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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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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袁蓉悲伤欲绝,泣不成声。刘阿奴双手抚摸着袁蓉的肩头,安慰道:“袁姐姐,阿奴也失去了小娘子一家,今后阿奴就是袁姐姐的妹子。”袁蓉抬起头看着那和袁芳一样稚嫩的小脸,抱住阿奴,放声大哭。“好妹子,好妹子,姐姐谢谢你。”韩龙看着两个孩子互相安慰,暗自欣慰。

“孩子,你身体尚未完全复元,还需静养,不可过于伤心。”

“老前辈,恩人,您唤我蓉儿就好,蓉儿还要多谢您救命之恩。”

“好,蓉儿,救命之恩你已经谢过,莫要再谢,你和阿奴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两人点头,韩龙把教与阿奴的呼吸之法,又教与袁蓉。袁蓉运气,只片刻功夫,便感觉十分受用。之后几日,韩龙仍旧给尚未苏醒的女子输送真气,阿奴和袁蓉也帮忙喂粥,空闲时间两人便按韩龙所授之法,调息运气。

这日入夜,三人正要休息,阿奴喊道:“恩师,恩师,这位姐姐醒了。”这几日,因学了韩龙的功法,袁蓉就把韩龙唤作恩师,恩为救命之恩,阿奴跟着袁蓉也一便叫了。韩龙也觉得这俩孩子老是“老前辈、恩人”的叫着别扭,便应允了。韩龙和袁蓉听到阿奴的呼唤,来到女子身旁,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你们是...”女子用尽力气的问。

“姐姐,这里是恩师的居所,你安全了。”阿奴回道。

“孩子,这里没有胡人,你不用害怕。”

“是...吗...谢...谢谢...你们...”

“这位姐姐,你还没完全恢复,仍需好好休养。”袁蓉道。女子想回些什么,但终究只是点点头,眼中充满感激之情。阿奴给女子喂了些粥,不一会儿女子又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袁蓉给女子喂过粥,领着女子来到在院中练功的韩龙身旁。女子见到韩龙,便想下跪拜谢。

“孩子,你无需下跪,身子要紧。”韩龙阻止道。紧接着,韩龙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响彻山谷,三人都纳闷。几日来,袁蓉、阿奴见恩师开心是有,但这么爽朗的笑声还是头一次见,以至三人都被这笑声所感,从中体验到韩龙的开心。随着三人嘴角的上扬,三人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恩师,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阿奴问。

韩龙收了笑声,摸着胡子道:“多救一人,自然开心。”

“我和蓉姐姐醒的时候,也没见您这般笑呀!”

“阿奴,你和蓉儿醒来,只是一个人,而这孩子醒来,却是两个人。”说着,韩龙摸着胡子哈哈大笑。阿奴和袁蓉一听,都看向女子。

“姐姐,原来你有身孕呀?”袁蓉开心道,但又气愤的说,“恩师,那这不是给那鲜卑贼子...”

“蓉儿,你们还小,自然不懂,你们是在一个月前被劫,而这孩子却有两月以上身孕,怕是在被劫之前就已怀上。”

“恩人,您当真是老神仙。”女子说道。袁蓉、阿奴一听,登时乐开了花。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恩人,小女子姜楚英,并州人氏。”

“夫家?”

“外子王晟,邺城人氏。”说到夫君名字,姜楚英黯然神伤。袁蓉和阿奴也感觉到姜楚英的悲伤之情。

“英姐姐,为什么你们没有武器呢?”四人围坐于木桌时,阿奴问道。

“是啊,英姐姐,你们要是有武器,凭王大哥的功夫,脱身也不成问题。”袁蓉道。

“这,听外子言,好像是朝廷有什么禁令,商贾人家不许携带兵刃。”三人齐齐看向韩龙。

“我隐居时,还是曹家当政,对他司马家的政令一概不知。”韩龙摆手笑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是谁?恩师,”阿奴问道。

“还不出来,你要藏在那里偷听到几时?”韩龙提高嗓门,三人面面相觑。

忽听得笑声不断,一须发花白的老者已站于院中。只见来人玄冠黄裳,粗眉大眼,一派儒者之风,那白皙的肤色让在场的三个女娃都自愧不如。

“老涿龙,几日不见,你身边怎多了这么多娃子?”来人走向四人,弯着腰,一个一个的打量着三个女娃。

“发冢儒,你来的正好,给孩子们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

“刚才的问题,贱商令吗?”

