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狂
“你会信任你遇见的每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吗？”这个问题林榆依旧没能给出答案，他都想不起来信任是什么感觉。
黑影见状，直接将剩下的问题全部说出。
“行走在绝望中，是否就无法诞生希望？”
“欺骗后的你，会被世界欺骗吗？”
“你能收下我的私心吗？”
“月需要星星吗？”
“恶魔会认为自己是恶魔吗？”
“知晓一切的你，有答案了吗？”
说出全部问题后的黑影重复了之前的话：“回答不上没关系，以后有答案告诉我。”
“……”林榆没有说话，这些问题他都有一股熟悉感，显然黑影说的没错，以前有人问过自己这些问题，但现在黑影问出来是什么意思？
“问题我也问了，现在来讨论一下挽救的事情。”林榆一听这个就抛下了对问题的思考，眼下怎么挽救瓷乐书和瓷雪最重要。
“虽然我想给你其他选择，但是在这之前有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你愿意坠入疯狂吗？”
不等林榆回答它接着道：“她们死于疯狂，而拯救她们也要疯狂，你觉得呢？”
“我……”黑影直接打断林榆的回答，并说道：“还有机会，你先听听拯救她们的办法在决定也不迟。”
“拯救她们的办法就是杀死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一共四十五人，女人十三个，小孩七个。”
“你愿意坠入疯狂吗？”
当黑影的问题再一次响起，林榆已经难以思考，自己真的要为了两个人杀死四十五个人吗？虽然这两个人对自己更重要，虽然这四十五个人之中的一部分有罪该杀，但……
迷茫中的林榆有听见黑影的声音：“你好像还不知道一件事，你可不是人，为什么要用人的情感去思考问题。”
这一句话又给林榆当头一棒，短短时间中发生的事情太超乎他的想象，自己居然不是人？那自己是什么……
这个问题虽然又带出更多疑惑，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好像好受了很多，一股奇怪且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些痛苦、困惑、惊讶的情绪统统消失，只剩下疯狂！
似乎这感觉并不坏？
“原来是这样吗，这就是疯狂吗？”心中的痛苦消失了，杀掉村子中人的念头膨胀巨大，那是他的本心在恶意的催促他这样做。
现在他发现，没有什么能够限制自己，能限制自己的只有心中的理智，可惜现在只剩疯狂！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需要告诉我吗？”黑影兴奋开心的声音响起，它知道，林榆走上了正确的路，一条他自己早已安排好给自己的道路。
林榆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瓷乐书，随后跨过对方向着瓷乐书家中走去，他要去拿“工具”。
今晚的月色赤红高涨，湛蓝月光几近消失，疯狂在随意肆略……
“恶魔！恶魔！快滚！快滚！我什么都没有！神啊，救救我，救救我！”被恐惧占据心灵的男子大声嘶吼，脸上沾染亲人鲜血的他崩溃无助，绝望之中他开始祈求那神秘的“神明”，可“神明”一开始就不存在，他的祈求只是胡言乱语。
咻！
柴刀拉出猩红的影子，圆滚滚的东西应声落下，四处滚动，飞溅的鲜血无法在林榆身上找到位置，因为他已血染满身。
他看了看正在吞噬血液的衣服平静地问：“现在该怎么做？”黑影很快回答：“仔细想想，那是你早就知道且不可能忘记的事情。”
散沙般的记忆聚拢完整，其中包含着一种只属于他的独特智法。
伸出右手，掌中如同记忆一般出现名为黑星的图案，这不规整的黑色星星象征着神秘与混沌，如同现在的他一样。
“漆黑之星，高悬于虚无的你，前来吞噬漆黑之血吧。”低声念诵记忆中的话语，那奇怪的音调来自远古，是能够连接神秘的语言。
响应召唤的黑暗之星从手中浮现上升，这方圆数里中被林榆杀死的生命都在逐渐消失，他们的存在正被吞噬，生命、痕迹、记忆、时间全都无一例外。
数秒之后，林榆站在草地上，看着周围空旷无人的平地面无表情，那些村子中人生活的痕迹被尽数抹除，房子、田地、围栏全不例外。
天上的黑星遮蔽月光，吞噬这一切的祂并未消失，而是在“吐”出四枚金色的东西之后才逐渐离去。
林榆捡起这四块东西仔细观察，这圆形扁平的暗金色物品在他那破碎记忆中好像是一类货币，其中正反面都刻着黑暗星辰的图案，他不知道这些都代表什么，但是一定很珍贵，随手收入包中。
之后他顺着变回草地的道路向河边走去，最终来到河边。
清澈湖河水中除了那只手，贡品全部消失，岸边瓷乐书已经死去，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未合上的双眼中依旧残留怨恨。
“接下来的事情你该告诉我了。”黑影快速回答：“还记得你刚刚得到的东西吗，那是关键，你要向时光老头献祭其中三枚以求逆转时间，原本更多，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三枚就可以。”
“具体的圣仁西莱召唤文已经在你脑海中。”话音刚落，林榆觉得自己好像想起很多事情，之前那一些无头无尾的记忆也有更多信息。
其中这圣仁西莱文便是其中之一，他稍微试了试，这和之前呼唤黑星的语言并不一样。
“时序之者，深处于时流中的你，前来回应我的请求。”
刹那间，念完召唤文的林榆发现自己如同冰封中的木偶，周围那被风吹动的树叶、杂草，河中那流动的砂砾、清水，月空中移动的灰云、星空，这一切的一切都停止活动，这一刻，时间停止了。
但有例外，那便是瓷乐书与瓷雪的尸体，它们逐渐回归完整，连同衣物、记忆、伤势一起回到了林榆最初遇见瓷乐书的时候，那时候姐妹两人都未遇害。
同时林榆还注意到天空的月色缓慢倒退，云彩向着反方向倒退，整个世界的时间都逐渐回到林榆刚从河边被救上的时候，而这唯一没变的就是那猩红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