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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痴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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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落谷再次激动地敲起了白灵厢房的门。白灵不情愿的从被窝中挪出来,给他开了门。未待白灵睁眼,落谷便拉着她的手,道:“哑姑,爹让我带你到书房!”

白灵一惊,脸上顿时睡意全无。她不禁琢磨道:“难道被他发现了?不会,自己拿起昙花秘籍时,发现秘籍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一看便知,许久没有人打开过暗格。如今怎会如此巧合,落色会前去开启暗格?除非......”想着,又摇了摇头,那个女人,与落色仇深似海,怎可能告知?如果不是因为暗道之事,落色又为何要自己前往书房?白灵越想越糊涂,不禁比划着手,表示不愿前往。

落谷笑道:“哑姑,不用怕,想是昨日我跟爹提起,让你留在山庄陪我,所以爹才唤你前去。”白灵不禁哑然,半推半就地跟在落谷身后。

书房的门开着,二人刚靠近书房,坐在桌前的落色,突然抬起头,笑了笑,喊道:“落谷,你们来了,快进来!”说着,朝二人挥了挥手。白灵实在想不到,如此大度的庄主,竟然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原配妻子,还有当年怀着身孕的花三娘,却依然能在一双儿女面前,笑如春风。如此想着,竟脚步如铅,半推半拉地跟着落谷进了书房。

待二人走进,落色突然起身关上了书房的门。等他转身时,白灵不禁被他那突然冷漠的眼神所震惊,心中大喊“不妙”。白灵抓着落谷的手,落谷竟对父亲的变脸毫无察觉,或者说,察觉到了,只是没有反应。人往往是这样,越是至亲之人,越是信任之深,即使有所怀疑,不到真的发生,也不愿去承认!

落色突然走向二人,道:“哑姑,昨日落谷跟老夫提起,你向他打听了我书房的情况?”白灵一听,想起自己的确曾问过落谷关于书房是否有暗道之事,不禁替自己捏一把冷汗。

落谷笑道:“爹,哑姑只是随便一问,没有什么心思,你......”落色突然正色道:“住口!”话音刚落,蓦地上前,一手掐住白灵的喉咙,喝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如此突然的举动,让白灵措手不及,只见她涨的满脸通红,不断捶打着落色的手,做着无谓的挣扎。落谷也是大惊失色,上前欲拉开父亲的手,道:“爹,你干什么?哑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落色抬起另一个手,掌心用力,将落谷震出两丈余,因有所保留,落谷只是跌坐地上,并未受伤。

落色继续掐着白灵,狠狠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意欲何为?”白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此刻的落色,狐狸本色毕露,白灵竟感到了深深的害怕。

眼见哑姑的脸憋得通红,落谷快速站起,举起双掌,朝落色袭来。落色见状,松开白灵,躲开落谷袭来的手掌,喝道:“孽子,你竟敢跟我动手?”落谷道:“爹,哑姑没做错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待她?”

落色哼了一声,道:“落谷,你还小,江湖险恶,这个丫头,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所为何事。倘若不如此,怎能逼出她身后之人?”落谷道:“哑姑是我的救命恩人,身后也没什么神秘人,爹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放肆!”落色抬起右手,顿了顿,又垂了下来。片刻后,突然伸手,迅速点了落谷的穴道,抓起白灵,闪身进入暗道。

落谷大吃一惊,果然如哑姑所料,爹的书房的确有密道,可纵使他万分焦急,被点了穴道后,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盯着他的父亲和哑姑消失的方向。

白灵被落色紧紧抓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在暗道内疾走。待来到暗道深处,落色突然松开白灵,双掌用力,推开了密室的门。随后再次抓起白灵,将她推了进去,密室的门,在白灵身后,徐徐关上。白灵大惊,跑到门前,不断地敲打着厚厚的墙,嘴里却只能“咿咿呀呀“的叫着。

