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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云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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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尽管朝代变更,世事变迁,江湖中的痴男怨女,爱恨情仇,亘古不变。今日,我便带你,走进这样的一个江湖……

南国明王二十年,国泰民安,举国一片繁华之景。南国本为南蛮之地,却民风质朴,历代的豪侠之气,迄未泯灭。南国有三郡,自西向东分别称海郡、林郡和南郡。其中的林郡,因数条江河穿城而过,数座石山耸立城中,颇遗世独立,令江湖人士流连忘返。林郡的向阳城中心,因有一江穿城而过,江心有一山,状似猛虎,曰虎山。虎山顶,平坦如台,人称“江湖榜天台”。

武林正派的江湖豪侠,五年一次到此聚首,争夺江湖榜排名。话说,这个江湖榜,可是大有来头,进入榜前十名的有能之士,从此便能风光无限、光宗耀祖。无数武林正派,纷纷趋之若鹜。说是正派人士,皆因中榜之人,皆出自名门正派,邪门歪道之人,即使身怀绝技,也只能望洋兴叹,无法上榜。因此,即使是入榜之人,放眼江湖,也未必无往不胜。而此时,江湖中门派林立,各种花样招式数不胜数,而卧虎藏龙之人,也不在少数。

五年前的江湖榜争夺之战,如今想起,仍让人历历在目。“无影掌”莫天仇、“独孤剑”秦牧、天竹道士、“一笑掌”施万青等等,让人啧啧称赞。如今五年一过,本已愈不惑之年的历届高手,也只能纷纷唏嘘退场,寄希望于年轻一辈,能再续光芒。然年轻一辈,纵观整个武林,竟是人才凋零,一派萧索之貌。倒是奇门异士,层出不穷,颇有取而代之之势。

这日,又到了五年一度的夺榜大会。江湖榜天台上,坐满了武林各派高手。天台的最外面,也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有的可能是身怀绝技之人,来寻找对手;有的,是想借机滋事,挑起正派之间的矛盾与仇恨,好作壁上观;也有的,只是好事之徒,纯凑热闹罢了。

坐在最上首之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人,便是向阳城城主沈丘。其父曾是南国大将军,传到沈丘,却无心朝廷之事,竟转而投身武林,以“一叶蔽目”闻名于江湖。因其豪气干云、义薄云天,得到了众多武林人士的尊崇。也因其妻吕瑛,为南国权臣吕相之女,以致邪门歪道之人,也不得不敬而远之。

沈丘的左首,是为人低调的白乔,脸颊瘦削,却显得颇为精干。眼里的光芒,乍看之下,颇有一番正直之气。白乔是沈丘的结拜义弟,十几年前来到林郡,投靠沈丘,做起酒的生意。十几年来,竟是做得风生水起,成为林郡内,动动手指,都能震动数城的巨商之首。与其他为富不仁、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同,此人乐善好施,在林郡中广得人缘,其白家庄在黑白两道,皆受敬重。

沈丘的右首,是武林最大的门派之一,摩天派掌门莫天仇。摩天派由当年来自西域的摩天老祖所创。据说当年,摩天老祖一路传道,来到林郡后,惊为圣地,便到郊外的摩天崖凿壁开窟,参禅修佛,最终悟得佛道,修得独家内功心法,自创“无影掌”,从此开启传道授业之路。摩天派弟子遍布武林,除莫天仇外,尚有自立门户的“铁掌双鹰”夫妇、“一笑掌”施万青,皆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

白乔的左首,是武林中另一大门派,独孤派掌门秦牧。独孤派由当年秦国后人所创,因对朝廷心灰意冷,归隐山林,创下“独孤剑法”。独孤剑,以快、狠、准著称。然而,自从流星门门主绝命煞的横空出世,独孤剑便不得不屈居老二,纵使秦牧有万般不愿,也只能认之,量他也没有与绝命煞一决高低的勇气。何况,至今为止,也无人见过绝命煞的真面目,只知此人使得一手好剑,更快、更狠,一招足以毙命,而至于谁会成为其刀下亡魂,却也始终是武林的一大秘事,无人能解。

