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与谭霖的契约
“我秦行这辈子从未下跪求过谁，只求面见谭家家主一面！”
谭蔼的修能在触及秦行前一刻停了下来，他带着些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了搅混水……做到这个地步？
身为修者，同与生俱来的强大能力相伴的是极强的自尊心与自傲，谭蔼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对自己的那些甚至有些跋扈的行为也都明白，因此才十分看中低调圆滑的张半城。这个人是张半城培养出来的人，即使圆滑但是下跪……身为修者哪怕是像强者屈尊，跪这一行为的意义也十分重大
毕竟中华五千年文化渲染下，礼仪气节在修者之间保持的还是很到位的，谭家与诸葛家均以礼仪与修养闻名，这之中的修者们即使如秦行这般混混出身也不应该
“混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谭蔼心里隐隐发慌，怒斥道
“那个人究竟是你什么人，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找家主……”
可是此时此刻，秦行却仿佛置若罔闻一样，看都不去看这位老者一眼只是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建筑
“我是秦行！跪求觐见谭家家主一面”
“混蛋！闭嘴！”
“我是秦行！跪见家主！”
谭蔼知道哪怕是修者界也有自己的媒体和消息渠道，他警惕的看向四周，谭家家主附近不可能没有人看着，这个行为要是被捅出去
秦行置若罔闻的自顾自磕着头，已经磕到第四个了，额头已经微微发紫。家主究竟是什么打算，谭蔼住着拐杖频繁敲击地面，驱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极了
“蔼老伯，您带他进来吧”
一阵声音仿佛在耳边一样在秦行和谭蔼耳畔响起。这是家中的秘术【流】，谭蔼不知道为什么心似乎落了一些，他慢吞吞的走向秦行，秦行幽幽的起身，浑身不是淤青就是破破烂烂的，发着臭味，和穿着丝质锦绣袍子，带着茶香的谭蔼形成了鲜明对比。可是谭蔼却再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当成寻常之辈来对待了
“你小子……哼，跟我来”
谭蔼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秦行呆呆地跟在他身后，忽然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院子里原来是一座书院，烛影摇红叶，透纱窗雨后生寒的画卷在种植的松竹之间展现，摇曳的竹林之中，秦行和谭蔼穿梭在其中，经过一圈又一圈的绕转，也难怪秦行没进来，私自进来没有人带着自己也见不到谭霖
登上林间一段台阶，秦行抬头看去，二楼的屏风背后依稀浮现着一个起身的身影
“家主，人带来了”
谭蔼向起身的谭霖拱手说道
“蔼老伯辛苦了，这小子您既然不乐意看，也就不劳烦您在这里耗时间了，如有什么事情我会主动去找您的”
谭蔼点了点头，瞪了秦行一眼，临出门还留了一句话
“此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家主不可不防”
秦行收起绷住的脸有些尴尬的挠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在四方会议上见过两次的人
“每次见你，一次比一次狼狈啊”
谭霖说着笑了，指着秦行浑身污垢的身体与衣服
“这几天……连换衣服的精力都没了，从实验室里救出的那个……张叔跟您说过了吗”
“说过了，我知道你跟蔼老伯含糊是因为梁家的烙印，我不会就这个苛责你的，那个女孩我已经见过了”
“什么！您……”
秦行瞳孔一缩，难道谭家已经抢先一步把她给……那自己的一切努力，尊严与付出都
“别紧张，不是以谭家家主的身份，是以谭霖的身份见了一面”
“蛤”
“我只是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人，值得你，秦行，这么去做，不惜和蔼老伯翻脸，不惜和半城争执，不惜磕头觐见我”
“您……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我刚才去见了那个女孩一次”
“啊？！”
秦行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鬼，别小瞧剑的力量啊】
谭霖腰下的剑忽然发光发出了声音，谭霖笑着拍了拍它
“好了龙渊，别整天逞能。我啊，用了些时空间一类的小手段去你那屋子转了一趟，放心，她还活着，我也不会派人去抓她”
秦行松了口气，对于那少女来说，谭家才是目前最危险的势力，只要谭霖收住口一切都好说。谭霖忽然起身走向秦行，秦行不明所以的看着谭霖，忽然，一阵墨绿色的修能从谭霖的身体内流转出来，谭霖刷的把剑拔了出来，把剑身抵在了秦行的肩上。秦行大惊失色，可是那股丝毫不亚于梁璋的威慑力让他无法动弹
“不要乱动，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告诉我，为什么要为了那样一个女孩这么冒险”
“李莺在我的面前死去，太多的人在我面前死去，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什么样的打击与痛苦，我不想再让无辜的人为了我，死在我面前了”
“现如今，还要隐瞒吗，秦行！”
“我说的……呃啊……是……啊啊啊啊……真的……”
那把名为七星龙渊的剑慢慢向下逼近秦行的肩膀，秦行能感受到身体的恐惧与疼痛