突然,昨日见到的女人,慢慢的从阴影中走出。因有了之前的照面,此时的白灵,竟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只是可怜和同情。难道她要跟这个女人一起,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想到这,白灵不禁浑身发颤,转念又想:“落谷刚才看到自己被落色带入暗道,没错,他肯定会找人来救自己的。”如此想着,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女人呆呆地看着白灵,嘴里喃喃道:“霞儿,你怎么又被关进来了?”白灵只好比划,试图安抚她,让她不用害怕,她会想办法带她出去。女人不解地看着她,突然大喊大叫起来,道:“那个负心汉,我只是替天行道,派人去杀了他的姘头,他居然狠心把我关十几年。”

白灵一愣,姘头?她指的是谁?白灵想起花三娘曾经告诉她,她曾经被落色背叛,遭人追杀,难道中间,有其他的隐情?难道追杀花三娘的杀手,并不是落色所派?

白灵朝女人慢慢走去,看到她瑟瑟缩缩的样子,忙不断比划,试图告诉她,她并不会害她。女人似乎明白白灵的手势,突然安静下来,缩到角落里,双目无神,看着脚边。

白灵蹲了下去,又是一番比划,女人虽然不解,却哑声道:“我并不想,是他逼我的,我给他生了一双儿女,他竟然还跟那个女人厮混,他也从未正眼瞧过我。可是,那个女人是他的嫂子,他怎能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白灵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而上一代的仇恨,给下一代的人留下了多少的泪,流云,落霞,落谷,白灵不禁同情起他们来。

流云起床后,一直没有看到哑姑,却在花园内碰到了前来找他的落霞。落霞神色慌张,拦住他问道:“流云,你看到落谷了么?”流云一脸疑惑,道:“没有,发生什么事了?”落霞道:“今夜,爹爹打算设宴,给明日即将出镖的二叔送行。此事的准备交给了落谷,可一大早,我便哪里都寻他不得。”

流云纳闷,道:“哑姑也不在房内。”落霞一听,竟长舒了一口气,道:“难怪,肯定是又拉着哑姑到处闲逛,把爹爹交代的事忘了。”说着,笑了笑,又道:“也不知道为何,落谷与哑姑竟如此合得来。昨日回来的路上,他还一直哀求爹爹把哑姑留在落英山庄呢。”

流云听罢,脸色异样,道:“落谷还小,山庄内也无人陪伴,哑姑不会说话,倒是可以成为他倾诉心事之人。”落霞见他语气异样,问道:“流云好像对哑姑的事也挺上心的,莫非你二人以前认识?”

流云笑了笑,道:“落姑娘何以见得?”落霞微微红了脸,道:“只是直觉。我总感觉,流云的眼光,总是追着哑姑。”流云一听,竟一时无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表现得如此明显,或许,这便是意随心动吧!

片刻后,落霞又道:“对了,今夜只是家中小宴,流云会来吧?”流云欲开口拒绝,落霞忙道:“落谷说,他会拉哑姑一起。”流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落霞的心,五味杂陈,他明明想拒绝,却因为哑姑的出现,而答应前来,难道哑姑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

入夜后,众人纷纷来到落英山庄待客的大堂。流云张目四望,竟没有哑姑和落谷的身影。正在与一个青年男子聊的火热的落霞,看到流云,忙朝男子欠了欠身,走了过来,笑道:“流云,你来了?”流云道:“哑姑和落谷呢?”落霞脸色微变,道:“不知道,他们还没来。”流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哑姑从未一整天消失不见。昨日拿到秘籍,她便着急的赶回去,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如此想着,欲转身离去。

此时,落色哈哈大笑,走了过来,道:“流云兄弟请留步,既然来了,何不陪落某,还有我的两位兄弟喝两杯?来!”说着,攀上流云的背,二人朝大堂中央站着的几人走去。

落色将流云带到刚才与落霞闲聊的男子身前,介绍道:“流云兄弟,这是落枫,落海的长子。“流云朝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落枫笑道:”流云兄弟,我今日刚出镖回来,虽与流云兄弟未曾谋面,却处处听到山庄内的人对你的赞不绝口,果然是玉树临风,豪气干云。”

