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喜忧

莫说朱由检，就算是冯元飚和崔战也是惊了啊，这与他们想象中的于七的形象比较有差距啊。

于七见到几人的目光诧异，问道：“你们也是不是以为我与李自成、张献忠那些人一样，是穷苦出身？形象也应该是农人打扮？”

原毓宗说道：“于将军。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等正是从京城南下的官员。”

于七说道：“这两艘海船应该是停泊在天津卫里那些皇帝准备南下海船吧，皇帝没用上，居然被你们给用上了。着实是可惜了。那些海船还在天津卫吗？”

能知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于七能知晓天津卫海船的作用，是他已经垂涎那几百艘海船许久了，其中自然是千方百计打探这些海船的信息。如果能得到这批海船，将它们全部武装起来，于七甚至敢去东海上，和郑芝龙掰手腕。

可惜的是啊，那些海船一部分为官员贪墨挪用，用以售给了商人，或者干脆以为家用。数百艘海船，被挪用了近半，这一半的船只，其中一部分落入了清军那里，有一部分八艘，被于七给用手段弄来了，剩余一些除开毁坏的，进入了郑芝龙的口袋。

“全都被烧了，抢救出来两艘，便再此。”原毓宗说道。

于七一脸的可惜，不过随即也就释然：“烧了也好，省的可能送给清军。”

如今的清军可不是只善骑兵，他们本就是半渔牧的部落出身，不少部落都是靠在大海边打渔为生，他们对海洋说不得还要比汉人更加熟悉，乘船渡海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如果这些大海船为他们得了，足以让清军组建出来一直海上水师了。

“你们是什么官员？为什么南下？莫非是为了躲避李自成？”于七复又问道。

原毓宗欲要回答，却不想冯元飚出来，直接说道：“我乃是天津巡抚冯元飚，这位是天津卫千户崔战。我们乘船南下，实乃是避祸。”

“那京城看来是破了，不知道皇帝如何了。”于七竟然毫不意外的道。

朱由检一行人是第一伙南下的船只队伍，于七早些时日就已经得到消息，李自成大军径直杀向了京城，所以想要在这里等待北方来的船只，打探京城的消息。他已经在这芙蓉岛等待多时了。

“皇帝被李自成抓了，生死不明。”朱由检率先说道。

于七看向朱由检：“你又是何人？”

“我是火器局的官员，李自成围攻京城的时候，我从京城中逃出来。离开京城的时候，李自成已经攻入了皇宫，擒获了皇帝。”朱由检回答道。

闻言，于七久久无言。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喜忧参半。

喜的是，大明朝这个腐朽的朝廷终究是没有了。百姓们头上的枷锁也没有了。

忧的是，李自成曾经的作为，于七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是真的对百姓好也就罢了，但是此人攻下如此多的地盘之后，依旧是流贼习性。可以预见的是，李自成攻下京城后，恐怕也难改流贼秉性。再有清军在关外虎视眈眈，于七知晓这些农民军的战斗力，绝对不会是清军的对手。

天下的局势，远远还没有到达清朗之时。

于七也无心争霸，只是想要自己治下的百姓能有好日子过，不再被人欺辱。

“我在此等待京城的消息，已经有数日了。也想不到居然是如此消息。大明朝两百余年，看来终究是亡了。你们既然要往南下南京，我也不拦你们，且往南下去吧。”于七叹气说道。

这个情况倒是让人意外。不过随即冯元飚和原毓宗都大喜，于七不为难，下面的路途就是一帆风顺了，可以直达南京了。

朱由检疑惑问道：“于将军，你这么关注京城局势是如何？同为义军，李自成坐天下，未来李自成的朝廷，理当是有你一份的。我见你脸上时而忧，时而喜。这又是为何？”

于七坦然说道：“我于氏，也曾受过朝廷恩惠。父亲曾担任朝廷游击将军，崇祯二年与深入腹地的清军作战而亡。我的外公是戚继光，我母亲是戚少保的长女，一家俱是大明忠烈。我亦是大明忠烈之后。”

“我也曾中过武举，食过朝廷俸禄。但是眼见朝廷无德，家乡栖霞百姓易子相食，遂辞官，以家资救助百姓，又得家中相助，聚拢了一部兵马，保卫家乡。我非是李自成之流，我于七也从未屠戮过百姓，入侵过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