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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八千汉女沉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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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一起苍生涂,江山万里变红图。帝胄沦落亡命徒,流民凄凄觅生途。”

王猛躺在床上,自知命不久矣。想起师父的《四图诗》,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师父之言,现在大业刚完成一半,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支撑不下去了......

公元304年,八王之乱后期,幽州刺史王浚联合东嬴公司马腾、鲜卑段务勿尘、乌桓羯朱攻打成都王司马颖。司马颖在王斌、石超战败后,放弃邺城,带着晋惠帝逃回洛阳。攻陷邺城后,王浚联军士兵大肆劫掠邺城百姓,鲜卑士兵疯狂掳掠城中女子,劫掠数日后,联军北上返回幽州。此时,王浚下令整肃军纪,有胆敢私藏女子者斩,当时段氏鲜卑所掠女子有八千,正行至易水河畔,于是这八千女子被全部沉入河底,易水亦为之断流。《晋书》记载至此,慨言“黔庶荼毒,自此始也”。

易水河下游某处,一青衣老者正在岸边观赏,忽见一红色之物顺河飘来。老者提气一跃,将红色之物握在手中,一个翻身又回到岸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被血染红的白色手帕,老者一惊,忙顺着手帕飘来的方向寻去。几个起落,老者看到不远处有人漂浮在河面,于是老者飞身跃向河面,右手抓住那人的衣服,左掌一拍水面,一个翻身回到岸边。

竟是一年轻女子,“孩子,孩子”老者叫到,女子毫无反应。老者正要去探女子鼻息,忽然看到河中又漂来几个人,于是,老者又起身把几人带到岸边。等把第五人带回岸边时,老者似乎明白了些许情况,骂道“何人如此心黑手狠!”正骂间,河中又漂来十几人,老者顾不及细看先救上来的五人,赶忙去救那又漂来的十几人。

一通忙乱,前前后后救上来二十一人。这时,老者一一察看这些被救之人,全是年轻女子,年龄在十几到二十出头。有些衣服破烂兼有外伤,有些血衣泥身但无伤痕;有些脉搏、气息全无,有些虽无气息,但脉搏仍存。老者对着几个脉搏尚存的女子腹部,不停的运气,直到她们鼻息有了温度才停手。老者把几个恢复了气息的女子放到光照的石头旁,又把没了脉搏的女子聚在一起,便又站在河边向女子们漂来的方向望去。

此时老者心中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刚才的施救,老者明白了只要仰面漂过来的,尚有救活的机会,而俯面漂来的则机会渺茫。于是老者仔细的察看河面,除了一些衣布杂物,没看到有人或尸体漂来。

老者心想“先看看这几个恢复气息的孩子,不可让她们再出意外”,一个飞跃,老者来到放女子的石头旁,用手一探鼻息,虽然微软,但暂时不致有生命之危。“好歹是救过来五个。”老者说着,心中松了口气。

只见老者走到其余十六具女子尸体旁,双掌一拍,不远处的一块大石裂成两半,又一掌,旁边的石头也裂成两半。老者跃到石头旁,一掌一掌的把石头击至尸体旁,石头在尸体的四周落下,像墙一样护着那十六个冰冷的女子。为了不留有缝隙,老者又拍裂几块石头,全都击打到一起,护着那些女子。之后,老者叹了口气,带着余下的五个女子往自己的住处而去。

一条清溪于茂盛的林木中蜿蜒流过,穿过茂林,见山角处有一空地,依山建有三间茅草屋,四周围着齐腰高的树枝。中间的屋子进去,是一张木桌,说是木桌,其实就是被削平的木墩,周围有三个同样被削平的小木墩用来做木凳。绕过木桌,是一个长两丈,宽一丈的洞府,里面摆有一些杂物,右边有一处看去像床的地方。

老者走到床边,把上面的皮一张一张的铺在洞中空地,铺完后只见地上牛皮、羊皮、鹿皮、兔皮纵横交错,甚至还有一张虎皮。看上去像床,原来是这些皮堆叠而成。

老者把五个女子一个一个放在铺好的皮毛之上,又用剩下的皮盖在她们身上,把未干的衣服洗净放在院中晾晒,之后又去号五人的脉象。号到其中两人,老者皱眉道:“孩子,一定要挺过今晚呀!”言罢,老者便去烧柴热水煮粥。粥煮好后,老者一个一个的喂给五人喝。五个女子在河中经历了生死一劫,此时虽意识沉迷,但热粥入口,都本能的咽下。老者看五人喝下粥又都沉沉的睡去,心稍安。

老者起身又来到救起五人的地方,想看看河中是否还有人漂来,果然,只见河中又有几人漂来。老者一一救起,但一探脉搏气息全无,老者无奈的摇摇头。放下尸体老者又顺着河往上游探去,一路上又救起几人,但都只是冰冷的尸体罢了。越往前去救起得人越多,不,应该是,捞起的尸体越多。

老者心中愤懑,“究竟发生何事?究竟发生何事?”随着捞起的尸体越来越多,老者大骂“何贼做此丧尽天良之事!”

