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德与怨（中）

程龙召集潘可大、陈于王、蒋若来、詹兆鹏、王希韩、王定远、周光国等主要将领在他的大帐里开会讨论突围的事情。大多数将领都主张固守待援。

程龙说：“我主张天黑前突围原因有二：其一是，贼兵四万大军来对付我们不足一万人马，却围而不攻，原因是我们火器数量可观，他们想尽量减少损失，所以就暂时没有动手。不过今天夜里贼兵肯定要来劫营。一旦近距离厮杀，我们的后果就不堪设想。其二嘛，就是各路援军虽然都是精兵强将，但是离这里都还有五天的路程，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去。所以我和潘将军商量决定，今天下午黄昏时候突围。”

王定远说：“安庆兵备道史可法史大人，和总镇大人许自强的人马离我们不是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吗？他们的人马一到，虽然我们还是处于弱势，但是凭着我们数量可观的火器，和四周的壕沟、栅栏，坚持个三五天还是不成问题的。到了那时，几路大军一到，张献忠不就成瓮中之鳖了吗？”

程龙叹了一声，说：“你就别指望他们了。只怕张献忠早已派兵把他们挡在百里以外不能前进半步。弄不好他们会后撤的！”

程龙见再没有反对的意见，就开始布置突围的有关事宜。

张献忠和温玉洁、马元利等人正在一起商量消灭了酆家店明军以后，队伍向哪个方向运动的事情，就有一名小校跑来报告：“酆家店的明军开始从西面突围了！”

张献忠若无其事地挥挥手：“知道了。去吧。”

原来，张献忠早有布置。他就是希望明军主动杀过来，然后凭借自己的优势兵力将其分割包围，最后彻底将其消灭。

驻扎在西边的农民军是刘文秀的部队，看见酆家店里的明军倾巢而出，向这边冲来，立刻排好阵势，准备厮杀。当程龙领头纵马飞奔来到只有一箭之地的地方，刘文秀一声令下，他的一万人马立刻包抄过去。刘文秀也迎上前去截住明军主将程龙厮杀，但是程龙非常狡猾，他知道迎面而来的是对方的主将。主将对主将，短时间内难分高下。他是来突围的，不是来与对方一决高下的，他要寻找薄弱环节，尽快脱身，所以眼看就要和刘文秀交上手，却突然一拐向，纵马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刘文秀正要追赶，王定远却举起宣花斧朝他砍来。刘文秀眉头一皱，只见他的枪缨一闪，王定远的宣花斧就脱手坠地，人也跟着栽下马去。

明军的骑兵虽然只有两千，但是很有战斗力。王定远一瞬间就被挑下马去，并没有引起整个队形的改变。两千骑兵排成一条长龙，王定远的死就像是巨龙身上掉了一片鳞甲似的，并未影响巨龙的不停地游动。

明军的步兵则完全不同。他们的队伍很快就与骑兵脱了节，被农民军一下子截住并厮杀起来。只见刀光剑影，眼花缭乱闪烁不定。各种兵器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农民军大多数是骑兵，骑兵与步兵交战，占着绝对的优势，于是明军的步兵很快就被农民军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最后被分割包围。

从局部战场来看，刘文秀的骑兵对付程龙的骑兵，并不具有任何优势。反倒是以程龙为首的这条巨龙谁也拦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