然而,万物皆是相生相克,此消彼长,武林门派也不例外。独孤派的屈辱,倒助长了摩天派的荣光,众多名门子弟皆慕名前来,拜于摩天派门下,以致独孤派渐渐人才凋零,除了掌门秦牧和其门下大弟子丰尘外,已有后继无人之忧。因此,独孤派与摩天派,一直势如水火。

此时,围观的众人,皆屏气凝神,而莫天仇和秦牧更是表情凝重,坐立不安。尽管在这四季如春的地方,二人的额头,竟都渗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秦牧更是紧张的手心出汗,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因场内斗得正酣的二人,分别是两派的大弟子上官麟和丰尘。场内二人已对拆几十招,然胜负未分。为了今年的江湖榜排名,秦牧可是将自己的全部所学倾囊相授,就等着丰尘可以替独孤派一雪前耻,从此扬眉吐气。丰尘也是不负众望,尽管几十招下来,却仍居于上风。

可随着时间的推进,围观的众人,开始变得不耐烦,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其中一人扼腕叹息道:“花掌门后,无影掌已是后继无人矣,可悲可叹!”身边的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据说,十余年前,摩天之巅一战后,被江湖人称“武学奇才”的摩天派前掌门花落影突然暴毙,该派的内功心法便后继无人,就连现掌门莫天仇,也只能参透十层心法的八层,而后两层,方是心法的破茧之门,不管莫天仇如何努力,皆不得要领。因此,即使是莫天仇的无影掌,也只有花落影的五成威力。可即使五成威力,却已能稳居江湖榜前三甲,若是让他练成十层,岂非叱咤整个武林?因此,众武林人士,皆心怀侥幸。或许,这便是人性,你强,我惧;你弱,我喜。

这时,众人中有人附和道:“文兄说的甚是在理。十余年前,那可是高手云集,无尘大师、九真真人、花掌门、流星山庄星雲,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像如今的后辈,皆图些虚名,唉!”此人话音刚落,场内二人竟逐渐现出疲惫之态。

摩天派一向以内功见长,因此,上官麟的内力,自在丰尘之上,这也是对阵之初,丰尘步步紧逼的原因。倘若能在十招内致胜,任那上官麟内功如何高深,也是无惧。而如今,几十招下来,丰尘竟毫无胜算的迹象,眼见对方竟有反败为胜之势,丰尘的心中也是十分焦急。

而此时的上官麟,竟也是另有一番心思。虽然摩天派以内功见长,凭他的所学,也是无法再持续下去。他眼见丰尘失神之际,一招“横扫落叶”,直冲丰尘而来,丰尘飞身而起,一个空中翻转,剑举头顶,头朝下,直直地向上官麟袭来。上官麟举剑一挡,凝聚全身真气,将丰尘弹出两丈有余。

正在众人唏嘘之时,丰尘却并未停歇,而是凌空飞起,踢踏几下,继续朝上官麟袭来。上官麟料之不及,胸口不慎中了一脚,生生朝身后退去几丈远,方单脚稳跪于地。岂料,丰尘却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蓦地单膝跪下,轻轻摇晃着头。仔细一瞧,他的脸上,竟不停地落下豆大的汗滴。

正待众人疑惑之际,场中有一人,突然低声地咒骂道:“暗中伤人,算什么武林正派?”他的声音细弱蚊蝇,加上那周遭众人的呼声较高,此人的话,按理说不应被人听去。可偏偏坐在上首的几位老前辈,因内功深厚,竟是听得一清二楚。

莫天仇突然涨红了脸,气的嘴唇发抖。只见他双手握拳,关节发出“咯咯”之声,蓦地站起,指着自己的对面,大声喝道:“谁人在胡说八道?给老子站出来!”声音如雷贯耳,与他那君子般的长相似是不符。

