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打断众人美梦的奥菲莉亚
“丽麻朵，醒醒，”奥菲莉亚用食指戳丽麻朵的肚皮，“喂快醒醒！”
“玛格丽特，别睡了，”奥菲莉亚捏住玛格丽特的鼻子，“喂，醒过来！”
“海蒂，醒醒，”奥菲莉亚使劲摇晃海蒂的肩膀，“快醒醒！”
“希艾儿，醒醒，”奥菲莉亚摇晃希艾儿的身体，“醒醒！”
“醒醒，”奥菲莉亚用力打了威廉一巴掌，“快醒醒！”奥菲莉亚再次打了两巴掌，但威廉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行，大家都睡死了。”
“只有我一个人醒着。”
“难道是因为康复圣女的加护。”
“不管怎样，我得让大家醒过来。”
“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一对老夫妇从白色浓雾中蹒跚走出。
老头儿的眼神失去焦距，空洞而冷酷，头发散乱而灰白，嘴角下垂，充满苦涩，他的手颤抖而无力，布满褶皱。
老妇的面容更加憔悴疲惫，眼睛红肿湿润，泪水在眼眶打转，随时准备涌出。她的皮肤苍白而干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开裂，浑身散发出痛苦和悲伤。
看到这对夫妇的瞬间，奥菲莉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雾。”老妇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母龙。”老头用颤抖的手指着西边。
“什么意思？”奥菲莉亚心中充满疑惑，大声问道。
老夫妇地悲伤地凝视虚空，沉默不言，转身融入了浓雾之中。
“等等！”
奥菲莉亚急忙追上前去，然而，老夫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雾？母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指大家会睡着是因为雾吗？”
“还是因为母龙？”
“老头儿指着西边。”
“是不是要我往西走？”
奥菲莉亚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沉睡的大家身上。
“只能试试看了。”
“往西走是吧！”
“好，就走给你看。”
“等着我，大家。”
奥菲莉亚毅然决然地离开大家，一路向西，心中充满困惑和不安。
奥菲莉亚双脚不停地走着。
“应该走了有好几个小时了吧？”奥菲莉亚说道。
然而，没有一人作出回答。
奥菲莉亚继续走着，不可思议的是，脚一点不觉得酸。
“应该走了有好几天了吧？”奥菲莉亚再次说道。
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奥菲莉亚继续往前，不可思议地是，喉咙一点不觉得渴。
“应该走了有好几个月了吧？”奥菲莉亚第三次对自己说道。
过了许久，周围依旧一片寂静。
奥菲莉亚接着迈开脚步，不可思议的是，肚子一点不觉得饿。
随着逐渐深入雾中，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模糊。突然，传来一道低沉而悠长的叫声，奥菲莉亚的心中一紧，这一定母龙的声音。
奥菲莉亚寻着声音的来源，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她的心跳逐渐加快，觉得既紧张又兴奋。
经过漫长的寻找，奥菲莉亚看到一道巨大的影子在雾中显现。那是一只庞大的母龙，她的鼻孔喷出浓浓雾气，身体被鳞片覆盖，眼神疲惫，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
“你就是让大家睡着的母龙？”奥菲莉亚向母龙问道。
“我叫魁瑞格。”
“我知道你的事。”
听了奥菲莉亚的话，母龙一脸惊讶，睁开了半闭的双眼。
“遗忘之雾是你弄出来的。”
母龙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我记得你被杀死了？”
“我确实被杀死过一次。”母龙回答。
“原来如此。所以你的遗忘之雾现在是变成沉睡之雾了？”
母龙眨了眨眼睛。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奥菲莉亚突然脸色一变，严肃地说道：“收回你的雾，把大家还我！”
“当然可以。”母龙说道，“不过，你得先去见一对老夫妇。”
“老夫妇的话我已经见过了。”
“这样啊，已经见过了。”母龙说道，“那你接下来就得去见一个提着兔子的老妇人和高个子船夫。见过老妇人和船夫之后，你得去见一名女药师。见过女药师之后，去见一个长老，接着再去见一个年轻武士。再然后，你要去见三个士兵。见完三个士兵，你要去见一个老骑士，接着再去一座修道院，见一个被缚的女孩。最后，你还得去见一个被我抓伤的小男孩。做完所有这些事之后，你再回到我这里。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帮你把同伴叫醒了。”
“太麻烦了！”奥菲莉亚生气地皱着眉，“来点简单的！”
“确实挺麻烦的。”母龙想了一会儿，“那这样吧，你回答我20个问题。”
“20个？一般不都是1个或者3个吗？”
“就是20个没错！”
“1个！”奥菲莉亚斩钉截铁地说。
母龙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生气地从鼻孔喷出浓雾，提高了声音：“20个！”
“1个！”奥菲莉亚并没有被母龙吓到，目光坚定。
母龙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锁。她抬起尾巴用力击打地面，想让奥菲莉亚明白自己的立场。
“20个！”母龙的声音充满了坚决和不耐烦。
“1个！”奥菲莉亚毫不退缩。
母龙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18个！”短暂犹豫之后，母龙做出妥协。
“1个！”奥菲莉亚并没有因母龙的妥协而满足，继续坚持立场。
母龙感到难以应付，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15个！”母龙再次无奈地妥协。