“贱商令?”三人同问。

“对啊,就是司马家的贱商令啊。这娃子说她的夫家是商贾,”老者指着姜楚英道,“那自是不许他携带武器兵刃,不光不许携带武器兵刃,连丝绸衣服也不许穿。”姜楚英点点头,“这是他司马家在灭吴后,又把刘邦那一套重新实施了来。”

“刘邦?”阿奴道。

看着三人疑惑的表情,“你们该不会连刘邦也不知道吧?”三人摇摇头。

“阿奴是官家女仆,蓉儿是铁匠之女,楚英是商贾之妇,知他刘邦作甚。”韩龙道。

“听外子言,似是前朝皇帝?”姜楚英不确定的说道。

“什么是前朝?那是前前朝,而且是开国皇帝,是建立了四百年大汉的开国皇帝。”

“四百年?被灭了吗?”阿奴睁大眼睛问,众人被阿奴这一问,逗得直乐,只那老者心中似有什么被堵一般。

“阿奴妹子,前朝肯定是被灭了的。”姜楚英道。

“哦,”阿奴点着头。

“前前朝,不是前朝。”老者道。

“老前辈,那这刘邦下的贱商令,都说些什么?”袁蓉问。

“规定商贾之家不许穿着丝绸衣服;不许骑马乘车;不许携带武器兵刃。”

“为什么呀?”阿奴问。

“不许穿着丝绸衣服,一来身份使然,二来可以让人一眼认出商贾之家;不准携带武器兵刃,这样有人来抢时,商贾便没有武器防卫;不许骑马乘车,一来行商的范围缩小,便于朝廷管制,二来有人抢财物时,便是想跑也难。”韩龙道。

“那这刘邦心好黑啊!”阿奴道。

“何止心黑,简直是下作。”袁蓉道。

“哎,老涿龙,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别忘了,你也是汉朝人呐。”

“只是生于汉朝罢了,发冢儒,你还是魏人呢,可是你家主子灭了你心仪的大汉呀。”

“唉,像你说的,只是生于魏而已,生于何朝何代,岂是你我能选择的!”

“恩师,老前辈,那这刘邦为什么要对商贾这么狠呀?”阿奴问道。

“这个我好像听爹爹说起过,商贾都是奸猾之人,”袁蓉说着看了一眼姜楚英,继续道:“可是,英姐姐的郎君王大哥又不像爹爹所说。”

“凡事不可一概而论。商贾之中有奸猾之人不假,但是十人中有一个,还是百人中有一个,则要分别而论。岂能以一人之恶行,定诸全部。”听韩龙如此说,姜楚英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位神仙般的救命恩人。要知道在秦以后的皇权帝制时代,商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形象那都是今人无法感知的。

“这点我和你看法一致,老涿龙,”老者转向阿奴,“娃子,至于刘邦为什么对商贾这么狠,那可是说来久了,根源要从武王伐纣说起。”看着三人皱眉,老者话锋一转,“不过,简单点来说,当时刚结束战乱,要恢复民生,所以对商贾下狠手,也是没办法的嘛。”

“战乱刚息,农人无耕,有几人会去经商?你这完全是托词借口,如何不说到刘彻时还有算缗、告缗之制?只言其利,不言其弊。对你们这些腐儒,一人之恶行,则可定诸全部。”三人见老者被韩龙说着面色泛红,互视而笑。韩龙转向三人道:“阿奴,蓉儿,楚英,说白了就是当时官府没钱,抢十个农夫,不如抢一个商贾。商贾行走四方,消息灵通,不宜管制;不似农夫根于土地,消息闭塞,便于管制。且他刘邦当了皇帝,不便明抢,便颁下此等法令。后世文人又跪于皇权之下,自然要多着笔墨污蔑商贾,替元凶找推脱之词。”说着,韩龙看向老者,“他司马家学刘邦这种无赖,可见一般。”

“对对对,他司马家篡权上位,连无赖都不如。”老者道,见阿奴捂着嘴笑,又问:“娃子,你笑什么?”

