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反转，自证了清白

1

建平侯杜业、司隶校尉解光等大臣，嗅觉十分灵敏。这些大臣，眼见大司马王莽，右将军傅喜等被皇帝驱逐，默然自喜，很快敏锐地意识到了大汉朝廷官场局势的微妙变化，揣摩到了新主子刘欣和傅太后的心思。

建平侯杜业遂决定，率先带头，对王氏家族发难，讨得新君的欢心。于是，建平侯杜业兴致勃勃地对自己的亲友杜操说道：

“呵呵，王家如今已成落水之狗，真是天助我也！杜大人，我杜业时来运转，荣获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的时机到了。”

堂弟杜操，忌惮王家的庞大势力，阻止堂兄杜业说道：

“建平侯大哥啊，王氏家族根深叶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小弟担心，大哥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啊！”

“兄弟此言差矣！富贵险中求。陛下和定陶太后，急需搬到王氏，大哥我出手相助，定有不可估量的福分。”

堂弟杜操见建平侯杜业利欲熏心，执意一意孤行，也无力加以阻止，只好听之任之，不再反对。

建平侯杜业遂把握时机，向皇帝呈递亲启密奏，秘密上书刘欣建议说道：

“陛下：

先贤有言，治理国家，当以任用贤才，远离佞臣为上，臣深以为然。

微臣发现，曲阳侯王根等，仰仗太皇太后陛下的宠爱，傲慢自大，违法乱纪。他们时常言语不逊，诋毁大臣外戚。甚至公开冒犯皇帝，损害陛下威信，危害国家大计。他们这些人，实属十恶不赦的奸佞邪恶之辈。

高阳侯薛宣、安昌侯张禹等人，也依附王氏家族的权贵，仗着权贵撑腰，与曲阳侯王根等人狼狈为奸，狗仗人势，徇情枉法，为非作歹，危害社稷，实属大逆不道。

请陛下下旨，贬斥这些危害社稷、祸害苍生的蠹虫，清除奸佞，清正吏治。

后将军朱博，忠诚正直，精明能干，大公无私。他多才多艺，乃朝廷的耿直忠贞之臣，对陛下也忠心耿耿，竭尽忠诚。臣以为，特别适宜陛下重用，请陛下稍稍留意。”

见建平侯杜业的秘密奏书，正合己意，刘欣十分欣赏。读罢奏章，刘欣就当着小黄门肉墩之面，夸奖建平侯杜业说道：

“肉墩啊，建平侯杜业，真是社稷的忠贞之臣啊！

他一心为国，不畏强暴，嫉恶如仇，耿耿忠心，令人赞赏。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真是具有先贤的气度和胸襟。

肉墩啊，你立即亲自前往建平侯府邸一趟，去传朕的旨意，宣建平侯杜业进宫，与朕商议国事。”

刘欣欣赏建平侯杜业的建议，当即决定，立即颁旨将建平侯杜业招进皇宫，密谈铲除王氏家族权贵的计谋。

2

接到皇帝召见的旨意，建平侯杜业十分兴奋得意，知道自己的亲启密奏起了作用。建平侯杜业立即跟随肉墩，兴高采烈地进到宫里，去觐见刘欣。

建平侯杜业刚刚向皇帝行礼完毕，刘欣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于是急不可待地大声与建平侯杜业交谈了起来：

“爱卿啊，快快请坐，不用拘礼！”

等杜业坐下，刘欣就言语急促地赞扬杜业说道：

“建平侯爱卿啊，读了你的建议，朕是非常欣赏，有些热血沸腾了！

你的话，真是说到了朕的心坎之上，朕非常欣赏！所以，朕迫不及待，立即将爱卿召进宫里商讨。朕还想听听，爱卿对于国事，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欣十分和蔼地对杜业说道。

建平侯杜业听了，越发受宠若惊，兴奋异常，难以抑制，急忙向刘欣献计说道：

“多谢陛下的宠信。

陛下啊，微臣以为，陛下虽然已经罢黜了新都侯王莽的大司马职务，将他赶回了府邸，但前新都侯王莽的淫威还在。王氏家族的戚属、亲信党羽，依然继续垄断着大汉朝纲，这对国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家那些人，危害朝廷几十年。可以说，他们已经骄横跋扈，成为了一种恶习。

