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林,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走吧。”
聂霜霜跟周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毕竟现在他们男女有别，又是在学校，聂霜霜的脚因为受伤一直走得很慢，周凡无聊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我，你……”聂霜霜眼神里有感激，只不过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
两人的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重合着。
聂霜霜看着前面略带清瘦的少年，心里泛着阵阵涟漪。
这是第一次，有人帮自己。
“谢谢。”
周凡听着后面的声音，堪比蚊子。
就连路过的风声都比聂霜霜的声音大，少女红透的耳廓，猛地一扎进周凡的怀里。
“对，对不起。”聂霜霜觉得有些丢脸，更没想到面前的影子突然停了下来。
“我已经听你说了很多次谢谢了，不用客气。聂同学！既然我们是同学，就应该互帮互助。”
聂霜霜蓦地睁大眸子，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仿佛从天堂坠落的天使守护在弱小的她身边。
盈盈一笑时，少年还有两颗小虎牙。
“嗯。”
“快走吧，哦，不……你还是慢一点吧，你的腿。”
“没关系的，我可以扶着。”
聂霜霜在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可以搀扶的东西。
“……”
“喏。”
聂霜霜呆呆地盯着周凡的手臂，“这是?”
“暂时借给你搀扶一下，待会，可是要还的。”周凡调笑道，也是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
聂霜霜实在是太紧张了，就跟“惊弓之鸟”差不多。
那几个女生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们故意躲着监控，估计也是怕被学校开除。
毕竟这可是“校园暴力”加上“校园霸凌”。
“她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聂霜霜抿着唇，似乎有些纠结。
清秀的眉毛拧成一条“麻花”，“我，她们……”
“不想说就不说吧。”
“没有，是她们，任俊杰，那个男生，是一班的班长，也是，我的邻居。我们有时候会相互打招呼，刘莉，她喜欢任俊杰。”
周凡点点头，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聂霜霜似乎怕周凡误会，又添了一句：“我不喜欢任俊杰，他也不喜欢我的。”
“嗯?”
“真的。”
聂霜霜眼神里泛着阵阵涟漪，周凡的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样的她，他好像，
很想保护她。
可……
“先出校门吧。”
又遇上了那个保安，看到周凡一阵嫌弃。
“这都快关校门了，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
“不是，是我……”聂霜霜急得快哭了，周凡压根不给保安一个眼神，“走吧，别理他。”
难不成还能让他不出去不成。
“你……”
那保安见状也无可奈何，只能指着周凡的后背骂，“年纪轻轻不学好，瞎搞对象。”
“你?”
“我叫周凡。18班的，你知道吧?”
聂霜霜总觉得“周凡”跟其他人口中的不一样。
她听到的版本是，周凡是一个刺头，目无师长，违反课堂纪律，旷课早退，还早恋。
早恋的对象，还是高中部的校花，郝倩。
那个郝倩，她见过。
个子高高的，眼睛水汪汪的，身材纤瘦，皮肤白皙，总是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跟她，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了?”
“没。”
聂霜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几人，周凡自然也看到了，聂霜霜的身子立马抖了一下，挪着碎步往周凡靠近。
手指拉着周凡后背的衣服。
“我怕。”
“别怕。”
周凡安抚着。
几人没想到周凡竟然会送聂霜霜回家。
“莉姐，咋办?那聂霜霜竟然喊人！”何春凤是刘莉的第一个跟班，扎着高高的马尾，单眼皮，算不上好看。
说话的声音很粗犷，跟个汉子一样。
同样也是刘莉的得力干将。
“我就不信他能送聂霜霜到家，跟着！”刘莉将棒棒糖丢进嘴里，俨然一副小太妹的打扮。
身后跟着三个人，何春凤，蒋洁，还有一个刘燕。
周凡的步子不敢快，也不敢慢。
通过停在校门口的车子的后视镜就能看到，四人紧紧地跟在他俩身后。
“怎么办?”聂霜霜紧张地攥着周凡的衣角，周凡都觉得有些麻烦。
没想到刘莉还敢跟上来。
“聂霜霜，你，怕不怕?”