“老前辈,您这么说,不就承认刘邦是无赖吗?”袁蓉和姜楚英听阿奴这么一说,也都抿嘴一笑。

韩龙笑着站起身,对三人说道:“阿奴,蓉儿,楚英,来,见过不准(音foubiāo)前辈,他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盗圣。”三人起身拜见不准,不准用一双大眼骨溜溜的盯着阿奴,“这娃子,伶牙俐齿。”说罢抚须大笑,众人也都相视而笑。韩龙向不准介绍三人后,让三人继续休养,他和不准则来到了八千女子沉河处。

“老涿龙,听你所言,三个娃子,真是可怜!幸亏遇上你,才算是死里逃生了。”

“你只听到楚英那孩子一家在临水被劫,蓉儿和阿奴在邺城被劫,你怎么看?”

“阿奴这边没什么问题,倒是蓉儿一家被劫出现晋兵,不知是哪家子的?”

“还有一点,”

“你是说,蓉儿的父亲?”

“对,前后反常的表现。”

“是呀,尤其是那六个字。”不准摸着胡须,转头道:“老涿龙,你问过蓉儿没有?”

“问过,只怕是蓉儿的父亲,连蓉儿也隐瞒不说。”

“你我退隐多年,这江湖之事...”

“发冢儒,我岂是为江湖恩怨所忧,”韩龙停住脚步,黯然道,“到了,就是这里...”

过了这些日子,那横亘在易水河中的小山丘已不复存在,只有地上暗红的血污显示这里曾经发生过凄惨之事,天空虽不再昏黄黯淡,却阴云密布,岸边那枯霜凋敝的零星草木依然给人悲怆之感,风柔和了许多,却饱含哀伤。不准俯身看着地上的血迹,想起韩龙所讲,不竟悲从中来。

“老涿龙,这一路上的尸冢,是你所为吧。”韩龙不语,“不用看全貌,只这些血迹便可知晓当时之惨况。”不准站起身,手握一把血土,狠狠道:“着实可恨!老涿龙,你等我消息,这勾结胡人之人,和那参与其中的江湖门派,我去查清楚。”

“这是我要去查的,发冢儒,你留下照顾那几个孩子。”

“这江湖门派能在军旅之中有人,还是小小的什长级别,可见此门派的势力非同小可,也见其独到厉害之处。”

“所以?”

“所以什么,这事危险,我去查。”

“发冢儒,正因为危险,只能我去。你留下照顾孩子们。”

“老涿龙,你该不会是...又打算行当年之事吧?”不准突然惊道。

“是有此意。”

“你忘了当年之事给你带来的后果了吗?”

“当年妻儿尚在,如今妻儿已故,又有何惧。”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只能我去,”不准生气道,看韩龙没反应,眯眼笑道:“再说了,老涿龙,你避世多久了,你能有我了解当今之事吗?你去查,那不得一年半载呀,而我去,则只需一个半月。”这话确实说到韩龙短处了,自从曹魏之时隐居,连司马篡魏都是不准告知,其余之事一概不知,这六十多年来江湖中什么门派兴起,什么门派灭亡,自己是一无所知。

“只是这样,你便要抛头露面了?”韩龙担心道。

“我可以易容嘛!”

