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醒过来吧

“流霜，从我们成亲的那一天起，一直到天牢里的那个时候，我都没想过这一切是假的。我们成亲的那一天，你的行为让我大吃一惊，我知道你变了，你不是那个处处以我为中心的刁蛮郡主了。那个时候我竟然在庆幸。呵。

“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对你动了心。我这个人真的是个废物！明明知道自己对你有情，却不敢面对，甚至想着与你和离，转头去找那个恶心的莫雪晴。我真傻！”

流霜坐在他对面沉默着。

顾言凌又说，“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对我厌恶至极，所以我才用了东玉公子这个身份来故意接近你。你看，我是不是很贱？喜欢你，却又不敢接近你，只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后来啊，我半夜刺杀太子没成功，落了一身的伤。是你不计前嫌救了我，你明知道我骗了你，却还是心软救了我。可你不知道的是，经过那一晚，我‘重生’了。”

“什么？”流霜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就迷惑了。她皱着眉头看着絮絮叨叨的顾言凌，脑子里一片混沌。顾言凌也重生了？

然而顾言凌听不到她说的话，只是苦笑着继续说道：“‘重生’后的我将你的前后变化一对比，立刻就知道你也是重生的。我明白，以后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更加困难了。但我真的不想放开你，上辈子欠你的，我想弥补，我想让你一直开心。

“我想，我梦里的你一定到现在都很疑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突然就变了态度，为什么突然就放下了对镇南王府的敌意吧？可惜我的梦醒了，我再也没办法告诉你这些真相了，对不起……”

说着说着，他突然哭了起来，嘴里还一直说着“对不起”。流霜心里闷闷的，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后背，然而她的手就这么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看不见她，听不到她说话，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慢慢的，顾言凌从轻声啜泣变成了号啕大哭，哭得心脏揪疼，撕心裂肺。

流霜皱着眉头，鼻尖微微发酸，眼眶也开始发热。她不管不顾地想扑过去抱着他，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顾言凌！这些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了！没什么对不起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从头开始也可以的！你醒过来吧……”

说着说着，她也开始掉眼泪，虚虚地靠在他的后背泣不成声。

忽然，天空开始飘雪。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阵凉意后便默默融化了。她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雪开始下大了，顾言凌也终于感受到了冷，同样抬头看向了天空，眸子里尽是决绝。他想，原来大雪天是这么的冷啊，那天她走的时候得多痛苦啊……

他想，既然不能陪着她共白头，那就下去找她吧。找着她了，任她打，任她骂。但那个时候，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这么一想，好像死去这件事也不难。于是，他对着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即将与这世界告别时，他好像听见流霜焦急地喊：“顾言凌，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