流云道:”落枫少侠过谦了,少侠也是年纪轻轻,便能成为山庄中的领镖人,在下实在佩服。“落枫谦虚道:”跟流云兄弟比起来,在下逊色多了,改日若有机会,必定找流云兄弟切磋切磋。“

落色见二人聊的起劲,道:”你二人看来是一见如故啊,哈哈!老夫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切磋了,你们请便。“说着,转身看向落霞,道:”霞儿,今夜,你好好陪陪流云兄弟,莫怠慢了贵客。“落霞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落色眼里掠过一丝阴险,便大笑着走开去。

正当众人聊得正酣之时,书房中的落谷,终于冲破了落色的穴道,冲进密道。落谷在黑暗中摸索着,并不停地呼唤哑姑。沉思中的白灵,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忙起身跑到墙边,一边“嗯嗯”叫着,一边用力敲着墙。

落谷隐约中听到微弱的声音,凭着感觉循声走去,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来到了密室外。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并用手敲了敲,里面顿时传出敲墙声。落谷心中大喜,双手扶墙,掌心用力,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落谷看到白灵,惊喜的走上前来,拉过她的手,问道:“哑姑,你没事吧?”白灵摇了摇头。突然,阴影中,一个女人疯狂尖叫道:“负心汉,负心汉,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落谷大惊,看着面前的女人,为何爹的书房,不但有密道,还关着一个女人?他疑惑地看着白灵。

白灵朝他点了点头,转身朝女人走去。她不停比划,女人方止住尖叫,白灵扶起女人,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桌上,居然有纸笔。白灵快步跑了过去,看到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杀”,不禁震惊。这个字,到底凝聚了多少恨?

白灵拿起笔,在纸上写上“亲娘”二字,然后来到落谷面前,将纸递了过去。落谷一看,顿时面色惨白,语无伦次道:“哑姑,你说什么?她是我娘?”说着,难以置信的笑了笑,又道:“哑姑,怎么可能呢?我娘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白灵拼命挥手,随后拉着落谷,将他带到了女人面前。白灵朝女人比划了几下,女人突然双眼有神,上前扶着落谷,喊道:“谷儿,你是谷儿?”落谷震惊,愣在原地。

女人又道:“谷儿,我是你娘!”说完,竟失声痛哭。落谷看着她,难以置信,道:“不,不,我娘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你怎么会……”女人眼里闪过一抹厉色,道:“我没死,我只是被那个负心汉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十几年了,我以为自己疯了。十几年的等待,没想到老天还是有眼的,让我等到你们。”

落谷依然不敢相信,道:“你说的负心汉是谁?”女人突然咬牙切齿,双眼因仇恨而发红,道:“那个负心汉,就是你亲爹,落色!”落谷惊得踉跄退后几步,喃喃道:“不可能,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女人突然哈哈大笑,道:“不可能?你以为落色是圣人?哈哈!这个奸诈小人,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只是为了迷惑众人罢了。实际上,他是一个迫害兄弟,私通大嫂的卑鄙小人。”二人一听,皆是大惊,落谷更是转惊为怒,道:“你这个疯女人,莫要污蔑我爹,他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女人惨笑几声,不再强词,她深知,自己与落谷,只有生之恩,没有养之恩,而十几年的抛弃,与十几年的养育,孰是孰非?孰轻孰重?她自是无法取代那个人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可是她恨,恨造成这一切的人,不但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力,还毁掉了她十几年的青春,变成如今这个,连自己都嫌弃的人老珠黄的疯女人!

