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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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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放开我了么,都这么大的人儿……”

高明有些无奈道:

“不可。”

高瑞卿却是难得本性毕露地吐了吐小舌,断然回绝道:

“兄长既然说了,都是在世为数不多的亲人,那就让奴奴多享受片刻亲情和温怀好了。”

“可是……”

高明还是略微觉得有点不对,虽然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在里一个世界的小堂妹,拉着自己的腿撒娇去给她掏空那个夹娃娃机一般的既视感。

“难道兄长终于嫌弃和厌恶了奴奴么?”

她如此说着却是眼中雾气越重,而全身都失去支撑和气力一般,垂泫欲滴的尽数依偎在高明身上。

“好好……”

高明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弄哭了她,只能连忙祭出摸头杀来。

不久之后,小脸微微泛红的高瑞卿拜别而出,心中却是有些欢呼雀跃起来,这下终于可以去恢复祖翁那边了。兄长真心想要的其实就是一个不指望帮衬,也不会妨碍自己,还足够漂亮和恭顺通话的家宅摆设而已。这样可选范围之内,就更好办一些了。

然而她随又不由想起祖翁之前鼓励的那些话语,不由脸色愈发泛红地捏紧了粉嫩的小拳,而对自己鼓劲道“瑞卿儿,为了兄长,你自然可以做到的!”

而在扬州城的另一端,揉着额头的新任度支司主簿徐温,也有些晃晃悠悠地骑驴回到了自己在鸡鸣坊的官舍当中。虽说这处是官舍,但是也是个三间两层自带数名奴仆的单跨小院,对于他这样没有成婚而只有一个妾侍相伴的中年人而言,足以过得相对充裕而惬意了。

在安排和布置了两名慊从先去边上小馆轮流用饭之后,徐温突然见到了停在院外门边的一匹乘马,以及门内有些熟悉的隐约声线;不由犹豫了下停驻脚步来,然后下定决心又垮了进去。就见一位访客在小院内的花架下,由庐州带来的老仆作陪着正在饮茶。

随着这名访客听到动静转而起身相见,赫然就是徐温昔日的同僚和亲戚,出身庐江周氏而有着姨表关系的庐州推官周隐,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朗声笑道:

“敦美,可叫我好等啊!”

“墩臣,何时抵达的广陵啊!”

徐温慨然笑道:

“不瞒墩美,此番我乃是随送使财赋的押队而来,却想起敦美在此,特来拜会一二。”

周隐继续笑道:

“既然如此,我等自该炙鸡酌酒,好好的喝上一场,共饮尽欢才是。”

听到这话,徐温不知为何微微吁了一口气。

酒是附近沽来的稻稷新酿,佐菜是侍妾置办的浑鸡和炙猪手、烧鱼羹;两人一边叙旧一边论交,尽情喝到将近深夜时分。看着被搀扶上马离去的身影,徐温醉意熏然的眼神却是一下子暗淡下来。因为,叙旧固然是叙得亲切自然,酒也是喝得酣畅淋漓,但是他其实都在一直回避对方一个问题;

他是否还愿意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为庐州做上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毕竟对方是以性耿直,忠于所事而著称,但是徐温又何尝不是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呢?徐温只觉得眼下正逢明主的知遇之恩,而浑身充满了干劲和报效之情的亢进和振奋之时。

毕竟在庐州当地,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帐下军吏,做得是庶务繁巨却根本显露不出什么功劳的粮料判官;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所谓三十六杰之类的老兄弟身份,但是在这些老兄弟当中,历经多年争战丧亡之后,真正能够出头的也就是田峮、朱延寿、刘威、陶雅那几个人。

而他既无武勇之能也无军略之长,唯一所擅长的不过是当年结伙贩盐,所学会一手账簿功夫。所以只能默默无闻地居身在幕后,看着其他资历尚且不如自己之辈,在军中不断地建功受赏,或是带着部曲独当一面,或是专任以县令、镇将,作威作福于一方乡里;

而他只能在辛辛苦苦忙碌了数月半年光景之后,依靠粮草筹办和供应得力的成绩,得到一句轻飘飘的例行夸赞;或在会宴诸多将属的年节佳期之日,获得比较靠外的一个位置而已。但他也只能隐忍并告诉自己终有出头之日,因为这就是个武人才能当道得势的世道;

结果他没等来庐州军中出头之日;却稀里糊涂被指名招辟来了扬州;然后就像是突然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新天地一般,既有他大展拳脚发挥所长的余地,也有仕途上进的广阔空间;更别说那位储帅居然委以他这个外人以督查账簿的要任,这种掌握骤然权柄和他人命运前程的滋味,让他身在其中根本无法自拔的。

虽然他知道这其中未尝没有其他的盘算和考量,甚至很有可能会在达成目标的时候,让他成为应付众怒所向的替罪羊;但是于他而言却是抢都抢不来的天大机缘所在。对于一个内心隐隐暗怀功利之心的人来说,一个人没有了任何用处而被人忽略,那才是最为悲哀的事情了。

因此,来到了扬州之后他就全力投入到公务当中,甚至连同为庐州出身的老乡,而本该引为奥援的刘威也未尝见过几面。倒不是为了刻意的避嫌,而是彼此真的都很忙碌;刘威如今被人称为“刘狗头”,在淮扬地方那是怨声载道、恶名在外。但徐温却看得明白,因为这反而是他的立身之基。

他们这些外来之人为什么能够得到小高君上的重用和信任,无非就是他们在当地没有根基也没有多少利害牵扯;所以可以比较肆无忌惮的放手而为,或者说是更加彻底的贯行来自上位者的意志。因此,一旦失去了这种勇猛精进之心,那还有什么用处,难道要灰溜溜的逃回庐州老家去求人收留么?

所以,让正当大展拳脚的他变相自毁前程,为对方去打探那些明显涉及淮扬机要和敏感内情,是万万不可的事情。但是作为故主杨行愍不但是他的乡党,也是他们这些结义老兄弟誓言要敬奉和辅佐的对象。是否要上报/出卖对方同样也是让他颇为纠结的事情。

他几乎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到天明都未能合眼,最终还是看出他心思而同样牵挂不已的妾侍,用一句话最终打动了他。“夫君可闻,父与夫孰亲之故?”(注1)

注:既出自《史记·郑世家第十二》::"厉公四年,祭仲专国政。厉公患之,阴使其胥雍纠欲杀祭仲。纠妻,祭仲女也,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母曰:'父一而已,人尽夫也。'女乃告祭仲。祭仲反杀雍纠,戮之于市。"

因为这一事件,后来衍生出两个成语,一是来自雍纠妻的母亲的那句话:“人尽可夫”;而另一个就是时常在古装剧中所听到的“谋及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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