正骂间,老者停下脚步,震在河边,一动不动。只见他双拳紧握,指甲嵌入肉中,满脸的银白胡须直挺而立。眼前的一幕,让这位年近百岁的沙场老手,江湖隐士,身体僵直而立足足一炷香有余。

期间他思绪繁杂,千头万绪,回想自己年轻之时,隐居之后,想妻子早早而亡,想儿子失散无踪......但这些所有的个人荣辱,生离死别,都不足与眼下这一幕相提并论。

只见一座小山丘横亘在易水河中,只是这小山丘非土非石,而是众多女子尸身堆积而成,此时对岸被冲开一条五步宽的河道,偶有尸体顺河水漂走。泥污血渍混杂着色的尸山近处仍是殷红一片,昏黄黯淡的天空下,岸边的零星草木枯霜凋敝。风似在哭泣,又似在哀怨;拂过那如针挺立的银白胡须,却吹不掉那双刚毅之眼中的愤怒。老者缓过神来,在周围查看,寻找可能生还的人。但这次没有上次的运气,直到残月当空,也没有发现一个尚存气息之人。失望至极的老者,只能先赶回居处,去照顾那侥幸存活的五个女子。

回到茅草屋,老者看五人仍是沉睡,安下心来打坐,这一日所发生的事,让老者心绪烦乱,不能入睡,只有打坐静心。接下来的几日,老者尽心照料,五人依然只是沉睡。其中两人发了高烧,老者去最近的市集买药回来给二人喝下,但终是无力回天,隔天清晨,老者发现两个女子已经于昨夜逝去。悲痛万分的老者把二人带到那十六个女子的石头坟,埋了进去。回来后,老者对仍昏迷沉睡的三个女子输了双倍于前几日的真气,第二天清晨,终于有一个女子睁开了双眼。

“小娘子,小娘子,快...快跑......别,别杀我,我不想死,啊......”女子有气无力的喊着,双手乱抓,却软弱无力,连盖在身上的皮毛也只是微微鼓起。老者赶快上前按住女子的双肩,安慰道:“孩子,别怕,别怕,你得救了,安全了,这里没人要杀你。”女子一看面前的老者,须发皆白,一脸刚毅,皱纹粗犷有力,冷峻的眼神中透着关切之情,问道:“老人家,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孩子,你在老夫的茅屋,放心,这里没人敢杀你。”

“老,不,老前辈,是您救了我吗?谢谢您,请受我一拜”

“孩子,快躺好,不用行此大礼,你尚未恢复,快躺好。”

在老者的坚持下,女子起到一半的身子又虚弱的躺了下去。过了一会,老者端来一碗粥,女子喝了下去,感觉有了体力,这才起身。看到旁边躺着的两个女子,女子道:“老前辈,这是?难道她们和我一样也是...”

“孩子,你们都是我几天前在河边所救,本来有五人,现在却只剩你们三人了。”说着,老者便把如何发现她们的经过告诉了女子,但没有讲他发现尸山的事情。女子听罢,跪在老者身前,泣道:“老前辈,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受小女子一拜。”

“哎,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身子尚未复元,不可如此。”

“恩人,敢问恩人姓名,小女子今生今世作牛作马也要相报。”

“孩子,我一个老朽之辈,救你们是人之常情,何用相报。”

“恩人救命之恩,如小女子再生父母,父母之恩,岂可不报?”

“孩子,孩子,你先起来,什么报不报恩的,起来再说,好吗?”

“好,那恩人尊姓大名,能否告知小女子?”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恩,”女子缓缓起身。

“老夫姓韩,单名一个龙字。”

“韩老恩人,请受小女子一拜!”