不一会,女人又厉声道:“既然你不信,你敢让我跟他对峙么?”落色顿了顿,未语。女人突然仰天大笑,道:“你不敢?哈哈,真是报应啊,我夺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老天让我丢掉了我的两个孩子。”

白灵大惊失色,想道:“她说的大嫂,莫不是花三娘?还有那兄弟,难道是花三娘的丈夫?若真如此,落色此人,真是既无耻,又可恶!可是,她说她夺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难道当年追杀花三娘的人,真的是她派去的?为什么?”白灵突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张网,错综复杂。

落谷喊道:“我有什么不敢?我落家的人,一向光明磊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现在就跟我走,去找我爹,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说着,拖着女人便往外走去,白灵一愣,快步跟了上去。

正当大堂中的众人谈意正浓时,门外突然传来阵阵狂笑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驼背老婆子,约莫六十岁,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进来。待来到大堂中间,突然停住,一脸冷笑,眼睛扫射两旁的人后,目光紧紧的盯着坐在最上首的庄主落色。

落霞与花三娘有过一面之缘,见到此人,惊站起身,脱口而出道:“花三娘!你来做什么?”众人一听,皆神色大变,花三娘,不就是那南阳四怪之一?此人行踪诡秘,没想到今日竟然到此,纷纷猜测所为何事。

落庄主并未见过此人,神色微变,随后笑道:“花三娘?阁下就是威震江湖的南阳四怪之一的花三娘?哈哈,得阁下赏脸,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花三娘冷笑道:“伪君子!落色,十几年不见,你竟认不得我老婆子了?”

落庄主听罢,脸色微怒,却压抑着未发作,依然笑道:“阁下是否认错人了?我与阁下,从未谋面,又何来认得一说?阁下又为何污蔑在下?”

花三娘突然一跺拐杖,喝道:“那你可还记得昙花秘籍?”此话一出,满堂皆哗然。众人皆知,昙花秘籍,是边城梅家的祖传武功秘籍,后来作为嫁妆,随前庄主夫人梅姑来到了落英山庄。而众人中,最震惊的莫过于落庄主,只见他脸色煞白,双手紧紧的抓着两边的把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花三娘见状,大笑道:“怎么?心虚了?”落庄主愣了愣,压抑心中的恐慌,道:“哈哈,阁下见笑了,昙花秘籍曾是在下嫂子的随嫁之物,也是梅家的祖传秘籍,谁能不记得?又何来心虚一说?”

花三娘暴怒,道:“落色,你真不愧是真小人!当年,你从我手里骗走昙花秘籍,你敢当着众人的面发誓,你没做过?”落庄主再也控制不住,愤而起身,喝道:“你这个疯婆子,你到底是谁?再在这里满口胡言,蒙骗众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花三娘仰天大笑,道:“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好,今日,我便让你瞧瞧,我花三娘是谁!”说着,伸手撕去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当面具下的那张脸露出来时,满堂皆大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前,突然消失的前庄主夫人梅姑。这哪里是六十岁的老婆子?尽管年华不再,面前的梅姑,却依然风姿绰约。

落庄主突然跌坐在凳子上,脸色煞白,指着面前的女人,颤声道:“你,你,你是梅姑?”花三娘纵声长笑,道:“落色,十几年不见,亏你还记得老身。”落庄主又道:“你,你竟然没死?”花三娘道:“你没想到吧?当年你派人追杀我,却未料被我逃脱,今日我便是来取你的狗命!”

落庄主一听,满脸疑惑,道:“你说什么?当年,当年我从未派人追杀你!你当时怀着身孕,又是我的亲大嫂,我怎会害你?”

花三娘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当年,我怀有身孕,走投无路,投奔于你,未想,你这卑鄙小人,竟背叛于我,此仇不报,我怎能甘心死去?”

落色眼神疑惑,道:“我的确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真的没有派人杀你!不过,你杀了我大哥和他义兄之妻,庄中定有人要取你的性命,你又岂能认定就是我所派?”

“杀手是我所派!”话音刚落,满堂皆哗然。只见落谷和白灵扶着一个丑陋邋遢的女人走了进来。众人正疑惑时,女人缓缓开口道:“梅姑,你还记得我么?”

花三娘回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竟是落色的原配夫人秋叶。十几年了,这个女人竟然沦落至此,真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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