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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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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崔致远只觉得这一个多月来所经历的太多事情,几乎要将他这辈子的运气都给用光了。就在一个月前谁能想到,高王最崇信的方士吕用之会反噬自身,以至于高门六百多口死无遗类;谁又能想到,幸存下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四十三郎,会率领高氏旧部重新夺回权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对于崔致远还是相对有利的。因为,曾经阿附过吕氏妖党的他,非但没有受到更进一步的追算还得以更进一步;就此过上了996到007之间忙碌无暇的生活。以至于当他夜深人静回到三娘怀中时,已然是疲累的就像条死狗一般,什么事都没法做了。

尽管那位扬州新主以将功赎过为名,将他从头到脚压榨得有些狠了;但是崔致远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给出的优待和条件也是足以与之相匹配的;崔致远估摸着自己只要再努力上个大半年,就可以筹谋到足够的本钱,将三娘给彻底从行院中脱籍出来;就此住进自己分到的小院中。

虽然三娘也自愿以多年的积蓄来倒贴他,但是在这一点上崔致远却是出于某种不足道也的私心,而难得固执己见起来。所以这些日子,他连转任之后迎来送往的应酬都推拒了许多,一心放在各种书写表章和书信往来、整理案牍上,因为那位主上是愿意为一篇好文章,慷慨赏赐于下的。

这一方面,是他从专管迎送接待的馆驿巡官之一,转任为节衙掌书/记下辖的记室参军之后;也逐渐远离了需要费心费时周旋应对的人事喧嚣,可以在闲暇里安下心来多多地读书和钻研学问。另一方面,则是他这一身学问总算是不光是用来,为上位者歌功颂德和粉饰太平了。

因为那位新主上,需要的是能够针砭时弊、揭发过往积弊和陋习,乃至是反映民间疾苦和士民百姓众生百态的文章和著述。甚至为此特批给他了一笔招募人手和日常活动的花销钱。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可能地贴近实情,不但要有阳春白雪的士人之言,也要有足够下里巴人的市井声音。

除此之外,那位新主上还一度暗示过他,日后节衙有意效法朝廷邸报的形式,令办一份名为《广陵杂闻》的文抄(注1);以为面向广达朝廷政令、官府举措,乃至是民生见闻、士人著作;而他因为草拟表章和书状的本事,则有机会获得第一任主笔和总编撰的资格。

(注1:既历史上最早记录的私人报纸雏形,唐代散文家孙樵于唐宣宗大中五年(851年)写的《读开元杂报》一文。而现存的最早实物,则是藏在英国伦敦不列颠图书馆的敦煌唐归义军《进奏院状》,距今已经1100多年)。

这对崔致远可是个不得了的荣誉和首创,几乎比得上长安大内的东阁学士,北门侍御一般的存在了。所以,在这根吊在眼前的胡萝卜驱使下,崔致远这段时间可谓是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奔走内外,参与了各项筹办事务,甚至连三娘那里都不免去得少了。

本以为他这辈子的好运和噩运都要走完了,就此迎来了相对安稳可期的好日子了;却不想老天弄人一般又给他来了这么一遭。前天他好容易大致筹备停当可以歇上一口气;本该在花坊里继续以采风为名,喝着小酒,听着唱曲儿,别提多么地惬意自在了。

结果就糊里糊涂被找上门来的,馆驿巡官时的另一位周姓同僚拉去赴宴。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一句老话: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的道理。刚开始的时候,他被拉着盛情难却的一连喝了好几场酒,也由此重新了好些个扬州府衙所属的中下层官员僚属。

但是到了昨天傍晚开始以后,一切都突然变得陌生和异样起来;作为召集宴会的主家是位节衙留任的老孔目官,却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大家熏然半醉之际,突然唉声叹气起来。然后,来宾和陪客中自然有人出言劝慰,却引出了老孔目官的一肚子忧虑和愁绪。

无非就是这位新上位的主上,好用年轻新进之辈,而多少有所忽略和轻视了他们这些作为昔日节衙根基的老人。然后又有人叹息,说这位主上当权以来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就已然是颁布举措连连,不但四处大兴土木,兴兵征战,根本就不体恤和爱惜民力云云。

要是仅仅这样的话,那也不过是一些私家抱怨之言。然而这话却像是打开了某种充满禁忌的话题,而让更多人纷纷附和起来,开始逐一的非议和质地那位主上,当政以来的每一项措施。又有人说高王尚且在世他就如此急进苛求,要是高王身后哪里还有他们这些人的存身余地了。

听到这里,崔致远才恍然大惊得一身汗透夹背,顿时就酒意全消了。然而在场的气氛却是乘着酒力被主人家给鼓动起来,以至于其中哪怕有少许自觉不对的存在也难以明哲保身,而被迫在联名的请命书上压印和署名;然后,这份联名的请命书又莫名其妙地被替换成盟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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