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越轨
只能放下手机，想着若是在陆嘉扬来到之前赵奕成回来了，或是给她发了信息，她便再也不回陆嘉扬了。
虽然，这似乎有点对不起他。
但是方才给他发信息本来就是一时冲动，头脑发昏。
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和想法都无比幼稚，可是这某种程度上是她自我解救的方式。
她的痛苦赵奕成感受不到，也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她快被这种痛苦和无力感窒息了，在那一刻她需要一个外援。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时不时拿起手机，等着不知道是陆嘉扬还是赵奕成的消息。
她唾弃自己，却又固执地让自己坚持方才的想法。
直到陆嘉扬的消息再次发来：“我已经下高速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就能到了。”
小小才惊觉，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
可是赵奕成依然没有消息。
她拿着手机，甚至不敢让它息屏地等着，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过了一分钟又一分钟，又一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赵奕成还是没有发什么信息，她知道，大概率他是不会发了。
可是她打破了自己方才的固执，她飞速地给赵奕成打了几个字：“为什么在我生气的时候你却如此心安理得地看电影？”
若是不了解前因后果，大概有人觉得她无理取闹。
可是在小小看来，他明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却还是不管不顾去看电影，而且连一个消息也没有，分明是她的生气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她太了解赵奕成了，他是一个过分偷懒的人，不理她只不过是他偷懒的办法而已，寄希望于等他回来，她的气已经自行消散了。
可是他不知道，小小的气不是消散了，只是懒得再提起来。
这样的情绪挤压多了，导致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容易崩溃。
十分钟过去了，赵奕成果然依然没有回她的消息，小小有些悲哀地笑了笑，正看到陆嘉扬的消息：“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小小看到消息并没有立马回复，她抱住自己的头，闭上眼睛，努力憋回去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才终于抬起头，飞速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回他：“好的，我这就下来。”
即便她过了很久才回消息，陆嘉扬的消息依然很快回来：“好。”
临出门前，小小看了一眼客厅，和那播放到一半的电影，终于还是拿起门边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一楼大厅，透过玻璃门，看到在车门边站着的陆嘉扬，黑夜中，不知道是他过于耀眼，还是她太过紧张，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几乎快要跳出来。
她打开门的一瞬间，陆嘉扬便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低头深深看着她。
小小躲避他的目光，绕过他，走到副驾驶。
陆嘉扬看着她匆忙而紧张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车上，才终于问她：”怎么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跟赵奕成过得并不好，而他永远相信，贫贱夫妻百事哀，所以他一直不着急，他知道自己一定能等到小小主动联系他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来得还是有点慢了，他都快沉不住气了。
小小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我只是想喝酒了。”小小说道。
她其实并不喜欢喝酒，大概就是跟他分手之后吧，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感觉自己快死了，所以学会了用酒精麻痹自己，虽然很多时候，酒精好像也并不能起作用。
后来，终究还是要靠时间。
后来跟赵奕成在一起之后，很少喝酒了。
虽然他也会惹自己生气，可她好像也没想过用酒精麻痹自己。
陆嘉扬闻言也没有多问，只是说：“想去哪里？”
小小摇头。
她这才发现，原来跟赵奕成来到这里之后，好像还真的没有去喝过酒。
这么想着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陆嘉扬见她摇头，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在她躲开之前便把手拿开了，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若无其事地说：“那就去我常去的那家吧。”
小小疑惑：“你经常来这里喝酒？”
可是他住在另一个城市，没听说他搬来这里。
陆嘉扬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苦笑着转过头去：“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吧，在你家楼下待一会就去这里喝酒。”
小小闻言大惊：“你什么时候在我家楼下？”
她从来没有在楼下遇见过他，自然以为他在说谎。
“上次见你之后，你似乎不想我打扰你，所以都是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陆嘉扬说得云淡风轻，小小却震惊地摇头，表示不敢相信。
她不能相信，旁边这个人，当年无论她如何哭闹都无法阻止他出国，现在又怎么会做这么疯狂的事。
陆嘉扬没有看她，却似乎早就猜到她不信，自嘲般说：“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干出这种事。”
几乎每一个周末，深夜，他驱车从另一个城市赶到她的楼下，看着她屋里的灯从开到关，他沉默着坐在车里抽烟，然后驱车离开，在酒吧把自己灌醉，第二天酒醒再赶回去。
别说小小不信，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他很清楚，他不是疯了，这反而是他在自我拯救。
如果不是每周都这么狠狠折腾自己一趟，他恐怕夜夜不能入睡。
他靠自虐式地行为换来勉强几个小时的睡眠。
小小虽然不想信，可是她知道陆嘉扬没有骗自己，他从来不屑于骗人。
她只是震惊：“为什么？”她问。
“我也不知道。”陆嘉扬的回答也很诚实。
小小不住摇头，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不应该随便给他发这个消息，事情似乎开始不受控了。
酒吧离小小家并不远，十分钟便到了，下车的时候，陆嘉扬的手试探着牵小小，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酒吧老板显然已经很熟悉他，见他进来便主动打招呼，只是在看到他身后的女人时楞了一下，却很好地掩饰了一闪而过的惊讶，拿着菜单来招呼他。
陆嘉扬挑了角落的位子，待小小坐下后，菜单打开放在她面前：“想喝什么？”
酒吧过分黑暗的光线下，陆嘉扬的声音温柔地令人头脑发懵，小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翻了一页又一页，却好像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陆嘉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漫无目的地翻着菜单，直到她翻过一遍打算再从第一页翻起的时候，陆嘉扬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菜单，对老板说：“老样子，给她来一杯热红酒。”
老板点头了然。
小小看着被抽走了菜单空空如也的双手，看着不远处，几乎就要与自己碰触到一起的另一双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