先前出声的白衣少年忙紧张的低下了头,心中喃喃道:“自己此番乔装打扮,可不能让此刻坐在上首的爹爹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此想着,头低的更是不可瞧见,细心的人,若仔细一瞧,定能见他两耳发红,一副小女人的羞涩状。

正当他心中求神拜佛之际,人群中,一个身穿玄衣的少年意味深长看向他,随即朝他扬了扬嘴角,便突然站了起来,嘴角露出慵懒而潇洒的笑,道:“是否胡说八道,一验便知,何必在此争执不下?晚辈也看得清楚,刚才的确有一银针,自上官麟袖中飞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银针,如此距离,此少年却敢声称瞧得清楚?若不是内力深厚,练就那清耳明目,又岂能看出?莫非他只是在信口开河,试图制造两派的矛盾?

而那白衣少年,却被那冰冷却洒脱的声音所吸引,忍不住偷偷侧头望去。玄衣少年站在其右侧三丈开外,虽然仅能看到他的左脸,依然为他那英挺的身姿所微微心动。即使距离较远,也依然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冷冷的气息。让他既想靠近,又不得不敬畏上几分。

此时,众人似是皆等着看好戏般,齐刷刷的看向莫天仇和秦牧。莫天仇也不知是气是羞,竟满脸通红,拳头紧握。此事若属实,作为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正所谓师徒即父子,他最骄傲的徒弟竟做出如此为人所不齿的事,他自是难辞其咎。

秦牧也是雷霆震怒,脸上的横肉,气的不停抖动。他再次看向丰尘,也蓦地站起身,大声呵斥道:“身为武林正派弟子,竟如此恬不知耻,自己技不如人,理应回去好好反省,竟暗箭伤人,如此胜之不武之举,岂能容于武林?”

莫天仇自知理亏,却也不是任人随便捏的软柿子。何况,如今真假未辨,又岂能落于对方下风?只听他大喝一声,道:“无凭无据,秦老头,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摩天派一向光明磊落,在座的各位皆可作证。”说着,用那傲气的目光环顾四周,那气势更是越发的嚣张。

“你——”此时的秦牧,早已是一口气凝在胸口,就等着喷薄而出。可未等他出手,那摩天仇竟先出了招,直接朝秦牧的胸口击去一掌。秦牧最器重的大弟子被上官麟暗器所伤,本是怒火中烧。若莫天仇当众承认,此辱自是能解其气。岂料,莫天仇竟如此嚣张,咬牙不认,简直是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只见他伸出右臂,用力一挡,左掌也迅速朝莫天仇袭去。

二人噼啪相击的四掌,有如雨滴落玉盘般,让人瞧着凌乱,却又如此有章法,声声清脆有力。众人不禁看呆了,也忘了往一边撤去,免得祸从天上来。年轻一辈切磋,自是没什么可看的。可江湖榜榜上鼎鼎有名的两大门派掌门拆招,那可不同凡响。

几招下来,二人皆是热情高涨,没有停下来之势。而两派的弟子见状,眼看也要斗开。此时,坐在最上首的沈丘深情凝重,突然起身喊道:“莫兄、秦兄,快快住手!”只倏忽的功夫,便缓缓落到二人之间。如此轻功,自是让在场的许多人不得不叹服。而那依然挺拔有力的身姿,更是羡煞旁人。

莫天仇和秦牧看到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的沈丘,即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可那仇恨与愤怒的眼神,却依然未变。

年轻时的沈丘,是出了名的翩翩公子,尽管如今青春不再,却也英气不绝。他分别打量了针锋相对的二人,突然仰天大笑道:“莫掌门、秦掌门,都是自家人,切勿伤了和气。是对是错,我们下场一问便知!”说着,径直往场上走去。莫天仇和秦牧见状,朝对方觑了一眼,便跟在沈丘身后,快步走向比武场,去察看那此刻正单脚跪着的丰尘的伤势。

