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杀四方
狗哥确信，在自己波荡起伏的一生里，从未见过如此嚣张凶狠的女娃娃。
一米三的个子，三米一的气场。
“就你？一个人折了我五个兄弟？”狗哥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那根跟玉米杆子一般细的胳膊，是怎么能把沉重的铁菜刀拿得那么稳的？
青鸾举起菜刀，刀尖儿指着狗哥尖瘦的脸，似笑非笑，“要试试吗？”
狗哥自从爬到这个位置以后，就很少见到别人挑衅自己了，被一个六岁的女娃娃挑衅，更是绝无仅有的头一遭儿。
这种体验，很新奇。
就好像土里刚冒头儿的一个柔嫩芽尖，张牙舞爪地举着两片还没展开的叶子，跟面前坚硬的石头说我要劈开你一样震撼。
你拿什么劈？
狗哥认为她是虚张声势，而刚刚不过是使用了某种诡计，才让自己的兄弟们吃了亏的。
现在两人面对面，都站在明面儿上，他没理由收拾不了这个小丫头。
但出于谨慎，狗哥还是一扬下巴，让那个黑瘦小子打先锋。
黑小子也觉得眼前的小嫩丫头不是盘菜，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了。
柴刀一提，照着青鸾的头面就砍了过去。
青鸾这其实也是第一次实战，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的招式学得虽不怎么样，但是反应力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偏头躲了过去。
黑小子没能收住柴刀的力道，径直劈到了青鸾脚下踩着的人头之上，刹那间，鲜血飞溅。
青鸾一个飞身，顺着黑小子的后背朝上走，最终脚尖点在他脑袋上。
“轰！”
男人应声倒地。
狗哥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而赵大娘却是极有经验，飞快朝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她脚尖上有毒，千万别让她踩到！”
脚尖上有毒，真的假的？
青鸾再次优雅地站在黑瘦小子的后脑勺上，依旧穿着崭新的棉袄，蹬着一双小棉鞋，纤尘不染，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斗。
狗哥不信邪，心一横，打算跟她拼了。
“要不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青鸾缓缓朝他走去，“我猜你应该不想跟他们一样，落得这个下场吧！”
面对小女孩还略带稚嫩的威胁，狗哥妥协了。
在青鸾的指挥下，他乖乖地将自己的手下全部五花大绑，赵大娘也在其中。
而后双手奉上一根绳子，耷拉着脑袋，心灰意冷道：“捆吧！”
青鸾接过绳子，将狗哥捆好，又解开了阿花身上的绳子。
阿花被吓得小脸惨白，不过好在还有呼吸。
她拉过来一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哼起了歌，尤自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轻易地解决了这群恶人。
这迷魂咒果真好用。
不过也离不开自己的勤学苦修！
“小姑奶奶，您要不直接透个底儿，我到底哪里得罪您了？”狗哥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苦楚了，索性率先开了口。
青鸾也懒得跟他们绕弯子，单刀直入，“盼娣和迎娣被你们弄哪儿去了？”
狗哥闻言，脸色骤变，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说！”青鸾一只小脚踩上了狗哥的大手，踩得骨头嘎嘣响。
这小妮子劲儿可真大！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晚点死总比现在死好，狗哥咽了口唾沫，咬牙道：“我们本来想把她俩弄过来吃肉，可实在太瘦了，吃了都怕骨头塞牙，只好商量着把她俩卖进窑子……”
“哪个窑子？”
“自然是泗县里头最大的雁荡楼。”
雁荡楼，她曾听卖萝卜的李婶说过，那是县里头最繁华的地界，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可比那城里头的秦楼楚馆也差不了多少。
银子哗啦啦地倒进去，都未必能见上花魁一面儿。
要进雁荡楼救人，没银子可不成，于是青鸾搜刮了几人身上的所有银子。
全是穷鬼，加起来才不过五两。
青鸾不满地撇了撇嘴，背着阿花往黑娃家走。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一个一米三的小屁孩，背着一米六的大姑娘，大姑娘脚不沾地，上半身有一大半悬在空中，说是背，倒不如说是扛。
好容易到了黑娃家，却发现他们家里头没有人。
黑娃和刘氏呢？
青鸾也管不了太多，将阿花放到床上，转身要走。
阴影里头突然走出个佝偻老太太来。
老太太的脸像一张老树皮，长得比西方神话里的长鼻子老巫婆还要丑陋几分。
“你把阿花送过来啦，谢谢你啊。”老太太紧紧抓着青鸾的手，“你是希娣吧，呵呵，我知道你。”
她喉咙里似乎卡着浓痰，吐出来的字含糊不清。
青鸾看着她，她胸腔里头藏了个风箱似的，一直在“赫赫”地喘气，可不知道为什么，青鸾总觉得她长得不像个活人。
嘴巴里呼出的气
都是酸腐气。
青鸾将手抽出来，本能地不想跟她多接触。
“为什么狗哥他们要绑阿花？黑娃和刘氏呢？”
其实她还想问，你究竟答应了他们什么。但这句话最终堵在嘴边儿，没说出来。
老太太笑了笑，笑得有点儿瘆人，“黑娃和刘氏正想办法筹钱呢，没有钱，就救不回来阿花。”
“你们欠狗哥钱了？还是……欠了什么别的东西。”
老太太眼底忽然有杀意冒出来，不过转瞬即逝，“是欠钱了，要给黑娃盖房子，娶媳妇呢。”
青鸾觉得她没说实话，知道问不出来，就不问了。
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
盼娣和迎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
不会的，她们年纪还小，不能接客，小说里不都说这种嫩娃子，是要养一养的么？
青鸾不断自我安慰，因为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当初要不是她为了泄恨，把陈家的东西洗劫一空，陈家人也不至于要卖她们……
那老太太站在阴影下，目送着青鸾的背影离去。
从干瘪的口中吐出几句话来，“希娣这孩子，真是命硬啊，早该死了，怎么活到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奇怪，真奇怪。难道轮回酒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