“谭家的诚与信，你自己很清楚是为了什么”
“我……我和她……都像是，呵呵……旧秩序下的牺牲品”
谭霖停住了剑示意秦行继续说下去，秦行撑着虚弱的身体露出一丝凄凉
“李莺也好特勤科也罢，不过是普通人为修者界牺牲罢了，而我呢不过是谭家的炮灰与棋子，张叔也不过是高级棋子，在这样的秩序里，我什么都得不到……她也一样啊，我亲眼看着她在胶囊仓破解的培养液中挣扎，看着她擦拭起我的身体更是擦拭掉我的一丝丝彷徨，或许很荒缪，我和她只认识两天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但是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不，感受到了，秩序外的空气，她不属于这个秩序而我也想冲出这个，带着她一起……呃……”
秦行脱力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谭霖娴熟的收起剑看着地上的秦行
“说你幼稚，为了萍水相逢的人和一个念头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说你成熟……每一步都做的漂亮的无可挑剔”
“那……我的请求……您可，同意”
“刚才只不过是获得了我的信任，诚与信这基本的东西你若都做不到那你连呆在谭家的资格都没有”
谭霖回过头看着秦行眼神里依然平静
“你以为为什么半城会选择你”
“三个要求”
“嗯？什么三个要求”
“我可以为家主您做三件事，虽然我的水平很菜，修能也不多，但不是都说年少有为吗，我愿意为您做三件事情来报答这次和那天的救命之恩”
秦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睛却发着光芒盯住谭霖不放，谭霖坐在了椅子上，自秦行进屋，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好奇和感兴趣的目光
“你哪来的自信我就需要你这三件事呢？谭家的人多了去了，能够替我做事还稳重的比你太多太多了”
“各怀鬼胎，人心不古”
跪着的秦行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谭霖陷入了沉思，不愧是自己和张半城看中的人，眼光，判断力无可挑剔，当今修者界其实与社会一样处在巨大的变动时期，在这里面骑墙派和和稀泥的风气愈发强烈，很难说有什么所谓的忠良死节之士，来攀附谭家的人为多数，这些人虽然有能力却并不可靠，秦行的话抓到了谭霖的心思上
或许他的能力并不强但是正如他说的，他还年轻，他才刚成为修者。而自己虽然无意改变秩序，但是确实需要有这样的胆魄和忠诚的人，谭霖再次看向秦行眼神里多了几分兴致
“如果我让你完成两件事后第三件事是让你去死呢”
“照做及是，我这条命没有您本就该去和他们在实验室里殒命高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秦行，起来吧，你现在和我的关系这么跪着可不合适”
谭霖大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开心，他拍着秦行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兴奋
“我虽然身为谭家家主但我的岁数注定了我也不会是安分的人，只不过碍于我的身份不方便动作，秦行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给修者界，带来多大的惊喜”
谭霖轻轻抚摸龙渊，秦行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修能在周边乃至很大的范围内游走，这就是【流】吗
谭霖按住龙渊片刻抬起头看着秦行
“医者已经给你找好了，不需要任何人监督我会亲自去一趟的”
“您亲自去，这……”
“保证我们之间的契约公平，那女孩必须要能够顺利活下来”
谭霖笑着看着秦行那复杂的表情
“我知道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你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这几天麻烦你了”
“哪的是，实验室那会本身就是我给您惹了麻烦，若不是……”
“不是那个，我是说救下宋仟”
“宋仟？”
“你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你来谭家之后没有接过正式任务吧，之后你的第一个任务就和她有关，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用【流】，在此之前，让你自己修能得到提升，我不希望和我签约的是无能的泛泛之辈”
谭霖背着手不再说话，秦行默不作声的看着谭霖拱手三次转身离开
……
“你个混小子可以啊，真行，居然让家主出面了”
张半城赞许的语气里又有几分好奇
“家主可不是会混淆公私关系的人，你小子干什么了”
“嘿嘿，啥都没干，就是诚，多亏张叔提醒，诚信，嘿嘿”
“瞧你嬉皮笑脸的样，混小子，谭蔼老爷子没骂死我，等把那女孩的事情解决你得请我吃一顿赔赔罪”
“嘶——好好好，等公司这边也忙活完了，张叔说的算，张叔说的算”
秦行走出公司大门看着门外X城商业区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无比的感慨与跌宕。这一趟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个结果……呼，总算，靠自己完成了一件事，【吓死】啊等我把你治好再给你好好起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