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高兴和没头脑

另一部分倒霉鬼的脑袋则在冲击中突兀的爆开，像极了被霰弹枪打爆的西瓜，虽然死相凄惨但至少省去了折磨。

“这是什么！？”柯恩的精神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想吐却又吐不出来，难受的就似宿醉次日醒来的中年人......要不是身体底子还凑活，恐怕刚才就晕过去了。

但即便如此，回忆起刚才在他脑中一瞬间闪过数不清的可怕画面……那些诡异的，超出他理解和语言能形容的不可名状存在令人战栗，以至于向来少有人性情绪波动的柯恩，甚至于无法保持平衡站起。

“怂逼！我来！”代表主人格“不高兴”的正常白眼黑瞳，瞬间转变为象征“没头脑”控制身体的黑眼白瞳；随后柯恩立即恢复了行动能力，兴奋的病态疯狂在黑眼白瞳中闪烁游荡。

没有丝毫犹豫，呼吸间“克服”了恐惧的柯恩，一脚踹飞变形的后车门，随后一把将驾驶座被玻璃和飞射的锈铁碎片扎成死人的倒霉司机拉了下来，快速的坐入其中，挂挡，倒车，打方向，踩油门…一套动作熟练无比，哪还有半分铁锤映像中完全不懂机械的会计师样子？

吱呀呀！在塑胶轮胎剧烈摩擦地面散发出的焦糊臭味中，老爷车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奔向前，第一时间逃离了交易现场---虽说“没头脑”性格易怒暴躁，好色愚蠢，但他好歹也是和各方面都与其相反的“不高兴”共享记忆的，因此根本上也是知道厉害；至于主次人格的划分，倒不是说谁更强大，而是相对而言“没头脑”更加“年轻”，所以容易被拿捏。

老爷车飞速向前，在一处向上凸起的坡道处加速至极限，随即“嗖”的一声跃起几米高

Duang！

车子重重的砸在碎沥青与泥土混杂，姑且称之为“公路”的路上。这种剧烈颠簸，让本就摇摇欲坠的老爷车车门瞬间被崩飞，一个不留，剧烈摇晃的余波甚至将副驾驶早已停止呼吸的帮派小弟甩了出去。

黑眼白瞳渐渐褪去，露出了常态的白眼黑瞳。

“真够慢的！”虽然没头脑嘴很臭，但还是身体诚实的将主导权交给了更适合做决断的不高兴。

“那是什么……”不高兴完全无法理解那些诡异幻象或图片中描述的含义，之前难以名状的恐惧就是因此而生。

“别管求那么多，快点跑路！”白眼黑瞳的没头脑没好气的在意识世界中喝骂，”想死自己去，老子还没睡够女人呢！”

“缺乏好奇心的可怜虫。”

“少废话！马个鸡我只是…我只是比较喜欢行动而已！！！你要是害死我，到阎王那里绝对判你吃一辈子翔！”

“你也得吃。”心里吐槽同时，经常被黑眼白瞳讽刺为“不高兴，面瘫狗”的柯恩手上动作并不慢。

“册那，凭什么！？”

“就凭你是傻X。”

“草！我迟早要把你个面瘫狗比溺死在粪坑里！！！”

即便这种奇怪的共生状态已经存续了很久，但“不高兴”三言两语依旧能将“没头脑”气的神志不清，大吼着威胁要和他同归于尽……好在关键时刻一只沾满血的手搭在了柯恩肩膀上，中止了柯恩意识世界内无意义的相互嘴臭。

“你TM不会吱一声？！”没头脑被吓了一跳。

“吱吱吱？”不高兴突然脑子一抽。

“你闭嘴！”没头脑在心里对不高兴怒吼，“回头老子在和你算账……现在好好开车！”

对此毫不知情的狗子，本能的抱紧副驾驶的座椅，“.…..刚咋回事，柯会计？”

“不知道。”柯恩虽然疑惑为什么狗子没被甩出老爷车，但显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为了安抚住狗子，避免这个脑子吸多了白货的傻哔坏事，他敷衍诓骗道：“我之前看到铁锤在爆炸发生前，突然从楼上跳下，应该是他在没通知我们的前提下黑吃黑，想拿我们当垫脚，他自己则跑路……真是见鬼了！”

“啊…？”狗子可怜的小脑瓜显然无法理解老大的形式动机，但这并不妨碍他开动大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假装扮鬼，并用很恐怖的语气说道：“见鬼了…鬼？？柯会计…….是不是这样的鬼啊？”

柯恩刚想张嘴开骂，都TM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浪费自己时间……但随后他就看到了狗子缓缓拉长脖子。在血肉与骨骼发出撕裂与脆响声中，他似一只蛇鬼般将头颅伸向正坐在驾驶位上的柯恩面前，露出了之前柯恩后视镜视野盲区内的剩余半部分。

那里，狗子头盖骨早已不翼而飞，脑浆在糟糕的路况下起起伏伏，时不时洒出一些……但还没等这些器官碎屑飞远，一只只细细的猩红触手就自红白之中飞速伸出，精准的接住它们，随后在触手尖端”长”出一张布满细碎锯齿的嘴巴，贪婪的将飞出的大脑组织咀嚼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