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报私仇
费雨这回没有再理他，不让这个神经病有借题发挥的机会。
“好了，三分钟后副本通道会打开，将你们送回系统游戏大厅，那边会有休息区，”扶迹稍微收敛了一点神色，和善叮嘱629小队的其他队员，短暂叮嘱完后又把目光移回费雨身上，“至于你，就陪我回调查庭吧。”
话音刚落，一副透明镣铐就在费雨双手间自动生成，扶迹轻轻朝费雨笑了笑，不过那个笑容的弧度下像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冰山，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彻底变脸，然后做出点让人害怕的事情:“走吧，我亲爱的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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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色的金属光泽充斥着整座调查庭，显得里面格外没有生气，费雨几个小时前刚来过，对里面的环境几乎算的上熟悉。
扶迹一来就带费雨去了封闭室，封闭室依旧没有办法提取费雨的脑部数据，一直在重复报错，扶迹看着显示器上的报错信息，轻轻“啧”了一声，仿佛在说“这玩意儿真废物”，然后随手一拍，直接把人家给拍关机。
“既然它拿你没办法，那就只能我亲自上了。”扶迹说完打了个响指，费雨身后就凭空多出一把机械椅，紧接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外力直接把费雨按坐在椅子上，然后椅子上的金属绳伸出，把费雨绑了起来。
费雨坐在椅子上，觉得有点好笑:“给个理由？”
扶迹偏头看他:“什么理由？”
费雨四肢都被束缚，却完全没有慌乱的意思:“我违规的理由，还有这个。”
说完他指了指身下的椅子，他可不认为系统工作人员可以无缘无故对玩家采取强制措施。
被玩家质问，扶迹一点儿都不觉得哪里不妥，反而光明正大的承认:“公报私仇。”
说完还往费雨面前凑了几步，两个人几乎是居高临下脸贴脸的状态:“谁让你上次威胁我，还把我锁在走道里，我可没像你一样有随便开手铐的能力，所以等同事来解救我的那段时间，我就只能好好想了想该怎么报复你。”
还有刚才自己洗澡的时候衣服脱到一半，系统就催命一样的让自己去处理违规玩家，这种不愉快的经历也应该把账算在这个眼前刺头玩家身上。
费雨完全不适应别人靠自己那么近，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种情况下不能示弱:“你觉得这个东西困得住我？”
扶迹又笑了笑:“随你，反正我又不是为了困住你，恶心到你就够了。”
费雨:“……”
费雨:“恭喜，那你的目的达到了。”
扶迹:“嗯，谢谢。”
他垂下眼，看着椅子上的人逐渐苍白起来的脸色，随后像是得到什么验证一般往后退了几步，在金属台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表情懒洋洋的:“说说吧，为什么一直违规？”
距离拉远，费雨呼吸顺畅了不少:“那你应该问你们的系统，不该来问我。”
调查庭的自动门打开，进来一个白色大脑袋的小机器人:“系统被你们弄紊乱了，现在还在抢修。”
费雨:“那只能怪你们的系统设计太劣质。”
“确实，”扶迹掀开小机器人的天灵盖，然后从里面抬出一盘切好的西瓜，还有一杯柠檬冰饮，他把西瓜往费雨面前递了递:“吃吗？我喂你。”
费雨:“滚。”
“滚什么？床单吗？”
费雨:“……”
扶迹把西瓜放在手边，然后拍了拍小机器人的大脑袋，小机器人就调转方向，慢悠悠地滑出了调查庭。
“说真的，我在这里无聊了这么久，你能来陪我，我挺高兴的，”扶迹戳起一小块切成三角形的西瓜，“你知道吗？在《史密斯夫妇的别墅》的副本设定里，客厅角落的保险柜是打不开的，沙发上躺着的死人是活不过来的。”
但是费雨一群人进了副本，一顿操作猛如虎，保险柜被打开了，吓得负责监控的系统工作人员跑去休息区的精品店里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个假的红宝石放进了保险柜，才制止系统因为突发状况造成的紊乱。但是当叶琳娜睁开眼睛醒过来，并且从背后一刀把史密斯夫人给捅了的时候，系统计算出现失衡，工作人员这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梦似幻。
副本剧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正轨好吗？！
费雨听完，觉得事情再一次变得好笑起来:“你们的副本出错，和玩家有什么关系。”
扶迹又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冰饮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随后他的手扶住左边耳朵里塞着的半透明金属耳机，调出了两段语音。
“不知道……死都死了，猜也没用。要是副本抽了她有机会醒过来，你问问她。”
“你们不是来调查，只是为了保险箱里的东西……”
声音的主人似乎很冷淡，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但是莫名显得干净悦耳。就算远程记录会导致声音有轻微的失真，但是费雨完全能够听得出，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一段是他用来搪塞夏乔的，另一段是他瞎编后用来欺骗三个假侦探npc的。
“就凭两段随便截出来的语音，这也算证据？”
扶迹脸上满不在乎的神色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
和费雨说的一样，除了这两段语音之外，系统根本就提取不出除此以外的其他玩家违规的证据。这就意味着副本的紊乱的最终结果只会判定为一场概率极低的巧合。
但是……
扶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又把目光轻轻扫过不远处第二次报错的封闭室。
他拥有游戏系统内部的最高权限，所以在紊乱发生后他查看过系统的运行情况，他才看见了在费雨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系统运行都在不同程度受到了波动干扰。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黑色的瞳孔里像是有冷光闪过。
“这当然不算证据啊，所以待会我就会放你走，”他垂下眼，掩盖住眼神中那一点点转瞬即逝的兴奋，继续吃西瓜，“我留你在这里，只是为了让你多陪陪我而已。”
“观测者先生，在这之前，应该有很多人都惊叹过你能活到现在。”费雨用的是肯定句。
扶迹吃完了西瓜，还很讲究地把手用湿纸巾擦干净，然后招呼小机器人来替他收拾杯子和盘子。
“确实有很多，不过我就是喜欢别人看不惯我又不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费雨笑了笑:“是吗？”
扶迹轻轻挑眉:“或许你可以尝试着自己打开椅子，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一整天了。”
费雨:“多谢提醒。”
话音刚落，机械椅上的金属绳就自动断开收回。
扶迹站在原地夸奖:“不错，一般被带来这里接受调查的人，都不会发现椅子有开关的。”
紧接着费雨控制身体往左侧倾斜，略显单薄的机械椅也被带地脱离固定位置，感受到施加到身上的外力终于消失了，借着机械椅侧翻的力，费雨伸手往地面借力，他跳上调查庭里的长方形金属台，整个人像一只迅捷无比的猫。
紧接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机器人脑袋上就被扑杀过来的人拍了一掌。
强白色的灯光忽然消失，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封闭室胶囊一样的轮廓处散发着幽蓝色的光线。
扶迹坐在原地，猝不及防就被黑暗之中的猎杀者按倒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耳边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他抬眼对上微弱光线下的浅色的瞳孔，感受到了对方铺天盖地的杀机:“别动。”
扶迹完全感受不到危险来临的恐惧，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甚至还有笑意:“我不动，那你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