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1
在复盘“丼”星好战残余的此次入侵时，苍海澜发现虽然这些入侵者表面上看上去毫无战略可言，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四大家族的领地里乱撞，但实际上却触发了所有家族的防御系统，而且乱撞的目的地无论远近，均次次直逼“雪焰”。
在这种杂乱无章但暗藏玄机的所谓“报复”的表象之下，苍海澜意识到了某种潜在的危机——他记得新纪元人类在加入星际捕食者联盟后，曾收到过一则关于联盟成员的简报，其中对联盟盟主“虚空”的介绍便提及，“虚空”每次入侵其他星球时，并非手起刀落，白刀红刃，而是往往两板斧。
第一板斧总是被入侵者轻易取胜，但其防御系统往往遍地开花。
第二板斧则总是“虚空”如入无人之地的屠杀，被入侵者的防御系统在“虚空”的第二板斧攻势下，将毫无招架之力可言。
这是因为“虚空”有一种“战略预测”武器，在第一板斧落下之时，便会对被入侵者的所有应敌策略进行分析，并在第二板斧落下之时，切中被入侵者的弱点下手。
只是，无人知晓“战略预测”武器的模样，而且据说，那种武器是肉眼不可见，也根本探测不到的。
这次“丼”星好战残余的入侵模式，让在第一线冲锋的苍海澜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现在，“丼”星人已邀格尔勒前往星际捕食者联盟致过歉了，这让苍海澜心里一时没了底，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苍海澜已经见识过了裔榕的能力。
他的直觉认为，如果“丼”星人携带“战略预测”武器卷土重来时，只有裔榕的能力才能拯救新纪元人类。
所以，苍海澜才会向格尔勒提议训练裔榕成为我们新纪元人类的最完美的武器。
2
“那个叫裔榕的底层资产，真的如你所说，有这般能力吗？”格尔勒在那间泉水叮咚的办公室里，和苍海澜面对面坐在那方红木书桌的两端。
“是的，殿下。”苍海澜的话语被格尔勒打断。
格尔勒说：“陆尚悠然的异能实验报告提交上来了，她在报告中建议的是，目前我们已获取了这个底层资产的基因数据，鉴于该底层资产对自身能力不具有控制力，因而建议‘销毁’。”
“什么？”苍海澜惊问。
“我一直崇尚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格尔勒缓缓道，“所以，我已经吩咐手下去陆尚研究所销毁裔榕了。”
“殿下……”
格尔勒再度打断苍海澜，他黝黑而粗圆的手指用力敲了敲红木桌面，怒道：“苍海澜，那个底层资产是你的任务！但你却让赵嵩仅有的两个儿子卷入到了这场本应绝对保密的实验中来！还有，那个陆尚悠然，她为什么没有及时上交关于那个底层资产的报告？你为什么没有敦促她？”
“殿下，我很清楚陆尚悠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说你对她是个怎样的人比我还清楚吗？”格尔勒指着苍海澜喝道，“你可不要忘了，当年是我从罗宾家族手里接纳了被贬斥的苍海家族和陆尚家族。”格尔勒向后靠坐在自己的椅背上，平复语气说，“你至少是贵族出生，但她只是一个底层资产……”
格尔勒察觉到苍海澜似乎想要反驳，制止道：“我的意思是，她是一个在新纪元人类里长大的底层资产，为了生存，为了洗掉底层资产的卑微血统，她什么都会做的。”格尔勒一摆手，又说，“当然，我们都相信陆尚悠然的忠心，不过，有时候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苍海澜没想到格尔勒竟然只是因为悠然姐没有及时提交报告这样一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就开始怀疑她，忍不住心想：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格尔勒正是因为生性多疑才能走到今天、掌握权力之巅的真面目吗？
“苍海，你应该知道陆尚悠然和罗宾家族正在进行永久性抗衰老针剂的联合实验，就是那个为了让人类动物园里的住客不再因为助长剂的反噬而总是英年早逝、早早毕业的针剂。”格尔勒解释道，“那个实验的针剂来自植物提取物，她和罗宾家族的科学家定期会相互交换实验盆栽，你去把他们之间交换过的所有盆栽都取样交给我。”说着，格尔勒便抬起雄狮般的双眸，直视着苍海澜说，“这样，或许我会暂缓销毁那个底层资产，并许可你去训练他，当然，如果训练途中出现任何意外，我马上就会重启销毁程序，明白了吗？”
3
“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陆尚悠然质问苍海澜，“你什么时候带过别人去你们家族的封地？”她依旧穿着实验人员的白大褂，黑发束在脑后，眉头微蹙，满脸困惑。
此刻，陆尚研究所裔榕房间外的长廊里气氛阴郁，长廊上的灯光在苍海澜和陆尚悠然笼罩在了凝重的幽蓝之中。
苍海澜则一身迈阿密风的短袖衬衫、中裤和沙滩鞋，整个人看上去五颜六色的，只是，他的脸色却格外阴沉，他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在报告里建议销毁裔榕？”
陆尚悠然一滞，转而才平静道：“我只是客观分析情况而已。”
“客观？他是现成的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的人，无论你们后续实验计划合成出怎样的异能者，都需要时日，如果这个时候‘丼’星人真的在‘虚空’的帮助下打回来了，除了裔榕没人能救得了我们，你却觉得现在是最合适销毁他的时机，你管这个叫客观？”苍海澜的语气略有不屑，过去，他几乎从没这么和陆尚悠然说过话，但现在如果不是念在旧情，不是为了裔榕，苍海澜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像过去一样护着悠然姐。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陆尚悠然生硬地问。
“就今天，我说走，就走。”苍海澜说罢，便准备推门进入裔榕的房间。
在他转身推门的刹那，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想，或许，今后，裔榕就能因为自己的异能而自由。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