“1个！”奥菲莉亚仍然坚持。
母龙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面色发青。
“13个。”母龙艰难地说道。
“1个！”奥菲莉亚不为所动。
母龙深吸一口气，不争气地掉下挫败和屈辱的泪水。
“10个。不能再少了。”
“成交。”奥菲莉亚露出胜利的笑容。
沉默许久，母龙总算从失落中挣扎了出来。
“那么我要开始问了！”
“问吧。”
“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精灵不吃肉？”
“我们吃的。”
“呃？”母龙愣了一下。
“我们吃的，肉。”
“怎么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精灵不吃肉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和人类大量混血之后，我们不仅吃肉，身高和寿命也变得和人类无异，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口变多了。”
“那我换个问法，”母龙说道，“为什么以前的精灵不吃肉？”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第一个。”母龙额头冒汗。
“第二个！”奥菲莉亚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吧！”母龙叹一口气，“第二个就第二个。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以前的精灵不吃肉？”
“这都是上古时期的事了，具体我不是很了解，不过我猜大概是不想杀生。”
“植物就不是生命了吗？”
“这算是第三个问题了吧？”
母龙叹一口气，“是第三个没错，所以你快点回答。”
“我就知道你会举这种歪理。假设植物和精灵的生命是平等的好了，如果精灵因为不想剥夺植物的生存权利而饿死，那么岂不是也剥夺了精灵生存的权利？”
“那为什么不去剥夺动物的生存权利，非要盯着植物剥夺？”
“第四个？”奥菲莉亚盯着母龙说道。
“第四个就第四个，你用不着每次都确认，我不会耍赖。”
“不会就行。”奥菲莉亚说道，“即使是以前的精灵，在没有其他食物的情况下也是会吃肉的。首先要保障自己的生存权利，然后才能去考虑动物和植物的生存权利。如何，满意了没？”
“第五个问题，1和99哪个大？”
“99。下一个。”
“第六个问题，1只羊和99只羊那边价值高？”
“99只羊。下一个。”
“第七个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救1只羊舍弃99只羊？”
“又是这种蠢问题。”
“哪里蠢了？”
“就是蠢。那我反问你，对你而言，我的命和我5个同伴的命哪个重要？”
“当然你的命比较重要了。”
“为什么？5可比1要大。”
“你的同伴我见都没见过，和你比不了。”
“再进一步，我的5个同伴和10个日本人哪个重要？”
“你的同伴重要。”
“为什么？10比5大。”
“日本人和我又没有交集，而且我连日本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确定，不存在的东西就是0。”
“这不就得了。现在你还觉得为了救1只羊舍弃99只羊是错误的吗？”
“第八个问题。有一个不孝子，总是殴打年迈的父亲。看不下去的我给这个不孝子施加了诅咒，每当不孝子打父亲一拳，自己身上都会承受两倍的疼痛。我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这个不孝子，然而，这个不孝子宁愿承受双倍的疼痛也要殴打他的父亲。这到底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对父亲的憎恨要远远盖过身体的两倍疼痛。”
“第九个问题。奥菲莉亚最爱的人是谁？”
“丽麻朵。”
“为什么？你不是圣女吗，为什么不爱赐予你庇佑的女神？”
“女神我也爱，但我更爱丽麻朵。”
“怎么会！那你的双亲呢，为什么是丽麻朵？”
“这个问题我可以不用回答。”
“什么？你自己答应了要回答我10个问题的？”
“第十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什，什么时候？”
“没注意到吗？是你自己说不用一一找你确认的。为什么不爱庇佑我的女神？这就是你的第十个问题。而我的回答是女神我也爱，但更爱丽麻朵。”
奥菲莉亚说完，母龙的表情呆滞了，接着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便宜你了，就当是特别服务。”奥菲莉亚说道，“父母我也爱。”
“为什么不是最爱？”母龙哽咽地说。
“当然也有过最爱父母的阶段。在遇见丽麻朵之前，我最爱的人是玛格丽特。在遇见玛格丽特之前，我最爱的人就是父母。对事物的看法取决于人，而人的想法是会变的。也许，今后还会出现比丽麻朵更让我爱的人。目前，我最爱的人是丽麻朵。”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奥菲莉亚一说完，母龙立即张开大口，把弥漫在山谷的雾气统统吸进了肺里，然后扇动巨大的翅膀往西边飞走了。
雾气消散后，奥菲莉亚发现，原来自己刚才一直都站在马车的旁边。她轻轻地触摸丽麻朵，玛格丽特，海蒂和希艾儿的额头，低声呼唤她们的名字。
随着奥菲莉亚的呼唤，沉睡的伙伴们逐渐睁开了眼睛。她们各自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望着笑容满面的奥菲莉亚。直到完全清醒之后，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现在还没醒过来的只有一个人——威廉。
“别挤别挤，后面的人别挤，”威廉一边流着口水傻笑一边说梦话，“人人有份，排好队，我征服者威廉会给每个人都签上名字的。人人有份，OK？”
“到底是做了什么美梦，笑得这么开心？”
看着流着口水说梦话的威廉，每个被打断美梦的人都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