“哎,哎!你这孩子,怎么又跪下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救活来你们吗?快起来。”

女子一听韩龙如此说,便站起身来,“韩老恩人,是小女子的不是,不能枉费了您的苦心。”

“这就对了嘛,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们究竟发生何事?”

“恩人,小女子刘阿奴,邺城人氏,本是城中一户官家仆人,一个月前邺城突然来了一群外族兵......”

一个月前,司马颖带着晋惠帝逃往洛阳,邺城被王浚联军攻陷。此时,城中百姓根本不知即将到来的厄运。一些官居高位者,知晓成都王带着皇帝逃跑后,悄悄的带着家人、族人逃出邺城;底层的官吏和百姓,还以为上层在抵挡敌兵,仍如往常一般度日。

这日,一户官家院里,一个鹅蛋脸的少女正在洗衣物。

“阿奴,饭做好了,给大人和夫人送去先。”

“好嘞,丁妈,我就来。”阿奴放下手中衣物,走到灶房。只见皮肤黝黑的丁妈早就把饭菜装盘摆好,只等阿奴了。

“丁妈,这么多呀!”说着,阿奴便拿起一块吃起来。丁妈见状,伸手去打,却哪里能打着,阿奴早就把食物送进了嘴里。

“这小阿奴,又来偷吃,看我不告诉夫人,”

“丁妈,谁让你做的饭菜好吃么!”阿奴笑道。

“少来,下次不许偷吃,要不我真去夫人那说,”

“是是是,丁妈,只要下次你做的不好吃,我定不偷吃,”说着,阿奴便端起饭菜往出走。

“去,臭阿奴,就会说。”

到了厅中,大人、夫人和小娘子都已经坐在桌前,阿奴一盘一盘的摆放。

“老爷,听说成都王带着皇上离开邺城了?”

“夫人,不可听信坊间胡言,此话不可乱传。”

“爹,是哥哥的好友刘公子告诉娘的,哥哥说刘公子一家已经出城去了。”

“说到这个不肖子,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吗?阿奴,去叫那个不成器的家伙。”

“是,大人。”阿奴正要转身出门,一个睡眼朦胧的青年男子站到门口。

“不用了,爹,我这不起来了。小阿奴,你越长越水灵了,”说着,他便用手去摸了下阿奴的脸颊,阿奴躲闪不及,被摸的脸颊泛红。

“哥哥,不许你欺负阿奴,”小娘子喊道。

“公子好玩,小娘子,没事的。”

“还不坐下吃饭。”

“是,是,爹,阿奴都没生气,您生什么气呀。”

“阿奴,你去和丁妈她们先吃,吃完再来收拾这里。”

“是,夫人。”于是,阿奴下去和其余人吃饭。一家人商量着下午去打问消息,看成都王带皇帝出逃是否属实。

午后申时,阿奴刚把洗好的衣服挂起,忽听得外面马蹄声、人喊声、号角声、啼哭声......杂声四起,挂晒衣服的竹竿也被震掉几根。一男仆气着走向院门,骂道:“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刚把门打开,迎面一柄弯刀正砍向他的头颈,男仆一声不哼的瘫坐在地上,血从脖颈往外流。四个鲜卑兵破门而入,看见男的就砍,女的就抓。阿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动不动,呆在原地。一个鲜卑兵正要去抓她,被另一男仆拦住,两人纠打在一起。公子听见喊声,出来一看,转身取来刀剑和鲜卑兵对打。

“快去把门关上,别让其他贼兵进来。”听到公子喊话,一男仆抽身上前把院门关住,回身便和其他人对付鲜卑兵。

一番缠斗,四个鲜卑兵被杀,公子左臂被砍伤,男仆两死两伤,女眷都毫发未损,只是受了惊吓。

“看衣着应该是北方胡人,不好,我爹还在外面打探消息,我要去寻他。”

“不,你不能去。”夫人道。

“哥,你受伤了,在家等爹回来再说。”

“是呀,公子,你伤口还在流血呢。”

“娘,你们放心,这点伤算什么,往日街上撕斗,比这重的伤都有过,我去寻爹也好有个接应。”说着,公子便把一个鲜卑兵的衣服扒掉,让阿奴帮他把左臂的伤口包扎好,对着众人说道:“一定要把门守好,等我们回来。”言罢,便穿着鲜卑兵的衣服翻墙而去。

