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醒过来吧

看见顾言凌无助的模样，流霜有些心疼，她慢慢地走过去，却发现了这天牢里的另外一个人，那是她哥哥。

她疑惑了半晌，静静地站在一旁听他们两人的对话，然后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流霄身上的服侍，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原来她上辈子离开以后，顾言凌是这样的下场啊……

正当她这么想着，她眼前突然起了一阵大雾，环顾了一下四周，茫茫的白雾又渐渐散去，再看去时，她看到顾言凌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了出来，回到了顾府。

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落寞又孤寂的背影，就算再想冲上去也无能为力。想了想，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前行。

顾言凌大抵是刚从天牢里出来，回到自己家还有些呆愣。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家人早就已经被他安排人送到了江南，而底下的下人也跟着离开了。如今，这里真的是冷清至极。

他感受不到身边流霜的存在，只是不太愿意接受自己做了那么久的梦，而今突然梦醒了。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死在梦里呢？他想，或许那样的话他还能有点儿安慰。

这会儿正是冬天，天边有些发红，看着像是要下雪。他刚从天牢出来，身上的衣裳有些薄。冷风吹过，他却像没有感受到一样，径自朝着辞芳轩走去。

来到了辞芳轩，看着眼前一副萧条模样的院子，他忽然心底就冒起了一阵冰凉。轻轻地，慢慢地推开院门，他顿了片刻，好像有些不敢踏足。

流霜在他身边侧头看他，然后垂下了眸子。

好不容易见他走了进去，她却突然不想跟上去了。都重生了，为什么还要在梦里看顾言凌伤心难过呢？

老天爷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是让她抓住眼前的一切，弥补曾经的遗憾，而不是让她纠结于过去，活在曾经出不来。

可她再次抬头看向顾言凌时，她又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即便他看不见她，不知道她在他身边。

纠结了一阵，她还是决定走过去陪着他。

顾言凌进了院子，又推开了她的寝房的门，然后慢慢地把整个寝房都逛了一圈。每走一步，他都要停下来细细怀念。

流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顾言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看着某个地方，有的时候想的是第一世的情景，然而这部分记忆少得可怜，就算有，也算不上多愉快。

更多的时候他都想的是第二世的景象，他和流霜或愉快、或生气、或尴尬的场景。每一帧，都弥足珍贵。

最后，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双目失神地盯着天空，将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再低头时，他开始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