周凡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盯着聂霜霜，聂霜霜都快哭了，只是强忍着没掉下眼泪，倔强地点点头，“嗯，不怕。”
“那好，跟我走。”
周凡直接带着聂霜
霜抄着最近的小道到菜市场，那四人果然跟上了。
菜市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刘莉立马笑着，“两个蠢货，前面就是死角了。”
不知道，是谁蠢。
周凡拉着聂霜霜的手，两人的手心一直冒着汗，聂霜霜咬着牙忍着脚踝的伤痛。
一步，两步。
聂霜霜抬头，盯着少年的侧颜。
眼神专注，连双臂都振振有力。
在他身边，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聂霜霜是双亲家庭，但也好像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爸爸酗酒，妈妈整天无所事事泡麻将馆。
总之，她的生活，一团糟。
“爸。”
周凡喊了一声，周林立马将骨刀砍进10公分厚的刀板里，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周凡，你小子放学不回去瞎溜达，小心我……给你……”
聂霜霜立马躲了一下，身为屠夫，周林的目光在宰杀牲畜时是狠辣的。
“她是?”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周林急得大叫，“周凡，你撒手。”
周凡看了一眼身后，刘莉果然不敢跟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还有刀。
她们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下手。
周凡赶紧松开聂霜霜的手，见女生长得跟朵花一样，周林在心里骂了一句“畜生”。
“周凡，你干啥?你瞎搞我要告诉你妈。”
“不是，爸。”
周凡赶紧带着聂霜霜进肉摊，每天晚上周林都要加班，周凡是知道的。
所以才敢将聂霜霜带到菜市场。
看到血淋淋的摊口，那几个小姑娘吓都得吓死。
尤其是今天档口全都挂满了死猪。
估计今晚要做噩梦了。
“爸，刚刚有几个学生一直跟着聂霜霜，我是为了保护她回家，没想到她们还敢靠近，没办法只能跑到这里来躲着了。你看她身上和脖子的伤……”聂霜霜有些拒绝展示伤口，周林见到聂霜霜身上的挫伤也有些唏嘘。
“小小年纪这么歹毒，明天，明天叔叔就去给你讨个说法。学生就是读书的，怎么还打架呢?这要是有好有歹，你父母该多担心啊！”周林也是个热心肠，聂霜霜连连摇头，小心地抓着周凡的衣袖。
求饶道，“不，不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他们也会打我的。”
聂霜霜身上的伤并不是只有新伤，还有一些像柳树枝打过的黑长条疤痕。
有烫伤，还有其他的伤。
“那……”
周林也有些为难，只能起身布置明天的生意。
“小凡，送她回去吧。这么晚，她爸妈该担心了。”
“嗯。”
周凡起身，继续搀扶着聂霜霜，周林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有些惆怅摇头。
怎么好孩子，总是多了一些恶心的父母。
为什么他家的臭小子，就总是到处惹是生非。
“唉。”
一声长叹，淹没着整个黑夜的寂静。
“慢点，你回去，会挨打?”
“应该不会，爸爸估计已经睡了，妈妈打麻将，不会回来的，她基本上都是通宵。”聂霜霜从来不愿意跟别人说起这些。
也是从家里变故之后，她的成绩一落千丈。
父母也不管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无论是谁，都能欺负她一样。
“那就好，再往哪里走?”
“右拐。”
海霖虽然是一个市，市一中却只有屁股大一点，聂霜霜家就住在一个老式胡同里。
倒没有周凡家离学校那么近。
不过聂霜霜家却挨着公交车站，出行很是方便。
“那，你自己能回去吗?”
少女倔强地点点头，“可以。”
周凡看了一眼聂霜霜红肿的脚踝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招手催促，“快回去吧。”
聂霜霜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深深的胡同。
有些像被囚禁的金丝雀一样。
周凡转身返回到了肉摊，周林看他愁眉苦脸忍不住打趣，“送回去了?咋，还依依不舍上了?看来我老林没几年就要抱孙子了。”
“爸，你胡说啥呢。”
周林笑着，“好好好，我瞎说。我啥时候看你这么紧张过一个女生啊?还有，你小兔崽子最好好好学习，别去糟蹋人家好女孩。”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爸。”
周凡打开一边大柜子找着周林平时用的喷雾，“爸，云南白药呢?”