两派的弟子见状,也纷纷跑到场上察看本派师兄的伤势。

到了场上,秦牧快步走向丰尘,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问道:“尘儿,你可有事?快说,上官麟可有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伤你?”语气犹如父亲般慈爱。

丰尘皱了皱眉,看向莫天仇,竟是眼神闪烁,道:“师父,是徒儿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说完,缓缓地低下了头。

那场外的白衣少年一听,不禁讶异。他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丰尘,却见他目光所及之处,并不是莫天仇,而是莫天仇身旁的妙龄女子,莫子琪。而此刻的莫子琪,那微微红着的脸,既有羞赧又有担忧。那轻启的朱唇,欲言又止。白衣少年见状,顿时对一切了然于胸。

玄衣少年背着双手,缓缓地走近他,脸上带着慵懒而戏谑的笑,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兄台的心情,在下理解。”

白衣少年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自古以来,烽火戏诸侯之事,数不胜数,为搏红颜一笑,中根银针又算得了什么?可当他看到玄衣少年脸上那戏谑的表情时,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何时受过这样的讥讽?一时来了气,脸涨的红红的,咬牙道:“我欲将心照明月,何管明月照雅俗?理解?兄台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玄衣少年一听,微微愣了愣,随后又轻笑出声,道:“兄台的胸襟,在下佩服。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兄台见谅!”

未待白衣少年再次开口,一阵大笑传到耳边,竟是沈丘的笑声,那笑声里,竟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他笑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既然如此,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今日之事,便当没有发生过。两位贤侄也体力不支,今日比试便到此为止,我们明日再比。”说着,顿了顿,又道:“我义弟早已在家中备好酒肉,蒙各位好汉赏脸,移步前往,沈某定当深感荣幸。”

莫天仇和秦牧深知,即使今日斗个两败俱伤,也是讨不了好,城主一向以仁义公平见称,若能给二人一个台阶下,自是好事。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武林正派,岂能像大奸大恶之人般,众目睽睽之下,以武力威慑之,传出去岂不被笑话?尽管意难平,也不再坚持。众人也纷纷作谢,随白家庄弟子离去。

随着众人纷纷散去,白衣少年轻轻的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紧张泛白的脸,也重新有了红润。他喃喃道:“幸好没事,今日本是贪玩,让沈浪带自己来凑凑热闹。未料,刚走进广场,沈浪便一溜烟跑了,留自己一人在此,差点惹祸上身。哼,一会儿要是让我抓到,我会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为。”如此想着,环顾了四周,又自言自语道,“趁爹爹还未发现,还是赶紧溜之大吉。”说完,便蹑手蹑脚地穿行于人群之中,往场外走去。

白衣少年刚走下广场,便被人叫住。他纳闷的转身,发现竟是那玄衣少年。方才正在气头上,竟没注意到此少年的长相。此刻一瞧,不禁被他貌比潘安的英俊面容所吸引。颀长坚挺的身躯,一身玄衣长袍,在阳光的照耀下,颇有一番浩然侠气。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深邃的眼睛,如鹰隼般,似能看穿一切。那脸上,却依然是一副懒懒的、目中无人的嬉笑。白衣少年竟一时移不开脚步,只呆呆地看着他,也不知自己是欢喜还是厌恶。

玄衣少年也是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着他,也不言语。盏茶功夫后,白衣少年微微红了脸,干咳一声,道:“敢问兄台,拦下在下可是有事?”

甜美的声音,如凝脂般雪白俊俏的脸,杨柳细腰,玄衣少年顷刻便识破了他乔装的身份,一时竟看的出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清了清嗓子,再次扬了扬嘴角,笑道:“无事,只是好奇兄台如此年轻,竟能看出场中来无影去无踪的银针。”

白衣少年嗔笑一声,道:“你难道不也是年纪轻轻?你能看到,为何我就不能?”

玄衣少年忍不住轻笑出声,道:“少侠说的甚是有理,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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