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点石成人

张献忠在谷城重举义旗，宣布起义的第二天，罗汝才也在房县起兵响应，当时各路农民军除了张献忠的实力最强，其次就要数罗汝才。罗汝才很多时候就是根据张献忠的行动来决定自己的行动。他的人马虽然不少，但是很少与明军正面交锋。每次与明军正面交锋，几乎都吃败仗。

罗汝才外号叫“曹操”，文武都还有两下子。他的军师吉珪也算得上足智多谋。但他不像张献忠、李自成既有远大的志向，又有实干精神，在前进的道路上百折不挠。他一向嗜酒好色。他的部队纪律很差，将领们也都学他的样，士兵们更是不肯出力。只因他处事圆滑，不随便得罪人，其他各路力量较弱的农民军，倒愿意和他靠拢。他在房县配合张献忠起兵造反的时候，他联合的其他八营农民军也先后跟着举起了义旗。当然好些是迫于形势，如果不跟着造反，就会受到张献忠的严厉惩罚。

罗汝才联合的九营农民军，人数上和张献忠差不多，杨嗣昌不得不分出很大一部分兵力来对付他们。罗汝才知道自己这支队伍是拼凑起来的，各路首领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打仗不肯出力，战斗力不强，不能单独对抗明军，于是就想溜进四川，让张献忠的人马在这里厮杀。没想到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就被张令赶来占据了有利地形，给他们造成了如此大的困难。

到了第四天，罗汝才只得改走遛马垭去四川腹地，但是没想到秦良玉的三万大军已经在遛马垭严阵以待。

秦良玉是四川最有名的女将，声威远在张令之上。她不惟武艺出众，而且胸有韬略，大非一般武将可比。她身材高大，手中那柄大刀和三国时候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重量不相上下。她带兵打仗数十年，在平定播州（今遵义）宣慰史杨应龙的叛乱，和讨伐四川永宁宣抚使奢崇明的战争中，曾立下赫赫战功。还在长城内外参加过抵御清兵的战争。所以她的石柱兵全国闻名。她也倍受皇帝恩宠，官任石柱宣抚司使，总兵官挂都督衔，钦赐二品冠服，崇祯皇帝还在平台召见过她，赐给她四首褒美的御制诗，并且是御笔亲书，海内传颂。朝廷上下，军中将帅，无人不羡慕她所受的旷世恩荣。她心中时时念叨着皇恩高厚，发誓要在“剿贼”战争中再立大功。报效朝廷。

罗汝才的九营也是经过大大小小战争锻炼过的，如果积极性能够调动起来，指挥又很得力，与秦良玉的三万石柱兵相比，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是没想到双方刚接战不久，张令的一万人马从后面赶上来，使罗汝才的联军腹背受敌，很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各自逃生。

罗汝才和手下几员大将，杀开一条血路，率先逃离。其他各营农民军也紧随其后，冲出了明军的包围圈，但是人马损失过半，而且花关索王光恩和过天星惠登相率本营将士投降了明军。

秦良玉和张令虽然打败了罗汝才，但他们并没有穷追不舍。当时各省的明军都有各自的打算。川军以不让“流贼”闯进四川为目的；陕军以不让“流贼”进入陕西为目的。他们都错误地认为杨嗣昌是楚人，故意把“流贼”往四川或陕西赶，所以都只是严守关隘，不愿主动去围剿“流贼”。当罗汝才率兵东去后，他们也就退回到各自的防地。严防张献忠乘机入川。

罗汝才向东并没有走多远。逃出五十多里后，见明军没有追上来，也就原地休整，收集散失兵将。他深知川军、陕军各有打算，不会完全听从杨嗣昌的调遣，准备休息几天后，瞅机会仍旧去四川，以彻底摆脱杨嗣昌对他们的威胁。毕竟杨嗣昌手中不但有荆楚兵马，还有数万京营精兵，合起来足有十万之众。与这样的明军为邻是最危险的。

遛马垭一战，九营联军有的阵亡，有的逃散，有的投降了川军，三万人马损失了一半，但是罗汝才和王国宁的人马损失极少，所以他们在召开各营首脑会议时，罗汝才和王国宁还是像往常一样，说起话来兴致勃勃。

现在九营农民军只剩下了七营，七营首领一边饮酒进餐，一边谈论军事。

罗汝才饮干一杯酒，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没想到张令和秦良玉这对狗男女如此狠毒。老子总有一天要找机会教训教训他俩！不过，这次吃败仗也怪我们的人太轻敌了。想来想去还是怪花关索王光恩这狗杂种，不肯吃苦，一鼓作气把把马家寨拿下来。结果他的人马损失惨重，看得人心里也非常难受。心想，等打了胜仗，多给他补充一些人马。没想到他居然又去给秦良玉当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