“江湖上惦记你的人可比惦记我的人要多百倍不止。”韩龙摇头道。

“嗨,那些惦记我的人,有的比我还老,怕是早入了墓了。”看韩龙仍不放心,不准拍着韩龙肩膀道,“再说,我是去查探消息,又不是去打架,打架杀人这事还是交给你,你擅长——”说到后面,不准半开玩笑的对着韩龙。看不准轻松的表情,韩龙安顿道:“只可暗中查探,但有暴露身份之嫌,即刻回来。”

“哎,放心,有你教我的轻功,这世上能有几人抓住我。”说到这,韩龙放下心来,又安顿几句,两人在河边伫立良久,看着河水流淌,直到天黑才回到茅草屋。

“恩师,不老前辈去了哪里?”吃过早饭,阿奴问道。

“他去帮我查清一些事情原委。”

“恩师,是查那勾结胡人之人吗?”袁蓉急问。看着袁蓉的表情,韩龙道:“蓉儿,莫急,待不老前辈归来,事情查清之后,我自有计较。”

“恩师,蓉儿求您教蓉儿武功,蓉儿要替爹爹,大哥,妹妹报仇。”袁蓉跪在韩龙面前哭道。

“蓉儿快起来,”韩龙伸手去扶袁蓉,“你们已经叫我恩师,为师自然会教你们,也好让你们在乱世之中不受他人欺辱。”听韩龙如此说,袁蓉转悲为喜,拜谢起身。阿奴和姜楚英开心道,“太好了,恩师!”

“楚英,拜谢恩师!”自姜楚英知道自己如何得救后,也随着阿奴和袁蓉一起唤韩龙恩师。

“蓉儿多谢恩师!”

“好啦好啦,快擦干眼泪,蓉儿。不过,你们要答应为师,学艺未成时,不可出谷寻仇。”三人眼神坚定的做出承诺。韩龙走向院中,转身道:“你们这几日所学运气之法,可曾掌握?”

“恩师,阿奴虽不会武,但按您所授之法运气呼吸后,感觉心境会好很多。”姜楚英也点点头。

“恩师,您教给我们的运气呼吸之法叫什么名字?”袁蓉问道。

“此为六字调气法,本是春秋时一位前辈高人所创,原只有呵、吹二字,但经后世历代前辈高人不断完善,至今已有六字。”

“那,恩师,您教我们的只有两个字,却也不是原初的两个字呀?”阿奴道。

“因你们浸于水中,心志受损,我便先教你们恢复心、肺的两字,”见三人眉头微皱,韩龙道:“这全六字为,嘘、呵、呼、呬、吹、嘻,其所对应者,肝、心、脾、肺、肾、三焦。你们前为胡人所劫,经历之事使你们情志受损,进而损心,后又浮于河中,水浸入肺,故而先教你们呵、呬二字调养心、肺。”原本三人是感激韩龙的救命之恩,听到此处,三人顿时感觉眼前的恩师如同亲族长辈般,三人都失去了亲人,上天则又给了三人如师如父的亲人。

“恩师,这六字习练时可有顺序?”袁蓉问。

“便是按我方才所言之序,嘘字入,顺行六字,此为五行相生之理,因木生火,故由肝木起入。”

“恩师,六个字都是以鼻纳气,以口吐气吗?”阿奴道。

“对,阿奴,你忘了一点。”

“嗯?忘了一点,哪一点?”

“微而行之!!”袁蓉和姜楚英笑道。韩龙看着三个女娃恢复了生气,心下暗自开心,手抚胡须笑道:“入门易,精深难,你们要时时习练。”

“是,恩师!”三人齐道。这日三人便不断的熟练此法。

第二日,韩龙教三人熟悉经脉、穴道,袁蓉虽然和父亲学过,但相比之下才知道自己以前所学只能算是皮毛而已。因阿奴和姜楚英不曾习武,后面两日都在熟悉前面所学。第五日清晨,韩龙刚刚收功,袁蓉来到院中问道:“恩师,您每日闭目而立两个时辰,这也是功法吗?”

“蓉儿呀,你起来了,”袁蓉点点头,“此为站蝉,也是一种功法。”

“站蝉?”

“此乃源自先秦蜩眠的一种功法,是古人观察蝉站立树上而眠所悟出来的。”看着袁蓉一脸懵懂的表情,韩龙反问道,“蓉儿,你父亲教你武功之时,主要练什么?”

“剑法和打坐。”

“知道为何如此吗?”

“爹爹说练剑法是用招式制敌,打坐是为了静心练气,好让剑招更为厉害。”

“剑法为外功,打坐为内功,这站蝉也是内功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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