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成了牢里的老大
恶总在阴暗处滋生。
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多刁民，越是生活匮乏，就越能激发人心中的戾气。
这座监牢剥夺了他们太多东西。
吃馊饭，喝馊水，与恶臭的排泄物共处一室，忍受老鼠、蚊子、蟑螂等生物带来的疾病。
他们满身生疮，肚子干瘪。
他们恨！恨每一个干干净净活着的人，所以要将旁人也一同拉向地狱。
青鸾来时，穿着体面的花绸裙，漂亮的脸蛋儿上略略带着婴儿肥，扎着两只小辫子，红光满面。
身上仿佛散发着牛乳般柔和的光。
她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他们忍不住走上前去将她狠狠撕碎，再将她的骨头一口一口嚼碎。
“小丫头，你犯了什么事儿？”
一片巨大的阴影将青鸾整个笼罩住，像一堵墙，一座山。
他每走一步，地便晃一下。
青鸾抬头，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甜美、柔弱，像待宰的羔羊。
“他们说我是鬼，还说我养的妖怪伤了人。”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你说这话荒唐不荒唐？”
壮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似乎在极力忍耐心中的兽欲。
“荒唐！当然荒唐！荒唐至极！”他很给面子地附和，随后坐到青鸾旁边，肮脏的身体往青鸾那边儿靠。
肥腻的手慢慢抬起，想要抚摸青鸾的脸。
青鸾弯着眼睛，笑得灿烂。
壮汉一愣，这小姑娘还挺识趣，自己待会儿可得悠着点儿，别把她给折腾死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一只苍蝇从他头顶盘旋，嗡嗡嗡的，甚是烦人，壮汉不耐烦地将手收回，把其轰走，而后色眯眯地去解青鸾衣服。
指尖还没碰到布料，就感觉眼前一黑。
青鸾的小脚不偏不倚正踹在壮汉脸上，她嘴角仍旧挂着乖巧的笑容，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狠厉，“我是你姑奶奶！”
壮汉有些难以置信地拿手指了指青鸾，又扭头看向牢里的其他人，艰难说道：“她、她踹了我？她竟然踹了我？”
壮汉名叫龙霸天，行事狠辣凶猛，是这间牢中的老大。
向来只有他揍别人，从没有人敢跟他大声说一句话，更别提蹬他鼻子上他脸了。
而眼前的女娃，竟真的蹬了他鼻子。
壮汉羞愤交加，想站起身子将青鸾的脖子扭断，可屁股才抬起来，就又被一脚踹了回去。
青鸾飞身左右横踢，砰砰砰在他脸上连踹八脚。
壮汉被踹得头晕眼花，口中吐出一口血沫来，其中混着一颗白花花的大门牙。
一旁几个围观的男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想冲过去帮忙。
青鸾扭头，恶狠狠一瞪，生生用眼神将他们定在了原地。
这小姑奶奶惹不起啊，连老大都被打趴了，他们就更是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她刚刚说她犯什么事儿来着？养妖怪？
这话听着荒谬，可现在看来，说不准是真的！要不就她这么一个个子没草高的女娃，怎么可能打得过老大呢！
几日后，牢门外，狱卒打着一杆灯笼，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里走。
“这路怎么这么黑，快多点些灯，别再把刀哥磕着了！”县太爷谄媚地忙东忙西，又是给刀哥开路，又是给刀哥扇风。
然而刀哥目光坚定地盯着凤仙的美腿，并不是很想理会县太爷。
“小姑奶奶，这是今天的牢饭，我们把烂菜叶子都捡出来了，您请慢用。”
昔日的老大卑躬屈膝地奉上一碗看起来脏兮兮的饭菜，又将一碗浑浊的水搁在她旁边，看起来极尽谄媚。
青鸾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碗里的馊饭剩菜，示意让他们自己吃，这些劳什子玩意儿她可一点儿也不想碰。
老大感恩戴德地接了，几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
“你说小姑奶奶都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别再把自己饿死。”
“嘘！小点儿声，姑奶奶可是养过妖怪的，饿不死。”
青鸾耳朵灵，听他们说得神神叨叨的，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那天青鸾把牢里的老大打服了之后，便再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了，虽说缺衣少穿，环境恶劣，但好歹也没受什么欺负。
几个人想方设法讨好她，把她伺候得还算舒服。
只是这监牢里终究是条件艰苦，最好的饭菜也跟泔水没什么两样。
好在她上回来泗县赶集时，往龙纹玉佩中囤了几块烙饼，虽说干巴巴地难咽，但好歹不是变质的食物。
至于水嘛，她则是靠着系统里，小木屋后的一汪泉水解渴。
由于每次都是趁天黑偷偷摸摸吃一些，故而虽与几人共处一室，他们却不曾知道这个秘密，还真把她给当神仙了。
“小姑奶奶，您热不热，我给您扇风。”老大吃饱了饭，赶紧过来套近乎。
青鸾翘着脚，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一丝清凉。
铁牢外头，刀哥拿手来来回回揉了好几次眼睛，可眼前堪称魔幻的景象
依旧没有改变。
“我没看错吧？是壮汉给那小丫头扇风，不是小丫头给壮汉扇风？”
县太爷笑眯眯过来伸头看了一眼，点头道：“刀哥英明神武，绝对没有看错！”
刚说完这话，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龙霸天可是杀了十八个武林高手的连环杀人犯，拥有惊人的武力值，就连刀哥，都未必能跟他单挑。
他竟然肯心甘情愿给一个小丫头端茶倒水？
这不是眼花了是什么？
凤仙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早就知道青鸾有两下子三脚猫功夫，这才使劲浑身解数撺掇刀哥将青鸾关进这间死伤率最高的牢房里。
本以为能看见她被折磨的惨兮兮的模样，可她竟毫发无损，甚至看起来还过得不错？
这怎么可能！
“里面的听着，青鸾在哪儿？走到门口来！”
一个狱卒手持钢刀，狠狠敲了敲牢房的铁条，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
他知道这里面的人不好惹，故而一直离得远远的，免得他们发疯，伸手勒住自己的脖子。
这不是杞人忧天，因为上一个看守这处牢房的狱卒便是这样殒命的。
青鸾见有人喊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款步朝牢房门口走来。
见来人只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小丫头，狱卒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