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寺会

到了秋天，朝廷对追剿农民军又作出了新的部署。崇祯皇帝任命杨嗣昌为兵部尚书，熊文灿为主持军务的总理，并采纳了杨嗣昌的建议，对农民军来了个“十面张网”的战术，企图将农民军一网打尽。陨襄山区地处陕西、河南、湖广三省的交汇地，这三省明军的力量最强，对张献忠以及活动在这一代的其他几股农民军的威胁特别大，所以张献忠及这一代的农民军在这里没待多久，就又被追赶着东奔西窜，最后就又来到了英霍山区。

张献忠破凤阳，焚黄陵以来，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转战安徽、湖北、河南、山西、四川及江南诸省，与明军交战数十次，一直得不到喘息、休整的机会。最后不得不果断地撤退到湖北和安徽交界处的英霍山区，据险屯田，训练士兵，坚持斗争。

这一天，张献忠脱掉貂皮团花缎袍，换上箭衣，骑上雄骏的赤龙驹，带着一群偏将和亲兵，要去校场看看那些将士训练的情况。

东边校场里，一千名中军标兵正在校场中分几股进行操练。有的在驰马射箭；有的在演习单刀或双刀；有的在演习枪、戟、矛、钺；有的在练习锤、鞭、狼牙棒；还有的在比剑。场面非常热闹。

校场边沿有几棵大树，树枝上吊着十几根长长的竹竿和绳子。许多士兵正在爬竹竿，爬绳子练习臂力。有些士兵两手不停地交换着抓住竹竿或绳子往上爬，一会儿就爬到尽头，然后又两手交替着抓住竹竿或绳子退下来。但是也有好些士兵爬到一半就爬不动了。

张献忠背抄着手站在一旁，对有些人夸赞几句，对有些人嘲笑几句，弄得那些新兵十分尴尬。他还抖动着马鞭子威胁那些不够努力的：“再过几天你们还没长进，小心老子叫你们屁股开花！”

停了停，张献忠把马鞭子交给一个亲兵，说：“年纪轻轻的还爬不上顶，有个屁用！你们的力气到哪里去了？来，让老子爬个样子给你们瞧瞧。”

张献忠在手掌中吐口唾沫，对着搓了搓，像猴子一样敏捷地爬了上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场的人无不称奇。到了顶端，抓住树枝，身子一曲，双脚伸上去勾住树枝，身子一翻，人就骑到树枝上去了，然后站起来，翻一个跟头，从两丈高的地方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在场的将士们无不交口称赞。

张献忠从容地整一整衣裤，一边拉下箭袖，一边望着众人：“你们都看见了吗？都要练成这个样子，才算合格。”

有一部分人说：“我们那能和大帅比呀。只怕一辈子也练不成那样。”

张献忠骂道：“你们这些乳臭未干小家伙，就知道找借口。不给老子好好练，看老子如何处置你们！练好了，爬山、跳崖、翻墙、越寨，就不困难。即使你们将来不愿跟着老子打江山，也可以到大城市去跑马卖解嘛。”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跑来报告军情。张献忠立刻吩咐几个偏将分头去通知几员大将到行营大帐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