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交易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笼罩着整个城市，醒目巨大的广告牌排列紧密，高耸的大楼直插天穹，像一根巍峨的柱子……
桥梁上人来人往，天空下着细细的小雨，人群当中一名少女只是头顶兜帽混迹在“蘑菇”当中，她随意扫了眼光亮处，视线不由地从微波粼粼的江面滑向了远方——对岸的金属、玻璃和永不停歇的灯光组成令人眼花缭乱的繁荣，给人无限的视觉冲击。
其中一幢高楼上用电子屏幕循环播放着【先驱科技】的广告。
【先驱科技】并不是一门科技技术，而是这里的顶尖财团，他们主打前沿高科技技术，涉及领域包括机械、电器、电子设备及元件、虚拟软件……可以说，但凡是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就不可能脱离这家财团而生存。
高科技技术并不是悬如天空的云彩，他们只是利用先进的技术改造这座城市，让它变成了一座有别于外界的高科技之城，【先驱科技】正是改造者之一。
那处高楼一直在不停播放的广告，是宣布这家财团未来的动向，他们与天际科学室合作，将共同打造一幕笼罩城市的虚拟网。
他们向城里的人们勾勒了未来生活在虚拟网下的美好生活，专家倾尽赞美之词——突破生死，精神永存，宛如天堂般的梦景！
“比起虚拟的梦境，我还是跟喜欢生活在现实中……”
少女收回停顿的视线，陷入了回忆。紧接着摇了摇头，脚步加快了一些。
桥面的材质是厚重金属和强化塑胶纤维，尽头连接着通往下层区域的机械电梯，一群人分批进入电梯就像是沙丁鱼罐头挤在了一起。
与她一起搭乘电梯的人们脸上满是疲倦和麻木，在那片繁华城市里压榨了大半精力。电梯门打开后，少女迅速地消散在昏暗的街道中。
霓虹城堡的暗处，入眼处尽是炫酷的红色、蓝色、绿色、黑色和紫色，整洁的街道上滑行着清洁机器，少女随手把喝完的饮料罐丢落，清洁机器立即来到她的脚边将垃圾回收。
有这样的小家伙在，城市的环境不言而喻得——肮脏！
少女越走越深，越走越远离城市的繁荣，阴暗巷弄、黑暗摊位边，时不时能看到醉倒的酒鬼昏迷在路上，清洁机器人正不停地撞击他的身体，似乎要把这个大垃圾回收。还有数不尽的流浪汉披着报纸和破布就地而睡。
脱离了空气转换器范围，空气逐渐变得浑浊，少女的前方迎面走来两个留着莫西干红黄二色头发的小混混，对方瞧见了少女顿时两眼放着绿光。
对此，少女只是平淡地拍了拍腰间的凸起就让他们带着畏惧的眼神离开。
城市的表面光鲜亮丽，暗处藏污纳垢，就看你所选择想要看到的是哪一面而已。先进并不意味着没有落后，永远不要指望那些坐在高楼办公室里的老爷们发善心拯救其他人。
走到了个台阶的栏杆依靠着，少女从口袋里掏出计时器，距离约定交易的时间还有三分零三秒，但这里依旧不见人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计时器的秒针划归入数字12，也依旧没有听到预期的脚步声出现。
少女明显有些烦躁，正当她起身准备离开时，阴影在她的身后突然浮现！霓虹灯的彩光印出影子，好似死神挥舞着镰刀！
“刺啦！”
金属的利刃弹鞘而出，斩碎了银白的月光！
少女情急之下向前扑倒，翻滚之后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身后的方向，准星对准却不开枪，对方也是一击之后便安然不动。
远处霓虹灯的光线以及面对着月光让她不禁眯起眼睛才能看得清楚，在她原来坐着的位置，栏杆上蹲着一个持刀着钢刀的男人，半边脸用兜帽遮掩，露出来的另一半则是烧伤的痕迹，仅一只电子义眼发散出冰冷的电子猩红。
眼前的这个男人裸露在黑色外衣之外的双手、左腿无不是机械假肢。
“在下，应约而来。”
他的声音嘶哑，在机械混合的加工下像是两块不规则的金属块相互剐蹭，极为刺耳难听。
“呵，我的顾客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危险。”少女收起枪械，语气不屑道，“你刚才那一刀是下马威吗？”
“非也。”男人低笑着发出残酷骇人笑声，轻声说道，“在下想着，若是能将你杀了，那么在下便可以一分钱不出。”
“哈！很好，因为你刚才那一刀我决定加价一万，并且你还要支付我三千的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我的脸被你刮花了。”少女大拇指滑过脸颊渗出的血迹，语气轻快。
“那还真是可惜……”
“怎么，你还想要动手？我警告你，再动手可不是一万三能够解决的事情哦！”少女双手摆出防御的姿态。
男人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呵呵，在下愿赌服输，自然不会毁约。”
愿赌服输？哦，他是指刚才那一刀如果把我解决了就不用付钱，没有解决就被我宰一笔是吗？
少女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暗道一声可惜，她应该要多些钱的，毕竟这个疯子不缺钱。
“签字吧，我的顾客。”少女递过去一块电子平板，嬉笑道，“商品费加一万，三千的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诚惠二十三万六千元。放心，我们这行最讲究诚信，不会多动您卡里一分钱。但是，您要是违约的话，就不要怪我喽~”
“当然，没人敢对能黑进了【先驱科技】网络的迷月小姐失信，哪怕是在下也一样。”
男人机械假肢微微一动，食指射出激光，正准备签下自己的专属个人编码。而就在这时，他停顿了一下，歪着头笑道。
“根据签约条件第五条，顾客可以当场验货，若是不符合约定要求，我可以拒绝付款。”
迷月打了个响指，“当然，顾客的合理意愿我会尽量满足。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根据第五条的补充附录条件一，验货期间内的一切风险都将由您——尊敬的刃先生，一人承担。”
刃点头道：“理所应当。虽然对您迷月小姐办事一直很放心，但是不亲自验货鉴定货的质量，在下总归还是不放心。”
“那么，请您验货吧。”迷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属圆球抛过去。
刃稳稳接住，将金属小球放在摊开的金属手心上。随后，一阵机械的咔咔声响起，像是一道道精密的机关锁扣被一一打开。
小球内什么东西都没有，但两人都知道，这里面存放的并不是实物，只有刃的指尖被荧光点亮，无息的信息在他指尖跳跃，然后收入了他露出的猩红义眼当中，绘成了一幕幕可视的图案，随后立即消散。
光亮结束之后，刃果断地在平板上签下了数十道加密的信息流。随着他的签名完成，这场肮脏的交易也随之结束。
“嗯，的确是我要的信息。合作愉快，迷月小姐。”
“嗯嗯，合作愉快。”迷月笑眯眯地摇了摇手，重复了那一句话里似乎带着一丝特殊的笑意。
在一群身披装甲的士兵出现从四周的暗处窜出，他们清一色的拿着电子激光步枪，左肩上别着【先驱科技】安全部的徽章。
“黑白两道通吃，迷月小姐，您的业务范围真是让我惊讶。”刃低笑着，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而慌张，“两边业务都不耽搁，说起来，我也好奇我的价码是多少。”
“抱歉，这是商业机密。刃先生，后会有期喽~”
迷月消失在了暗巷当中，此地只留下了刃与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