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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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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了?”

脑中一嗡,王长期的声音也拔高立刻很多。

那刀疤脸汉子是盛京光棍喇唬的把头。

手下养着一票人,干些群凶助打傍不忿的脏活。

几日前,王长期使了银钱叫这疤脸把头去弄一个人。

疤脸把头道:“王大人叫我们去弄的那个小官,我手底下人蹲守了几日,终寻得机会。”

“不料还没得手,便被强人打断,我手底下五个弟兄全进了五城兵马司大牢。”

“王大人不想坏事,还是掏钱予我打点救人为好!”

王长期心口怦怦直跳。

他喝了两口猫尿借酒行凶,现在满心后怕。

顿时追问道:“是谁打断的?冯钰现在在哪?”

疤脸汉子脸上刀疤一抖,有些后怕道:“是个姑娘,不知身份,只见五城兵马司差役对那姑娘十分尊敬。”

“姑娘?”

王长期疑惑之际,听那疤脸汉子描述道:“我望风的弟兄瞧见,是个个子不高但得很漂亮的姑娘。”

“生得一双圆溜猫儿眼。”

圆溜猫儿眼……

王长期略一思忖,一个名字突然砸进他脑海,让他手脚冰凉。

“赵鲤?”

赵鲤并未在朝堂行走,多数人没见过她。

但对她恨得牙痒痒之人,早将她体貌特征记住。

那疤脸汉子听这名字,只觉后背一阵凉意,拔高了音调问道:“巡夜司赵鲤?”

赵鲤功绩并未完全公布,但仅凭水宛、江州两地之事,足够让她大名响彻大景——虽然,不是什么好名。

王长期和疤脸把头,齐齐打了个哆嗦。

疤脸把头抻长脖

子,咽了口唾沫,道:“应当无事,靖宁卫若是插手,我今日哪能去五城兵马司大牢看我那几个弟兄!”

“五城兵马司邢捕头还道,花钱便能出来过十五,应当无事。”

疤脸汉子不知王长期干了哪些臭事,犹在安慰自己。

他对王长期道:“王大人快些给钱,我将几个弟兄捞出大牢,叫他们回乡避避风头。”

话说到这,这钱王长期必须给的。

偷偷摸摸回家,又偷偷摸摸回来。

就站在巷口的黑暗中,给了疤脸把头一帕银子,一张银票。

疤脸把头借火折子光,瞧见银票上金额和票号。

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嗤笑——笑王长期这官儿,嘴上说着自己清廉,不还是吃商家孝敬。

王长期哪知他这样有眼力,不迭声催促他快去将人赎出来。

疤脸把头连声应了,出巷口却是脚跟一转直接回家收拾行李。

他总觉要坏事,打算揣着银子离开盛京。

至于露馅不露馅的,左右死的是王长期。

他就做一回劫富济贫的好汉。

这好汉满嘴应承地走了,徒留王长期在暗巷中站了许久。

又是一阵穿堂风吹。

王长期打了个哆嗦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铜镜。

犹豫片刻,他摸着黑往外走。

两侧暗巷都是左邻右舍的墙壁。

有些人家没有动静,有些人家家中却传来交谈和梦呓之声。

王长期抱着镜子,在黑暗中摸索听。

右侧人家是一对新婚夫妻,

只听年轻妻子道:“我渴得很,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新婚燕尔正是感情

好的时候,丈夫关心道:“这几日你大荤吃多了,肚子现在还疼吗?”

一边问一边趿拉着鞋,下炕去倒水。

妻子回道:“疼呢,得找大夫买点药通通。”

王长期竖着耳朵,听两口子对话。

内心照着响占的解读,暗解吉凶。

这时砰的一声,叫王长期惊得发根发炸。

应是那丈夫摸黑倒水,摔碎了杯盏。

妻子也不恼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王长期听到此处,顿时一喜。

这是好兆头!