对于他们目无君上，违法乱纪，徇情枉法，祸乱朝纲的种种罪行，臣是义愤填膺，满腔愤恨。

臣一直担心他们，会秘密造反，威胁陛下，危害社稷，伤害帝国根基。

尤其是，最近一些日子以来，臣私下发现，新都侯及其王氏家族，一直不知感恩，对陛下罢黜新都侯，一种怨声载道、怨恨不已。

臣深知，陛下胸襟开阔，仁义慈悲，一向都对新都侯及其王氏家族优容宠爱，可说是恩宠备至。

可是，新都侯这些不知感恩的忘恩负义之辈，他们仗恃着太皇太后陛下的庇护，仗着那些亲近他们王家的权贵外戚的支持，甚至不将陛下和定陶太后看在他们王家眼里。

臣私下以为，如果陛下和定陶太后，继续对王氏家族纵容宠爱，继续优待他们，恐怕会姑息养奸，等他们羽翼丰满以后，必定会再次危害社稷。

臣以为，应该趁新都侯被被陛下罢黜大司马职位，赶回府邸，他们王家遭受挫折打击的大好时机，痛打落水狗，立即罢黜王氏家族的子弟门徒，彻底地解除他们对大汉社稷的威胁，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如此，陛下的皇权稳固，兴利除弊、中兴帝国的局面必将形成。陛下必将成为如尧舜一般，流芳百世的圣君。”

建平侯杜业谄笑着向刘欣献策说道。

建平侯杜业的建议，说到了刘欣的心坎上。刘欣悚然动容，赞扬建平侯杜业道：

“建平侯爱卿的建议发人深省，实在太好了！

朕早就想奋发图强，革新弊政，重振社稷。无奈朝中那些腐儒老朽阻挠革新，让朕不能够快意，朕一直郁闷不已。

爱卿的建议，切中时弊，正是朝廷的当务之急。爱卿的建策之功，朕不会忘记。多谢爱卿，朕知道怎么做了。

爱卿啊，太皇太后陛下虽老，但依然精神矍铄，耳聪目明，此事千千万万，不可让太皇太后陛下知道啊！”

刘欣谨慎，特别叮嘱建平侯杜业说道。

“多谢陛下的信任！

臣知道事情的分寸。陛下公务劳碌，臣就不打扰陛下了，臣告辞了。”建平侯杜业向刘欣承诺道。

“多谢爱卿！朕不会忘记爱卿的功劳的。等朕大功告成之日，一定会好好奖赏你们这些功臣。”刘欣许诺道。

“多谢陛下！臣告辞。”建平侯杜业暗喜，向皇帝行礼以后，乐颠颠地退了下去。

3

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氏家族权贵子弟，很快就得知了建平侯杜业与皇帝的密谈，担心皇帝对王氏家族不利，开始警觉起来。

朝中大臣，口口相传，也很快知道建平侯杜业上书，得到了皇帝的重视。

大臣们的心里，更加清楚明白，逐渐知晓了新皇帝对待王氏家族的态度了。

于是，大臣外戚纷纷效仿建平侯杜业，开始向皇帝上亲启密奏，对王氏家族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了。

司隶校尉解光，与王氏家族的关系，一向十分亲近。

见新都侯王莽被皇帝罢黜，王家大势已去，司隶校尉解光担心不已，生怕自己，也受到王家牵连，而被皇帝罢黜。

见刘欣接受了建平侯杜业的建议，司隶校尉解光，也逐渐开始摸准了刘欣的心思，暗地里忧心忡忡地思忖自保道：

“大臣们都知道，我司隶校尉解光，一向与太皇太后陛下和新都侯的关系，都十分亲密亲近。

如今，新都侯已经失势，无力东山再起了，灾祸就将在我的头上降临了啊！

如果我不能够获得皇帝和定陶太后的信任，不能够向皇帝和定陶太后陛下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对陛下和定陶太后的忠诚，恐怕到了最后，一定会被朝廷弄上一个叛逆的罪名，引来杀身之祸，株连九族啊！”

司隶校尉解光左右逢源，见风驶舵，决定立即改变自己的立场，公开向皇帝和定陶太后表达忠心，换取皇帝的信任和恩赐。

司隶校尉解光的主意，终于打定了。

在建平侯杜业呈递亲启密奏一个多月之后，司隶校尉解光，也不失时机地向刘欣上书，呈递亲启密奏，弹劾王氏家族的子弟，建议皇帝罢黜王氏家族子弟说道：

“陛下：

臣一直以为，只有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尽忠的人，才应该享受朝廷的恩宠和荣耀。

王氏家族子弟，作为皇家外戚，数代享受大汉朝廷的厚恩，封赏无数。他们本该尽忠职守，为国分忧才是。

可是，臣如今发现，王氏家族子弟，不仅不思精忠报国，反而骄横跋扈成习，徇情枉法、违法乱纪、徇私舞弊、专权误国，称得上是祸国殃民，是大汉朝廷最大的黑恶势力。

他们甚至大逆不道，目无君上，不把神圣的君王，看在眼里，可谓罪恶昭彰，恶贯满盈。希望王氏家族的悖逆行为，能够引起陛下特别的警惕。

臣作为司隶校尉，身负监察大臣的职责，理当当仁不让、为国竭尽忠诚，将作奸犯科者的罪恶，昭告天下，让他们收到天谴和王法的惩处。

现在，臣特别将王家子弟最近犯下的罪行，一一列举如下，禀告圣明的皇帝知晓，希望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曲阳侯王根，在先帝的灵柩还没入陵安葬之时，他就不顾朝廷的法令规章和礼仪礼法，公然聘娶了后宫女乐五官殷严、王飞君等人为妾，在家置酒歌舞，大肆庆贺，目无先帝，目无王法，目无礼法纲纪。

