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清使与狗
刘泽清站了起来，朱由检劈头盖脸的问道：“你的腿好了？”
被问的一愣的刘泽清呆滞了一下，随即道：“谢陛下关系，臣的腿已经好了。”
朱由检笑了笑：“你若是腿伤还没有好，朕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大夫。毕竟朕的腿伤好的也差不多了，能下地走路了。”
这事还得从去年说起，李自成兵围开封，这也是李自成第三次攻打开封，这一次李自成为了攻下开封，掘开了黄河。刘泽清正是奉命前往救援开封的将领，他驻扎距离开封城八里的朱家寨，沿河边在那里扎下营寨，又开挖沟渠引黄河水环绕在军营四周，想依次扎下八个兵营直抵大堤，然后修建一条两侧垒砌墙壁的通道，向城里运送粮食。墙壁尚未砌好，农民军过来争夺，双方相持了三天，各有伤亡。刘泽清就命令自己的队伍拔营离开，一时间明军仓皇奔逃，士兵们为了争船，很多人掉在水里淹死了。
撤退的莫名其妙，闯军也没有攻下刘泽清的营寨。刘泽清在双方相持阶段，便如此突然的撤退，然后在撤退过程中，遭受到了闯军的追击，死伤惨重。
这货的谜之操作，足够证明着没有一点军事才能。
刘泽清这个人又性情懦弱，怀私观望，开封败的莫名其妙的之后，他假称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一直拒绝朝廷的派遣，为了照顾他的腿伤，朝廷奖给他医药费四十两银子（这一看就是崇祯皇帝干的事情。）。朝廷给了银子之后，三令五申让他前往保定剿贼，他不听从命令，每天在临清纵兵抢劫，之后便干脆带着主力部队南下，把崇祯皇帝给直接抛弃在了北京城，不管不顾李自成攻打北京。
在朱由检看来，刘泽清这种恶劣的行径，比刘良佐还要该杀。这种人就搞不懂是怎么混上了总兵的位置，先前大明朝武将里面就这么没有人吗？
“刘泽清，你想想你之前做过的事情。你说朕该不该杀你？”朱由检冷笑着问道。
刘泽清腿一软，跪伏在地：“陛下，臣有罪。但臣有苦衷啊，还请陛下明鉴。”
“谁都有苦衷，你刘泽清反而最没有苦衷。不听号令，纵兵劫掠，还私杀给事中韩如愈，你以为这件事朕不知道？朕敕封你为东平伯，就有人弹劾你过往种种劣迹。朕压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泽清道：“臣对陛下有用，所以陛下没有杀臣。”
朱由检怒斥道：“朕是要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次北伐，这就是朕给你的机会，你若是在临战退却，不听号令，或者私自逃命，刘泽清，朕就要将你之前的罪责数罪并罚，诛你九族。”
刘泽清这下真的怕了，面前的这个皇帝不是刚刚登基的新帝，而是登基十七年的皇帝。他说杀哪个大臣，是真的敢动手杀的。
“但若是你在这次北伐之中能立下功劳，朕不但不计较你之前的罪责，反而给你奖赏。”
“你素来看得清局势，稍有风向不对就跑路，所以在朕看来，你是个懂的权衡的人。你说这笔买卖划算不划算？”朱由检轻佻的笑着问道。
这笑容在刘泽清看来是非常不怀好意的，他担忧朱由检派自己去送死。
硬着头皮刘泽清回答道：“臣，这次绝对为陛下血战到底，绝不后撤。”
朱由检听到这非常没有底气的一句话，对刘泽清更是没有了什么期望了，这个人彻底的废话了，让他当总兵，完全是拉低了明军里面总兵的平均水平了。
“让你去山东，山东正是你老家所在。你去了山东，最好不要做出劫掠家乡父老的禽兽事情来。要不然，你在曹县的祖坟可能都被山东的父老乡亲给刨了。”朱由检说道。
朱由检就没有指望刘泽清去参加正面战场，山东有一伙清军，一万人左右，还都是蒙、汉八旗，刘泽清和于七以及众多地主武装集团要是打不过这一万人，朱由检觉得可以把自己册封的所有山东起义军将领全都杀了。
冯元飚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刘泽清，欲言又止。朱由检直接道：“有事就说。”
“陛下，鞑虏那边来了使者了。”冯元飚回答道。
朱由检问道：“什么使者？来做什么的？”
“臣已经初步了解了，是来与我们联盟的。”冯元飚说道。
朱由检闻言大笑道：“多尔衮是在把朕当傻子耍还是当他自己是个傻子？朕的抗清檄文都已经发往天下了，这伙使者不知情吗？”
“陛下，臣直接打发走他们吧。”冯元飚说道。
此时朝廷上下，肯定不会有人联盟的。衮衮诸公刚刚联合发布了抗清檄文，这个时候要与鞑虏谈联盟之事，这是打谁的脸？
朱由检询问道：“使者来人是谁？”
