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德与怨（上）

过了两个月，张献忠忽然得到禀报，说清兵入侵，深入畿辅，将北京三面包围，卢象升奉命率兵勤王去了。杨嗣昌和孙传庭追赶李自成已到了四川。听到这个消息，联军全军上下群情激奋。张献忠于是分兵三路进攻六合、舒城、安庆，准备在江北大干一场。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攻下了二十几座城池，人马也壮大了不少，烽火直达淮、扬（今扬州一带）。一看形势大好，其他五家人马又分散行动，去发展自己的力量去了。

清兵这次入关，在京畿并没有停留多久。肆意掳掠一番后，还没等卢象升的数万大军赶到，就退回山海关外去了。朝廷于是任命卢象升为宣、大、山西总督，率兵镇守山海关。诏令总兵左良玉、马炉、刘良佐、牟文绶等前来会剿张献忠等联军。

就在张献忠攻城夺池壮大力量的时候，应天巡抚张国维也在积极挑选才武良家子弟，组建一支人马，并与安庆兵备道史可法和总兵许自强保持联系，相互策应，来遏制张献忠的行动。现在听说朝廷派了左良玉等四名总兵及数万人马前来助战，不觉喜上眉梢。

此时张献忠的人马驻扎在天堂寨一带。得知明军数路大军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于是决定先把张国维苦心经营，由良家子弟组成的那支武装吃掉。然后再寻机突破明军的包围圈。

张国维组建的那支人马由程龙、潘可大等率领，驻扎在离张献忠最近的酆家店。程龙见农民军前来围攻，立刻就派人去向各路大军求援，叫他们迅速靠拢。但是已经晚了一步，张献忠的人马已经将酆家店团团围困，程龙派出的信使根本就出去不了。

张献忠知道，被围困在酆家店的明军人马虽然不足一万，也无险可守，但是他们有充足的火铳与弓箭，硬攻必然要牺牲许多的人马，于是命令他的四万人马暂时在离守军两里以外安营扎寨，远远地将其围住，不要前去攻打。只把抓到的信使押到阵前，当着明军的面处死，意在告诉守军求援是不可能的，要想活命，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如果他们一定要顽抗到底，那就准备夜晚在火铳、弓箭派不上用场时才发起全面进攻，将其全部消灭。

程龙见信使出不了农民军的包围圈，请求驰援已经无望，料定天黑后农民军就会动手，便组织力量准备在天黑前趁张献忠放松警惕，突然冲杀过去，杀他个人仰马翻，然后突围。

天黑前一场恶战就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