这一家主家四人,男仆四人,加阿奴和丁妈十人。现在男仆死了两人,另外二人一个腰腹受伤,一个右腿被砍,只剩四名女性。阿奴和丁妈搬来她们能搬动的最重的东西抵住院门,又扶两个伤者进屋包扎,便等待公子和大人的消息。只听外面嘶喊声、狂笑声、哭泣声...每一种声音都让屋中的众人心生惧怕。期间,院门几次传来声响,但都无果而去。直到天黑,外面的杂声仍然不断。

这时,院门又传来声响,众人都不敢上前,躲在屋中偷看。少顷,又没了动静。一个鲜卑兵爬上墙头,翻入院中,借着月光他看见地上的尸体,对着外面大喊。阿奴虽然听不懂他在喊什么,但知道他是在召唤同伙。听到召唤,又有几个鲜卑兵翻墙而入,几人把院门打开,外面一下涌入十几人。众人举着火把看见地上的尸体,大喊大叫,但因为是鲜卑语,阿奴也不知他们喊的什么。只听见自己心脏急促地跳动声,握着和自己双手同样冰冷的小娘子的手,两人相视,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

突然,屋门被踢开,两个男仆挺身而上,只几个回合,便死于乱刀之下。众鲜卑兵看见屋中还有四个女子,都狂笑不止,丁妈和夫人反抗,被两个鲜卑兵打晕,抱出屋子。阿奴也反抗,但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阿奴醒来,头又昏又疼,但感觉自己身体的某处有撕裂的疼痛。一看,一个鲜卑兵正趴在自己的身体上对着自己淫笑。阿奴喊骂,双手乱抓,却让鲜卑兵更加发狂,笑声更大。但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哪里有力气反抗的过兵士,阿奴只能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被蹂躏,眼泪不停的流,喊也没了力气。这时,她把脸转向一边,看见小娘子也全身赤裸,上面也趴着一个鲜卑兵,不断的蹂躏。“小娘子,小娘子,”阿奴喊到,突然,阿奴想到,也许让小娘子在不省人事的状态下,不知道发生的事更好些,于是阿奴闭上了嘴,不停的抽泣。

两个鲜卑兵发泄完兽欲,出去吃饭。阿奴披上外衣,爬向小娘子身边。这时,小娘子也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一幕,哭泣道:“阿奴,阿奴,发生了什么?”阿奴把衣服披在小娘子身上,安慰道,“别怕,小娘子,阿奴在,阿奴在,”两个少女依偎在一起,相拥而泣。只听外面鲜卑兵大吃大喝的声音,狂笑不止。

忽然,丁妈走了进来,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双手端着饭食。“丁妈,”两人见了丁妈大哭,“小娘子,阿奴,别哭,别哭,”丁妈双眼含泪安慰两个少女。当她看到两滩血迹时,大骂:“这帮禽兽,这帮畜生,这帮...”丁妈放下饭食,对两人说道:“小娘子,阿奴,不管发生什么,保住性命。”

“丁妈,我娘呢,我娘在哪?”

“小娘子,”丁妈欲言又止,更咽道:“小娘子,你和阿奴先吃点东西,夫人在隔壁,吃完我带你们过去。”

两人虽然饥饿,但此时担心夫人,根本食不下。丁妈无奈,只得先安慰两人,待两人穿好衣服,去往隔壁屋。阿奴搀着小娘子,三人来到隔壁。

屋门大开,小娘子还没进门,只看了一眼屋内,阿奴顿觉小娘子身子一沉,瘫倒在地。“小娘子,小娘子,”二人大叫。阿奴看向屋内,顿觉头晕,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只见夫人披头散发,全身赤裸,呈“大”字型仰面躺在床榻,头颈处一片血红。

这时,先吃完的几个鲜卑兵一个抱起小娘子,一个抱起阿奴,一个抱起丁妈,径直走向屋内。剩下的两个鲜卑兵一看没人了,对视一笑,走向了夫人的尸体。

“莫轻生,保住性命,”丁妈喊着,阿奴看着眼前的一幕,把舌头伸向了嘴边,但丁妈不停的喊着,阿奴流着眼泪闭上了眼睛。剧烈的疼痛让小娘子醒还过来,看见两个鲜卑兵对着夫人做着禽兽之事,不停大骂,又想挣扎开自己身上的鲜卑兵,但力气哪里敌得过。

“小娘子,大人、公子消息尚无,你不可轻生,保住性命,”丁妈喊着,三人迫于无奈,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就这样,过了五日,三人每天忍受着折磨,公子,大人也依然无半点消息。