曲阳侯王根的侄子、成都侯王况，也公然聘娶先帝后宫的贵人为小妻，严重违背了朝廷的礼制礼法和以孝治国的原则。

臣以为，曲阳侯王根叔侄二人，都没有人臣之礼，犯下了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罪！

请皇帝割舍私情，依照国法，对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予以重处，以儆效尤！”

司隶校尉解光的上书，说到了了刘欣的心坎之上。

刘欣正愁找不到王家子弟的罪状，见到司隶校尉解光对曲阳侯王根叔侄的弹劾，不由得大喜，立即称赞司隶校尉解光道：

“司隶校尉，一腔正气，不畏强权，刚正不阿，一心为国，具备先贤嫉恶如仇的精神。不顾自身安危，勇于揭发奸佞宵小的罪行，实属难得。

朕十分欣赏，必须予以特别褒奖，以惩恶扬善，激励正义之士。”

见司隶校尉解光的上书，正合己意，刘欣不禁大喜，对着侍从肉墩等，大声称赞司隶校尉解光的建议道。

肉墩见状，急忙提醒刘欣道：

“陛下：

曲阳侯王根，一向蛮横无礼，连太皇太后陛下也让他几分。如果陛下贸然处置曲阳侯大人，可怕会引起非常激烈的反应。请陛下深思，慎重！”

听了肉墩的劝说，刘欣更加愤怒，怒喝肉墩说道：

“你这个小子，知道什么朝廷大事呢？

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二人，目无君上，目无法纪，不懂得礼仪尊卑，朕早就对他们忍无可忍了。

朕早就想依法，对违法乱纪、大逆不道的曲阳侯、成都侯叔侄，进行严惩，以儆效尤了。

你这小子，不要胡说八道，扰乱国事了。朕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难道还怕了曲阳侯这个老贼不成吗？

肉墩啊，你立即下去，传朕旨意，诏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进宫，朕将当面严厉训斥他们。”

见到司隶校尉解光的指控和建议以后，刘欣再也忍不住了，于是怒不可遏地对肉墩下旨说道。

于是，刘欣下旨，命令将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二人，召进未央宫白虎殿里，当面训斥贬斥。

侍从肉墩，不敢再向刘欣解说，只得下去传旨。

4

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二人，得到皇帝的旨意，不知道什么原因，只得急急忙忙地跟随侍从小肉墩赶往未央宫。

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二人，向刘欣行礼完毕，眼见刘欣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神情忐忑，疑惑不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招惹了新皇帝。

正当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疑虑不安、胡乱猜测的时候，刘欣已经怒不可遏地将司隶校尉解光的弹劾奏章，抛在了曲阳侯王根的脚前。

曲阳侯王根，急忙捡起地上的奏章，与侄子成都侯王况一道观看。越看，叔侄二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等叔侄二人刚刚看完，刘欣就当面发话，劈头盖脸，怒声斥责王根、王况叔侄二人道：

“曲阳侯、成都侯两位爵爷：

请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叔侄两人，干的好事！

先帝生前，对待你们叔侄，可谓不薄啊！对待你们王家叔侄子弟，可说是极为优厚，恩宠备至，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了。

可是你们叔侄，却如此嚣张无耻，不讲礼法规矩，犯下了这种种恶行。

你们背恩忘义，在先帝大丧之间，居然违法乱纪，胡作非为，犯下了如此多的重大罪行。你们今天，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你们犯下的不忠不孝罪行，罄竹难书，可以说是大逆不道，恶贯满盈了。

如果朕再放纵你们，不惩罚你们叔侄的恶行，怎么能够显示什么是孝道，什么是忠诚，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理呢？”

刘欣声色俱厉，言辞激烈地斥责曲阳侯王根，成都侯王况叔侄二人道。

5

曲阳侯王根，仗恃太皇太后陛下的宠爱，一向骄横傲慢，成为了习惯，大汉朝廷之中，几乎无人敢惹。

他仗恃太皇太后王政君的宠爱，就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达官贵人，也一向没有看在他的眼里。

当初，就是在权倾天下的大司马王莽的面前，曲阳侯王根，也常常摆出叔父的架子气势，给予王莽难堪，给王莽过不去。

王莽对自己的叔父曲阳侯王根，是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对此常常想将叔父曲阳侯王根赶出京师，逐回他的封国。

曲阳侯王根，面对司隶校尉解光的指控奏章，心里并不服气。

曲阳侯王根以藐视的眼神，直视了年轻的皇帝刘欣几眼，看着刘欣稚气未脱的神态，曲阳侯王根心里，极度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