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难产（1)

梁素莲深呼一口气，用力将力气用在下身，但无论她多用力，却只觉得使不上劲，那边产婆仍然在的声声催促，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心想着，宁可把命都搭上了，也要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有了这想法之后，她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不似刚才那么虚弱。

产婆在耳边喊：“用力，夫人，已经能看见小孩的头顶了。快用力。”

梁素莲深呼吸，用力，深呼吸，用尽了全力的反复的做着这个看似简单，却让她疼的生不如死的动作。

产婆一边鼓励她，一边说：“好了好了，头已经出来了，下面就好生了。”

她继续深呼吸，费着九牛二虎之力往下用力，然后突然觉得肚子哗啦的一下就空了，听得产婆眉开眼笑的说：“好了好了，终于生了下来了。”

屋里的人听了这话，无不松了一口气，产婆又用烫火烧过的剪子为那婴孩剪了脐带，提着婴儿的脚，用手掌拍了拍孩子的屁股，那孩子哇哇的哭着，又用温水洗擦完毕，然后笑嘻嘻的抱到梁素莲的眼前：“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小千金。”

梁素莲听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挣扎着看了孩子一眼，想伸手去抱，谁知手还没有碰到襁褓，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咚的一声，头往后一仰，便晕了过去。

翠芹正在给她擦汗，忽然看见夫人眼睛一白，就昏了过去，一时间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喊；“夫人晕过去了。”

满屋子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却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都乱作一团。

就在梁素莲生下女婴那会儿，早有丫头出去报喜，姜忠奎、崔姨娘、碧云都欢喜的不得了。因为是午睡时间，又怕姜老太太已经睡下，姜忠奎便打发了一个婆子去老太太的屋子看看，若还没睡，就把这喜讯告诉她，若睡了，便告诉那房的丫头们，等老太太醒了再禀报。

谁知姜忠奎还没高兴的太久，又听见里面说夫人晕阙过去了。便急得什么也不顾不上了，让丫头叫小厮立刻去请王大夫过来，自己忙忙的就要推门而入。门外的婆子们都拦着，说是产房进来男子会晦气，姜忠奎一气之下，大怒：“什么规矩不规矩，谁要敢拦着，明儿就卷包袱打发了出去。”他这一吼，再也无人敢拦，任凭他推门而入。

丫头们听见老爷说要请大夫过来，便收拾好了床褥，放下床帘幔子。那房里早已被热水的蒸汽熏得温热，姜忠奎走来，只觉得闷热且透不过气。他顾不得许多，急急的走到床边，丫头们都回避退到了一旁。

姜忠奎掀开床帘，看着床褥残留着的斑斑血迹，又看见床上梁素莲面无颜色，怏怏的闭着眼睛，如同死了一般，心底只是觉得心酸。他坐在床前，握了梁素莲的手，口里喃喃的说道：“素莲，你受苦了，是我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