第六天一早,鲜卑兵带着三人上路,直到此时,三人才出了院门。看着满地狼藉,尸横遍地,三人目瞪口呆。她们想象过外面的景象,但看到真实景象后,还是深深的恐惧。

忽然,小娘子跑向一具尸体,阿奴一看衣着,知道是大人无疑,眼泪流了下来,也跑向尸体。鲜卑兵看三人跑向路边尸体,绳子一拉,小娘子马上就要碰到尸体,被硬生生拉了回来。而这时,三人更加伤心,大人尸体不远处,一个穿着鲜卑兵服饰的青年男子身中数刀,仰面朝天。小娘子顿觉天昏地暗,“小娘子,你是大人唯一的骨血,一定要保住性命呀!”丁妈喊着,阿奴扶着小娘子,被绳子拉着向前移动。连和亲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阿奴恨透了这些鲜卑兵,但又有什么办法。

阿奴望向公子,想起几天前公子还活蹦乱跳的戏耍自己,又看向丁妈,想起偷吃丁妈的饭菜,而眼前三人却落入如此境地,往后的日子不知还会遭遇什么折磨,出路又在哪里。

一路上,不断出现更多的鲜卑兵,每人都拉着一个或几个女子。到城门口时,阿奴她们看到有晋朝衣着的官员正在用汉语和几个鲜卑兵交谈。走到他们身边的几个女子呼救,那晋朝官员冷眼一瞥,继续和鲜卑兵交谈,而呼救的几人却被绑着她们的鲜卑兵用马鞭乱抽。

走出城门,阿奴她们回头望向残破的城楼,心中无限悲思。三人互相搀扶,迷茫的向前移动。北上的路途中,除去赶路和吃饭,三人都要忍受鲜卑兵的兽欲。鲜卑兵有食物就吃食物,没有食物就劫掠沿途村庄,如果沿途没有村庄,就杀掉那些年老色衰的女子充饥。丁妈在半途被杀掉充饥,阿奴和小娘子眼睁睁的看着丁妈在自己面前被杀,又被一众鲜卑兵分食。一个鲜卑兵拿着一碗丁妈熬成的汤让二人喝,阿奴一把打翻,鲜卑兵大笑着把阿奴抱走。阿奴想着丁妈死前不停地向二人喊“保住性命,保住性命!”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日,来到易水河边,不知什么原因,队伍停了下来。前面纷吵不断,阿奴不知发生了何事。突然,女子大声呼叫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大惊失色。鲜卑兵正在把所有女子往易水河里扔,阿奴二人顺着人群顷刻来到了河边,二人拼命挣扎。绑她们的鲜卑兵看二人如此挣扎,用刀砍向二人,阿奴举起被绑的双手去挡,恰巧刀砍断了绳子。鲜卑兵一看,用刀捅向阿奴,只听“噗”的一声,小娘子面向阿奴,口吐鲜血,用微弱的气息对阿奴说,“保住...性命,阿奴!”说着,二人相拥掉入易水河中。

讲到这里,刘阿奴泣不成声。韩龙听到这里,怒不可遏。“孩子,你身体尚未恢复,不可动情,待你们复元,我去查清此事原委。”韩龙安抚着阿奴,又细查阿奴的身子是否有其他受伤之处,待确定无损伤后,韩龙教了阿奴一套呼吸之法,让阿奴可以自己运气调息,疗养身心。

中午,一老一少吃过午饭,正要收拾,听见洞中传来声响,二人进洞一看,一名女子手握匕首,眼神慌张地警惕着进来的两人。韩龙看她拿着自己的匕首,解释道:“孩子,我们不是鲜卑人,别怕,别怕。”

“不是鲜卑人,就是好人吗?”女子有气无力的喊道。

阿奴见状,忙道:“姐姐,我和你一样都是被鲜卑人抓走沉入河里的,我们现在还活着,就是被这位韩老前辈所救。”女子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仿佛神仙的老者,又看看旁边那一张稚嫩的小脸,不似撒谎之徒,眼睛看了一眼洞中全貌,放下戒心,滑坐于地。

韩龙忙上去把脉,安心道“无妨,只是刚才过于紧张导致体力虚脱,阿奴,去拿些粥来,”

“嗯”

“孩子,先吃点东西,等恢复些再说。”女子无力的点点头。

吃过饭食,阿奴坐在女子身旁,说道:“姐姐,我叫刘阿奴,你叫我阿奴就好。姐姐,你也是邺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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