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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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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冲到苏云松面前的人,是使一口三尺七寸,剑身上雕刻着三十六种飞禽走兽图案,整根剑柄做成一条面目狰狞,眼镜蛇形态的长剑的人。

  对于这把剑,苏云松并不陌生。是他花费重金,聘请铸剑大师打造而成的。

  对于这个持剑的人,苏云松更是了若指掌。他不光知道这个人早上何时起床,早饭会吃什么东西,晚上何时睡觉,跟他共枕同眠的人是谁。而且知道这个人在武功方面有哪些优点,有那些缺点。

  在别人看来,刺向他这一剑简直石破天惊,绝非人间剑客所能拥有。可是在苏云松看来,这一剑每一个环节都是漏洞百出,他随随便便找个点切入,就能置这个人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他眯着眼睛,铁钩挥出,神情优雅,动作潇洒。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手中这根既不值钱又不起眼的铁钩,同样能够发挥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它会像穿破云层的闪电,携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顷刻间将这些人从世上除名抹杀。

  他认这些人积极上进,不仅一直在模仿他,而且一直想超越他。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只是学到别人皮毛,却永远学不会别人的精髓。总之画虎不成反类犬才是正常状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倒是个别现象。

  牢牢掌控局面,做到优势在我,喜欢跟对手玩弄猫和老鼠的游戏的策略,并不适用于每个敌人。

  这种把戏只能用在与他实力相差悬殊的敌人的身上,在确保对方打不还手,毫无反击之力的情况下,才能摆出故擒欲纵,张驰有度的潇洒自如的样子。

  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唯有全力以赴,能用最快速度将对方击倒,就绝不可以心存善念,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给敌人留下一线生机,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这些人明知道他是头凶猛残忍的猛兽,就该将他一刀毙命,决不可放虎归山,留着无穷后患。

  故而同一张牌,从不同的人手中打出,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有的人因为这张牌一飞冲天,到达人生最高境界,有的人因为这张牌,命运急转而下,四面楚歌。

  他的铁石心肠忍不住同情怜悯起这些人,脑子不够用,本事不太行,就要安分守己做人。不自量力的强行出头,那么世上绝没有人能将他们拯救。

  苏云松正想到这里,忽然有些觉得不对劲。因为他没有听到铁钩划开对方皮肉,挑断筋脉,热血喷出的声音。他只觉得全身汗毛竖起,一把长剑破空而来,冰冷的剑锋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清晰地感知到对方刺来的长剑,自己却无法作出有效防御,任由长剑长驱直入,抵住他的喉咙。“咣当”一声,铁钩落地。

  他比蛇反应还要灵活敏捷的手臂,比虎豹还要强悍的爆发力,居然在一瞬间,变得和八十岁老太婆一样笨拙,五根手指软弱得连块豆腐都拿不起来。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此时他双脚站不稳,腰挺不起来,后背弯曲如弓,已经是个真正意义的老人。他睁眼,看到了冷冷的长剑,冷冷的眼神。

  这八人道:“你很清楚力不从心,对于大权在握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苏云松定了定神,恢复平静,厉声喝道:“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谁说我就输了?”他眼中又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武功虽然暂时消失了,但是他的智慧完好无损。这八人给他威势所震慑,不由自主退了几步,挥了挥手,道:“你说得好,你走!”

  苏云松盯着围墙,道:“墙太高,我过不去,请送我走。”一人抓起他的衣领,使了个巧劲,将他抛到外面街上。

  街上依然混乱不堪,哭声不绝,却已不是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了。每条街道都有头戴天上星宿造型面具的人,骑着快马,举着刀剑,在街上来回奔驰。

  刀剑挥舞,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他们既在无情杀戮那些身家颇丰,品行不端的权势人物,又在大肆屠杀那些一无所有,艰难度日的底层民众。显然他们认为每个人皆是罪恶滔天,都是必死无疑!

  苏云松已经知道谁是幕后主谋了。也只有那个人,才会有“杀光所有不肯配合,不肯合作的人,剩下活着的人只有匍匐脚下,如牛马般听从驱使”的疯狂念头。

  也只有那个人的独特身份,才能指挥得动这支对他绝对忠诚的队伍。他用力大声咳嗽,咳得额角青筋凸起,他勉强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

  他之所以还想再干二十年,不舍得交出手中权力,纯粹出于对那个人放心不下。那个人仅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

  他做事方式通常是嘴上吃块肉,筷子夹块肉,眼睛盯住碗里的肉,心里惦记着屠夫案桌上的肥猪腿,把现在已经进行,即将发生的每一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每一步都确保能获得利益。

  而那个人却嫌一步一步推进,过于费神费力,进展缓慢,总想直接一步跳到案桌拿肥猪腿的环节。

  那些人操之过急,急于求成,不懂得在权力场上谋取利益讲究长远布局,细水长流,任何一个环节也无法省略,一步也快不得。

  一旦步子迈快了,就会引起别人的恐慌,警惕。使得那些原本一盘散沙的反对派,由于有了共同的敌人,从而紧密团结,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

  经验丰富的玩家,轻易不会亲自出面,他往往躲在幕后,周旋在各个门派之中,挑拨离间,火上浇油,致使大家相互猜忌,大打出手。眼看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化解矛盾,调解纠纷,名利双收。

  即使到了非要开战的环节,他也是尽量采取代理人战争的模式,隔岸观火,避免直接卷入其中。

  亲自下场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图一时痛快,眼睛长在脚尖上的愣头青。那个人不计后果的得罪了每个势力,洗剑山庄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苏云松扯下面具,放声大吼:“我是苏云松,所有人停止行动,违令者杀无赦!”他的手下一听到他名字,果然放弃无差别屠杀,从四面八方向他靠拢

  那些眼看必死无疑的人忽然死里逃生,无不惊喜交加,齐声发喊,四散奔逃,只恨一双腿不够长,跑得不够快。

  一干部属催马来到他身边,将他上下打量,冷笑道:“他真的是苏云松啊。”笑声中尽是嘲讽轻视之意。

  一人手握马鞭,鞭梢戳着苏云松额头,道:“苏庄主,你怎么这样狼狈落魄呢?你八面威风的劲头去哪里了?”

  苏云松怒吼:“谁叫你们这么做的?洗剑山庄还是我说了算!”那人道:“现在洗剑山庄不是你说了算!”

  他猛地用力撕开衣襟,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肌肤闪动着迷人的光芒,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魅力,青春如火,年轻万岁。

  那人指着自己心口,道:“我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为什么听从你这个糟老头的指挥?你脑子装的不是象征顶尖文明的大智慧,而是早跟不上时代的落后糟粕,说你是个草包,饭桶,会过分么?你知道我们年轻一代的想法么?”

  苏云松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我只知道你们如果继续玩火下去,到时候恐怕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人提起马鞭,“啪”的一声,在苏云松脖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的血痕,道:“我信,我想,我做,然后我成功,或者我失败。年轻人难道不是这样的么?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就应该活得轰轰烈烈,潇潇洒洒,纵然事后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他妈的也值了。”

  另一人叹了口气,道:“苏云松,你何必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呢?留给你的时光不多了,你还是赶快走吧,早点赶到平湖法华寺,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话音刚落,这人双腿一夹马腹,箭一般的冲了出去,追上几个拨脚奔跑的人,刀光闪动,将这几人砍成数段。其余的骑士亦大呼小叫,纵马驰骋,追杀人们。

  他们俨然把苏云松当成毫无威胁的废人,不值得额外花费精力去防范。苏云松轻声叹息:“无知小儿,你们眼睛差劲极了,居然看不出我时光多得很,翻盘是弹指刹那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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