他心中高兴,人也放松了些。

连……抱着的镜子发出细微声响也没注意。

黑暗中,一道细细的痕迹,从镜面左边划向右边。

王长期听到了想听的,折身就要回家去。

不意,与一人撞了满怀。

王长期手中镜子失手掉下。

正欲骂是哪个莽撞鬼,却听对面道:“对不住,王大人。”

道歉的声音有些耳熟,王长期起初并没在意,以为是哪个邻居,弯腰去捡掉在地面的铜镜。

手指触到冰凉的镜面,王长期突然想起。

不久前,他酒气熏然时听过这声音。

这声音主人被他将头按在案桌上,先是哀求,后是咒骂。

王长期猛然向后退开:“你要干什么?”

他胸口剧烈起伏。

对面隐于黑暗之人回道:“我来讨个公

道。”

王长期面色忽红忽白,咬紧腮帮道:“什么公道?我不知道!”

那日之事无人知晓,无凭无据王长期打定主意一推二五六。

“冯钰你以男色侍人,与多人亲昵,做那不堪媚态,勾得好男儿

走左了路,实在可恨!”

“命你居家思过,已是、已是宽容!还不走开?”

他颠倒黑白后张手一掀,想拨开冯钰回家。

不料手推了个空,险些踉跄摔倒。

他自惊疑不定时,一双手按住了他的后背。

这一接触,王长期才察觉,这只手寒凉似冰。

那寒意隔着衣裳透过来。

“王大人,我有话与你和我那上官说呢!”

王长期像是抛上冰面的鱼,逐渐被寒气冻结。

那条说话的长舌,也从舌根开始染上麻意。

他难以自控地垫起脚后跟,手脚僵硬地朝着巷外走,一个飘乎乎的白影随行在侧。

王长期一路走过街头,看守里坊大门的差役,翻着白眼仁来开门。

任他穿过盛京街头,来到了一户人家。

不久前,这家主人曾邀王长期见过一面。

将冯钰所写的诉状递来,待王长期看后,随手扔进火盆之中。

“那等贼子,也配污了王兄的清名?”

“一场误会罢了,王兄不必介怀。”

这家主人嗤笑的脸,和他此时惊恐的脸重叠。

王长期‘看着’自己,扑咬了上去。

鲜血潺潺流出,像是西域的美酒。

剥开衣裳,那皱巴巴的皮肉久不见天日。

……

王长期一直清醒着。

只觉得前后秘处都撕心裂肺的疼。

‘他’控制着身体,嘻嘻笑着垂头看。

只见赤裸染血的下身不堪说之处,一点一点冒出一根生倒刺的稻草茎。

后面那处也探出一束,剐得脆弱黏膜冒出一股股鲜血。

于王长期来说,这种缓慢的疼

痛堪比人间酷刑。

然一切没有结束。

‘他’木头人般,弯下腰,拖着冯钰上司那还喘气的赤裸躯体。

一步一步,走到街口。

白日,这里人来人往最是热闹。

随后王长期面朝下跪趴,自发撅起腰臀。

后面一个寡皮瘦肉之人,倾身一挺腰。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王长期终于能控制身体,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凌迟,让他挣扎惨叫。

狗一般往前爬,奈何一些生着倒钩的草茎将两具躯体相连。

一动,便是真真的牵肠挂肚。

涎水从王长期的嘴角落下,他忽听人笑:“这里白日最是热闹,明日定有无数人欣赏到二位大人雄姿。”

仅存的理智,告诉王长期,他将名留千古——以另外一种形式。

但他挣脱不得。

最终腹部发出撕裂破布般的声音。

刺啦刺啦——

碎碎平安。

冒着热气的肠肚,淋了满地。

王长期双目圆瞪,定格不动。

坐在屋檐上的赵鲤,从两个紧紧连着的身体上移开视线。

眼睛疼一般,揉了揉。

决意回去就用小信使联系她男朋友。

她急需美好的事物来洗眼。

……

次日,一声惨叫打破清晨的宁静。

早起的倒霉蛋,瞧见街心两具下身被干稻草紧密相连的身体,哇地一下吐了满地。

想必,这二位名声将久远地流传于众人之口。

同日,一个疤脸汉浮尸护城河。

镇抚司中,冯钰面色惨白躺在床上。

他迎着晨光,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笑来。

“多谢赵千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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