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四门

第二天早上四更的时候刘老实就起来了，看了一眼长君睡的地方，虽然长君不在，但想起了昨晚上长君最后说的话，也是一阵苦笑。苦笑之后照着往常一样，开始准备早饭，简简单单地吃过了早饭，把剩下放在锅里，灶里仍然烧着一点草木灰。然后把昨晚上打的柴火都铺开，准备今天晒干了，好换点米面钱物之类的。再接着就开始准备去打柴的东西了，斧子得磨，锯子得锉，小板车得加固一些。

再说到长君，长君跟往常一样，五更天就起了去看日出。今天的朝阳照理来说应该跟之前一样的，至少跟前几天的没什么区别，长君却觉得今天的太阳显得分外地大。这可就把长君给吓坏了。本来长君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能看见好几里开外的东西，晚上更是有一双‘夜眼’；可今天决计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不仅能看的远，甚至看多远长君自己都不清楚了，更令长君不解的是，如果仔细凝神地看的话，这空气中似乎一直弥漫各种各样的颜色，而以赤色和橙色最多，还有非常少量的黄色绿色。

而且今天太阳给长君的感受也和之前的不一样了；之前长君看太阳的时候，总觉得朝阳晒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而太阳在眼里总觉得无比亲切，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而今天的太阳却显得炽热无比，一直盯着太阳看的话，长君觉得这太阳可以刺破自己的眼睛，然后把自己活活给晒化了。感受到了身体上的不适，长君也没多想，赶忙保命要紧，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撒起丫子就往家里跑，边跑边骂：“这贼老天，好端端地怎么把太阳弄得这么毒，想要晒死小爷啊，啊，呸；这贼太阳，非得哪一天小爷抽你丫的。”

长君一路小跑回家，这次路过了马寡妇家都没有进去偷看或者什么的，他总觉得这太阳今天是在针对他，想弄死他，也就没心情再去调戏马寡妇了。没一会便到家了，正巧看见刘老实在准备去打柴的东西。长君跑着过来，说了声：“爹，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哩，这太阳这么大，等晚点再出去哩。”刘老实看着长君说：“太阳不每天都一样的哩，今天趁着天气好，去多打会柴，回来还要去买肉哩。”

长君一听就知道刘老实是准备着多换点钱，买点肉去给老黄头当束脩。但长君觉得自己如果去找老黄头仅仅是念书写字的话，黄老头应该不会要这些个东西。想着刘老实也五十多了，再多劳累一点的话可能就真的没几天可活的了，长君这一下就有些打消了念书的想法，毕竟自己的爹要紧。于是试探地说了：“爹，我今天就是去找老黄头看看他愿意不愿意教咱，他那个人怪着哩，要是不愿意教咱，你给再多的肉也没用哩。”

刘老实也知道长君说的对，这黄大夫确实也是个怪脾气，不过这也没打消刘老实的想法，毕竟如果真的黄大夫做了长君的先生，总得有点表示才好。于是刘老实嘴里应着长君：“说的也在理哩，那爹今天早点去早点回，回来给你做点好吃的哩。”长君听了这，知道刘老实肯定就是口头应一下，不过还是得自己跟老黄头那边有了结果才好让刘老实打消了束脩的念头，于是也应了声：“好哩，爹，我先去吃个饭，然后就去老黄头那里看看哩，您也早点回哩。”

爷俩总算也没在这件事上浪费太久的时间，然后长君进屋吃饭，刘老实则继续磨自己的工具。待长君吃完饭出来，刘老实也差不多都准备好了。然后爷俩道了声别，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长君一路走到老黄头家，看到老黄头正在院子里磨药，本来想着捉弄一下老黄头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却是来‘求’老黄头的。于是也就正儿八经地踹开了老黄头家院子的栅栏门，一声‘吱~~~’。只见老黄头飞快扔掉了手上的草药，从旁边抄起了药镰，大喝一声：“宵小之辈......”。后面的话还没说，就长君在门外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而老黄头也没感觉到这样做有什么羞愧，只是松了一大口气，说道：“您怎么来了？”

长君还在纳闷这老黄头前后的态度变化，但想着自己平时可能是捉弄人捉弄习惯了，这毛病一时半会还改不了，这才吓到了老黄头，于是检讨了一下‘看来以后还是不能用脚踹啊，这镰刀要是飞过来，非把小爷也送了半条命不可；这以后还是得用石头砸才好。’然后咧起了嘴，一副假惺惺地笑道：“那个，老黄头，哦，不，黄大夫，您最近有空么？”

老黄头一看长君这样，毕竟自己吃的盐比长君吃的米都多，就知道长君今天来找自己有事情。但昨天自己收了长君那么大的恩惠，并且长君还是跟神仙接触过的人，所以对长君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尊重的意思在里面了。于是赶忙答道：“怎么了，别人的话没空，您的话，有空。”

长君这时候也纳闷这老黄头是怎么了，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过想着昨天老黄头都能克制住自己，看到瘴果没对自己下手，今天再怎么都不会暴起伤人了吧。何况要伤人，刚刚那镰刀就飞了过来了。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个，小爷，不不不，小子我想念书识字，不知道黄大夫您能不能教教小子。”

老黄头这才明白了长君的来意。原来是昨天老黄头从长君那里得到了大半片风霜叶的瘴果，就一直担心有人觊觎着这东西，所以才有点精神失常了，看到谁都觉得是来跟自己寻这瘴果的。听到长君只是在跟自己学念书的，顿时脸上就羞出了一点红色了，不过还好，因为经常去林子里找药材，脸晒得也比较黑，还看不出来。于是回答到：“读书写字，当然没问题，这当然没问题；那不知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