“你找它干啥?我带回去了，找你妈要去。”
“哦，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待会自己回来啊。”周凡说着已经跑出了菜市场，周林忍不住嘀咕，“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爹，有老子当年的风范，嘿嘿。”
“妈。”周凡一回屋，余丽正在醒面，“叫，叫啥啊?这大晚上别人还要休息呢！”
“妈，爸的云南白药呢?”
“卧室呢，自己拿去。咋了，受伤了?”
周凡抱着药瓶塞进书包里，“怎么可能，你儿子我身强力壮，要受伤也是别人受伤好不好。”
他小的时候余丽给他报了一个武术班，爷爷也是从小教他打太极。
虽然没什么用，周凡却很少生病。
“对了，你奶奶给打电话了，让周末回临县回去过周末，你去不去?”
周凡点头，“去，不过我得把今天的卷子写完。”
“你今天转性了?”
周凡摇头，“我就觉得学习还是挺有意思的，想着在18班呆着也没意思，不如去一班转悠转悠。”
“1班?”
余丽跟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周凡，也忘记了手上和面的动作。
“儿子?你没发高烧吧?1班，最低分也得560，你能进去?”余丽像开玩笑一样，但也不能打击周凡的自尊心。
“得，儿子，你既然想好好学习，爸爸妈妈全力支持你。”
咔嚓。
回应余丽的是关闭的房门和周凡无奈的表情。
他想好好学习，自己亲爸妈还不信。
他能咋办啊?
“老婆，我跟你说，我今天……”周林提着边角料进屋，余丽呆呆地不说话，看到周林立马“嘘”了一声。
“咋啦?老婆。”周林降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喉咙不舒服?”
“不是，你儿子，今天竟然主动说要学习。周林，你回去看看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那小子跟我说他要去一班，就他那几科的成绩凑不齐一个三位数，他还想去一班，你说，小凡是不是……”余丽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凡，是不是这有问题?”
“说啥呢?老婆，咱得相信儿子。我跟你说个事，今天我在菜市场，刚刚收摊的时候你知道我发现什么没?”
“啥?”
周林立马将余丽拉到一边，“你儿子今天，竟然学会保护别人了。以前我总觉得小凡老是惹事，没想到今天竟然开窍了。那小姑娘被打得惨啊，脚都不能走路。就后面还有几个女生堵小凡，幸好小凡他随我，聪明。”
“说正事。”
余丽不免揪着心，“那女生咋样?”
“长得漂亮，像个洋娃娃一样。就是身上的伤太多了，我看……”
“我是说那女生受的伤严不严重，谁问你这个?”
“哦哦。”
周林摇摇头，“没啥大碍，不过我觉得，这事是人家父母的事，听她自己说，她父母好像都不管。”
“父母不管，那……”余丽有些揪心咬着牙，“那女娃家的父母也太狠心了。”
“爸，妈，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
周凡都快烦死了。
这些题目也仅仅这是最近学过的知识，一脱离系统的帮助，他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幺鸡这边建议宿主从最简单的入手哦】
【什么是最简单?】
周凡整个头皮都在发麻，眼前的数字和汉字都跟跳舞一样。
【宿主，幺鸡只是辅助型系统，成为学霸，需要宿主自己努力哦！】
周凡烦躁地抓着头发，开始进攻第一题。
张德豪说的，看条件，看问题。
答案，几乎都是因为一个条件出现。
“所以，第一题，选C”
【恭喜宿主获得幸运值0.000001分，共计幸运值0.000002分，再接再厉！】
终于，做出来一题了。
余丽跟周林听着墙角，“周林，你儿子，是在做题吧！”
这唉声叹气的，不知道还以为周凡在念诗呢。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