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琉璃

八十六章

于是，就在广陵城时隔数年之后，重新举办的杏园会/霓裳会，圆满结束的最后一晚。一首横空出世的词子《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也就此力压诸多新作诗篇得以独占鳌头，而成为了时下令人津津乐道的新佳话。

但是与之相关的任何事物，却是被主办之人给刻意隐没了下来，而只留下一些只言片语的传言纷纷；而哪怕是极小范围内可能存在的知情人，也被专门下达了禁口令，而不准许再讨论任何相关的事情了。

而在秋阳晒得暖融融庭院中，霜发如雪、满面褶皱的高骈，也半卧在特制的摇椅当中。他一边看着远处刚刚结束了高氏家学，而轰堂顿做鸟兽散的孩童们；一边听着带了妹妹前来问安的高瑞卿，述说着杏园会上的种种情形。

“原来是那位琉璃姬啊！却也是个我见犹怜的妙人儿；要是再早些年，老夫倒也不妨收入房内，日日把玩赏鉴呢”

最后，年迈的高骈才慢慢翻动眼皮吃吃笑道：

“想不到四十三郎所好的却是这个调调，真不愧是我高门的血脉啊！”

然后，就听得一身素颜淡裙显得娇俏温婉的高瑞卿，歌声清灵的乘势唱起了所谓新作《水调歌头》词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好个高处不胜寒，好个人有悲欢离合啊！果然是如天人、谪仙一流的超脱心怀么？”

高骈最后却是微微暗自叹息着，对她意味深长道：

“瑞卿，你也该多加努力，才能更好地相助兄长了。”

“祖翁……”

然而高瑞卿闻言，小脸却是再度泛红如霞起来。纤手紧紧捏住了裙边，心思却飞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节衙后宅的寝室当中，在织花驼绒的氍毹（地毯）上，凌乱散落这裙带衣物。从外间的帘幕前、案几上、桌凳和搁架间，一直延伸到了内里，那几乎占据居室内小半空间，硕大白檀木的四屏床上；

又变成团花轻纱帷帐无风轻摇，而人影绰约交迭变幻的细微动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以不同姿态变幻在一处的人影，也再度雨散风歇一般的重合在了一起：而高明也在某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当中，慢慢寰转过来。

只是，望着这近在咫尺而又吹弹可破、香削如雪的脊背，高明却是不由想起来了一首经典唐诗：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现如今，自己岂不就是山山水水尽在掌握了？

但不管怎么说，积累了许久的压抑情绪，都不知不觉得让自己似乎有些变态和扭曲的倾向了。因此，昨晚实在是把对方给折腾的不清，也是难免有些累坏了。以至于到了下半场，就委实不堪重负地失去了基本意识。

因此哪怕眼下高明在贴身厮磨着摆动出诸般动静来，也不能让她醒过来。而在通过这种方式将负面情绪和压力给宣泄一空之后，高明整个人都不免变得神清气爽而思维灵动，慢慢回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来。

大概，大概就是在自己回来之后，又处理了一些积压的重要公务到深夜；然后在大木池子里跑了个药浴汤，一身清爽舒坦的回到寝室里，就看见洗白白，还散发某种淡淡熏香的这位。已经被打包在房间里了。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家常衫裙，但是穿在她身上就是那么撩人心魄。以至于高明还没问上几句，也没怎么仔细看对方的颜值，就随着突然扑倒在怀的对方，忍不禁滚在了一处。又将木地板上和毯子，就地化作了裂帛相见的战场所在。

就在那昏黄旖旎的灯光之下，自己一贯还算的自制力和理性，像是随着决堤喷涌而出的汹汹欲念，刹那间就被冲刷得荡然无存。只剩下尝试和探索，仿若是永无止尽索取的快意与欢愉，而将战斗过的痕迹遍布在室内的每个角落。

以至于到了下半场，自己将酥烂如泥的对方给抱上床榻，重新开启另一番战斗的时候；她就只剩下无意识下的本能反应，而任凭自己摆弄了。然后，高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上都努力留下自己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