提亲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大腿还没有兖州王府的蚊子的腿粗，于是就都偃旗息鼓的。而且一旦拒绝兖州王，兖州王唯一掌上明珠，待字闺中的女儿该如何自处，这和自寻死路别无二至。

结果送到手边的免死金牌，陈元至还是拒绝了。基本也宣布陈元至这个名字在兖州王掌管的生死簿上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叉。

据说听到这个消息的兖州王砸烂三个香炉。

寒来暑往，陈元至来兴庆府的时间也有好几年了，虽然基本不碰军政大事，养民口碑却是极好，军头、氏族也都觉得这小伙子很懂事，有前途。又是一大批媒婆代表着兴庆府的各个世家大族接踵而至。这次陈元至直接宣布他将娶妻，就是兴庆府边瞿靖镇的一个长相平平的农家女。

当时已经从白净江南晒成黢黑的陈元至在这里屯田的时候，也经常下地干活，附近百姓也经常看到他，穿的也是粗布短褂，以为他只是一个屯田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吏，做活虽然认真但动作却不麻利，老百姓经常笑话他应该去当官，做点农活笨手笨脚的，他听到也是哈哈大笑。

只有一个女子，觉得看着他有种说不清楚的好看，黑黢黢的哪怕是笨手笨脚的也很愿意看。

于是就经常做饭送给这个“小吏”，有一次“小吏”不小心扭伤脚，急的女子团团转，最后给“小吏”端来了一碗韭叶白面，让他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