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即便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过两位弟子之后，安顿好了利安。
罗维就开始准备用从利安身上薅过来的龙血和诺艾琳准备好的材料开始制作“颜料”了。
毕竟答应过诺艾琳要帮助她完成「神躯」符文的刻画。
但罗维其实在思考一个问题。
其他几个队友背后都有各种牵扯，所以奥术的秘密他没有向他们公开。
而且，他们和罗维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突破白袍。
错过了凝聚奥术核心的机会。
但诺艾琳有点特殊。
虽然是小伙伴们之间最先到达灰袍巅峰，触摸到白袍门槛的魔法师。
但因为自己的劝说，诺艾琳还没有突破白袍。
而且作为半精灵，她背后没有乱七八糟的势力制约。
成为奥术师也并不是不行。
毕竟诺艾琳虽然有一半精灵族血统，但她生在人类国度。
从小就被人类魔法师带回浮空岛，即便因为半精灵的身份并不受欢迎，但立场上是偏向人类的。
但还是那句话，任何涉及到种族存亡的事，都不是小事。
从情感上罗维愿意信任诺艾琳，但从人族的立场上，身上只有一半人类血统而且不被部分传统魔法师认可的诺艾琳，是存在威胁到人族的可能性的。
与其相信别人是圣人，对一些不公平一笑而过。
不如带着最大的恶意去做最坏的打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从来不是所谓的种族主义，而是无数教训总结的经验。
就像黑暗森林一样，面对未知，站在文明存续的高度上看。
你愿意认为对方是友善的还是恶意的？
大部分情况下，最理智决断永远是宁杀错不放过。
毕竟一旦对方是恶意，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导致文明存续出问题，这个责任没人背得起。
最现实的例子就是某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
在大唐强盛之时，派出舰队想要攻打大唐，然后被虐的体无完肤。
随后立马哈巴狗一样，不断派人过来美其名曰朝贡。
实际上就是偷师。
农耕技术，锻造技术，文化知识等等。
但当时大唐的统治者也不是傻子，真正核心的和大部分东西其实并没有向所谓的遣唐使开放。
那么那些东西怎么到小日子的？
那些小日子的和尚们要，要不到就偷窃。
比如坐姿，跽坐这个姿势他们学去了，但我们用来垫在身后帮屁股承重的玩意，却被他们当果盘摆寿司去了。
这种真正贵族之间社交中基本人尽皆知的东西他们都学不全，原因在哪？
因为真正的上层士大夫对这群矮子其实是带着鄙视、警惕和不愿意接触的。
事实也证明了，那群狼子野心的狗东西的确不值得信任。
就像有国家可以买我们的蘑菇，我们把蘑菇的控制权拿在手里卖了也无所谓。
但如果要我们的蘑菇种植技术？
那就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先给提这种要求的种上几个了。
奥术传承对于奥法大陆的人类而言，地位和前世的蘑菇种植技术差不多。
人类内部传承，就像在国家内部信得过的科学家之间流传一样，无所谓。
但向外传播就绝对不行了。
罗维犹豫的点就在于，现在他才是奥术唯一的传承者。
奥术怎么流传，都是他说了算。
包括纳维多特在内都不会过问。
但他如果开了这个头，把奥术传给非正统人族出身的人，后世如果出了意外。
那就是造孽了。
他现在就像一个开派祖师，如果一开始的规矩没立好，后世如果出问题，锅就得他背一大半。
思考良久，罗维最终还是决定去向纳维多特取取经。
毕竟这个小老头扛着人族一片天上万年，无论经验还是见识，其实都远超他自己的。
“维纳斯，传讯浮空岛核心控制中枢，我要进一趟小秘境。”
“收到……申请已发送。”
“已通过。”
不到两秒，罗维的申请就被批准了。
说明纳维多特一直在关注着罗维的动向。对此罗维无所谓，有一个空间系大佬时刻关注，是好事。
起码如果有危险，按照那位的速度，除非魔神化身贴脸开大。
否则没人能真正威胁到罗维的生命。
整理了下魔法袍，罗维拿上法杖就直奔小秘境入口而去。
进入小秘境，依旧是红枫林。
落叶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许多。
沿着小路向前，踩在落叶上清脆的咔擦声格外解压。
但罗维此刻却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份独特的美景。
躺椅上，纳维多特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哪儿。
直到罗维走到近前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来了，小家伙。”
“嗯……
我有件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关于奥术传承。”
纳维多特双目微张，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是关于诺艾琳那孩子吧？”
罗维无奈，这老头太精明了。
“是。”
“奥术时代人类的传承未曾外流，是因为奥数魔网和师徒传授并行，天赋和心性共同筛选下才保证了奥术师内部的团结。”
“而如今奥术传承式微，除我之外再无他人。”
“我想尽快重建奥术体系，诺艾琳是我的朋友，我愿意信任她。但……”
“但是，站在整个人类的角度上，她却是最不值得信任的。”纳维多特直接接住了罗维的话头。
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沧桑。
罗维默然。
“小家伙，你真让我惊喜，真的。”
“能站在整个人类的高度去思考问题，并没有犯你这年纪最容易出现的凭感情做决断的问题，我很欣慰……”
纳维多特脸上带着一抹赞赏。
他当年做到这一步，还是经历了无数打击之后，下定决心放弃奥术的时候……
在那个时期，人类等不起，他自己也等不起。
他只有带着仅存的火种尽快强大起来，人类才有希望。
如果人类彻底沦陷，他掌握的是魔法还是奥术有区别吗？都没有意义了。
历经岁月与沧桑的纳维多特自然明白了困扰罗维的是什么。
“孩子，不要怕做决定。”
“不论是对是错，作为领导者都必须果决。如果因为害怕犯错而束手束脚，那么人类才可能万劫不复……”
“放心去做，现在还有老夫给你顶着。即便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