“……是孙之獬。”冯元飚回答道。
朱由检直接站了起来，看向刘泽清：“朕听说你会许多折磨人的方法，你知晓多少？”
刘泽清立即道：“凡天下有的刑罚，臣都略知一二。”
“你觉得孙之獬当用什么样的刑罚才能宣泄朕的心头之恨？”朱由检对刘泽清问道。
刘泽清当然知道孙之獬的事迹。崇祯初年，廷臣请毁《三朝要典》，孙之獬强烈反对，并且抱着要典痛哭流涕，于是被列入阉党逆案，革职为民。怀恨在心的孙之獬在清军袭略山东的时候，就投降了满清。满清攻克辽东全境，孙之獬就多次上奏折，要辽东汉人全部剃发，疏言：“陛下平定中国，万事鼎新，而衣冠束发之制，独存汉旧，此乃陛下从中国，非中国从陛下也。”皇太极立即采纳了这一提议，让辽东汉人悉数剃发。
清军入关之后，占据了北京城，孙之獬再次上书，让汉人剃发，全部剃成和鞑虏一样的金钱鼠尾，多尔衮欣然采纳了他的提议。
剃发之祸，几乎可以说是全盘源自孙之獬。
“陛下，此人不要身体发肤，宁愿成为鞑虏的走狗。不妨就让其成为一条狗。”刘泽清心道这是一个讨陛下欢心的好机会啊，也是表现自己的好时候。
朱由检闻言道：“大善。你且去准备，朕要见见这孙之獬。”
孙之獬没有想到能立即受到朱由检的召见，倒也没有惊慌，带着使团来到了扬州朱由检的行宫住所。
“外臣，孙之獬，拜见大明陛下。”孙之獬跪伏在地，他身后的使团成员们也纷纷跪地，唯独有一人没有跪，此人正是此行的副使，观其模样，应该是正宗鞑虏了。
“将这鞑虏牲畜拖下去杀了。”朱由检挺直接的。
孙之獬大惊，此时侍卫在左右的新军士兵，得到朱由检命令，几人一拥而上，那清人欲要抵抗，只是进来就被卸了兵刃他的，双拳两脚再厉害，也不是拿着兵刃的士兵对手，被当场斩杀。
朱由检揉了揉鼻子，血腥味道有点刺鼻。
孙之獬脸色惊恐的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陛下这是何故？”
“朕的檄文里面都说了，天下汉人见鞑虏，皆有斩杀的义务。一个鞑虏站在了朕的眼前，朕不杀岂不是自己违背了檄文？”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着孙之獬。
“你不会不知道朕发往天下的檄文吧？”
“外臣已经看过了。”
“既然看过了，还敢来朕这里？”
“外臣担负皇命，不得不来。”孙之獬说道。
朱由检大笑道：“孙之獬，你一口一个外臣，以为梳着猪尾巴，就成了鞑虏？瞧瞧你这幅为了主人四处奔走的走狗模样。你还不明白吗？多尔衮派你来，就是来送死的。”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请大明陛下遵守这不成文的规则。”孙之獬这个时候身体都在颤抖，只能无能的重复这句话。
“规则？鞑虏屠戮我汉人，霸占我汉人土地，这个时候跟朕讲规则？朕的规则就是与鞑虏不死不休，什么时候鞑虏退回了东北的深山老林，那朕或许可以坐下来谈谈规则。”
孙之獬假装非常威严、凶猛，企图让自己提起一些胆气的说道：“恕我直言，大明不是大清的对手，大清的兵马迟早南下，还请大明陛下看清楚局势。”
“哈哈哈哈，我大明有万万汉人，鞑虏口不过二十万，就算朕死之后也还有无数的汉人会站出来抵抗鞑虏。朕倒要看看是谁在不自量力，一介蛮夷，焉敢窃据神器？”朱由检嚣张的笑着说道，他身后是近亿的汉人百姓，朱由检有信心将鞑虏赶回属于他们的深山中去。
不想再与抖得已经跟个鹌鹑一样的孙之獬继续废话下来，朱由检说道：“孙之獬，你也来的也是挺巧的。朕正好可以借你的人头一用，告诉世人，投降满清是什么样的下场。”
“将其拿下去。”朱由检大斥道。
孙之獬挣扎喊道：“崇祯，你就等着我大清的兵马南下，我会变成鬼，看着你被枭首的时候的。你会要亲眼看着明朝的江山，断送在你的手中的。”
刘泽清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并没有杀了孙之獬，而是将孙之獬打入昏迷，将其身上衣服悉数脱下，命人将其身上遍刺针孔，然后以胶水再起身上黏了两条狗的狗毛，待到孙之獬醒过来，看到自己赤身裸体，全身沾满了狗毛，竟然羞愤吐血而亡。
朱由检一封诏令写完，交给了冯元飚，让其帮忙润笔。毕竟朱由检的文化水平实在有限。
冯元飚看了下这一封诏令，上面写了朱由检怎么对待孙之獬的，并且要昭告天下人，任何投降满清的人，全都不会赦免，若是被抓住，下场会如同孙之獬一般。而对那些投降了李自成的文武官员，大明赦免其罪过，既往不咎，若是与大明一起抗清，则视为同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