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茯苓打算一命换一命的心意已决，与我一番谈话后，我对她稍有一些了解，也明白了她心之所想。

我摸着那盒子，无声地叹息着，本是同为神仙，自从上几次引魂后，我开始察觉自己多少沾染了些人间的七情六欲，那颗本来冰冷的石头心似乎有了些变化。

如今见着她这般坚持，又看到她如今的修为想来定是不容易的，在她身上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气息，这让我这内心多少有些触动，不忍的同时见她如此笃定，却也只能依照着她的心意去走罢了。

我朝流云挥了挥手，流云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本意，她朝我福身后，犹豫地看了一眼茯苓，见她不为所动，只能边惋惜着，边走去将那引魂香拿出来。

我转身走回到窗边的榻上，趴在了窗边，这股儿难受的感觉让我很是不适，于是不愿再看茯苓，只能无聊地等着流云的到来，边撩拨着窗前那盆月季的叶子，忍不住轻声道：“看你的样子，应当是知道过我的故事，如今你能找到了这，定是了解到了什么，我以往那些故事，于我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的，若是山神知道一二，还望帮本神指点指点迷津。”

茯苓看着我愣了愣，随后叹息着道：“小神对上神的故事也知道得不多，只是多年前，我曾随母亲去九重天上赴宴时，无意间见过一次上神，只是那时候上神还在那渊明宫里住着，当时听母亲说起，上神由玉石化身，出生于上古父神遗留下来的苍灵神域，正好天后游历归来时发现了在苍灵神域中上神的灵气，最后便带回了九重天，由于上神性子淡泊又不通世事，又能幻化玉石便留在了天后身边做了负责造簪的仙子，却不曾想过上神不竟能幻化玉石，然而……更加擅长的应当是这聚魂还命之术。”

“那时的上神是何等的风姿，虽造簪是个闲散职业，但是天后待上神却如自个亲生的女儿一般，所以上神在天宫却是深受各大神仙疼爱的，只是……唉～如今再见上神，只道真是造化弄人啊……”茯苓叹息着道。

“余下的，下神便不多知了……”茯苓道。

我听着有些懵懂，尽管她说得是那样地生动，但我的脑子里确实一片空白，一点也忆不起一丁点东西，我皱了皱眉头，想努力想起着什么，却依旧空空如也，最后想得头开始发疼，我便止住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时流云正好端着香走了过来。

我放弃了回忆，起身将那香扔进特定的那个炉子里，回头看着茯苓的眼睛，道：“谢过山神告知本神的过往，只是如今你可想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一旦踏上了，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茯苓看着我，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溢着泪水，她低头手握成拳，最后闭眼笃定地道：“我能到这儿来，便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我无奈地看着香雾飘出炉子蔓延在整个房间里，心中叹息着，可惜了这般好的灵力。

随后我催动法术，茯苓在我面前缓缓昏睡过去，正在她将倒地时，身边的流云扶住了她，将扶到软榻边躺了下来，一股儿白色的梦从她脑中抽离，流进了烟雾里的幻境中，我看着那回忆的幻境渐渐形成，故事里的主人公渐渐浮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