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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要踹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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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真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了?

她能不顾及旁人的心情,往别人丈夫怀里送女人,就不许旁人一样的待她?

“你一向知道, 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要么你乖乖给我面子,不闹不折腾,要么,我陪你一块折腾。”萧颖都敢把话说出口了,还能怕了认?

萧颐要是听不清楚, 她不介意多说几回, 定叫她听得一清二楚。

萧颐不敢赌,家里的人,每一个都是说到做到的主儿,她要是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促成某些事,回头萧颖就敢也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她脸面无存。

不管萧颐怎么犯糊涂,她比谁都清楚, 家里的人,哪一个若是真动怒了, 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当众要是再闹下去的, 接下来萧颐就会尝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知道了。”姐妹二人说话的功夫,人在走着,面上也挂着笑容, 就是一路上看到过往的人, 该笑着招呼的,两人都一样笑着,一点都不含糊。

旁观的萧宁得说, 果然,看吧,这就是本事!

世族的人都这样,要不是打算跟你不死不休,都得面上挤着笑容跟你招呼,断然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出你们两个已经反目成仇的事实。

萧颐,她又不是真蠢得无药可救,自也不可能在萧颖警告的情况下,将事情闹大。

莫说萧颖敢放话,她要是不识趣,非要闹起来,萧颖就敢真出手,治不死她!

最终,萧颐不敢再多言,等唐师从萧颖的身边接回萧颐的时候,萧颖怕也是跟萧宁同样的想法,甚是以为这些事太难为唐师了,道了一声辛苦!

辛苦不辛苦的,当初唐师是自己同意这门亲事的,只不过是因为他与萧家一般,都各有各的打算。

他需要与萧氏联姻,更明确地表明他的态度,他是站在萧家这一边的。

同样,萧氏亦然。虽说萧氏一向是世族,但萧谌和萧宁这一对父女对待世族的态度,不能说不礼遇,只是总会少给些特权,更不会一直将他们捧着。

在一定的程度上,萧氏对待世族是一打一拉。

让萧颐嫁给唐师这就是其中一拉的环节。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族皆是互惠互利。只是谁也不曾料到,最后萧颐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叫唐师追着收拾残局。

萧颖道一声辛苦落在萧颐的耳朵,萧颐抬头看了过去,萧颖却已经往一旁走去,如何还能顾得上她。

有了这些插曲,接下来一切都恢复正常,宴会上,载歌载舞,或是相互达成共识,结盟或是结亲,有了一番交谈,各自都可如愿。

清河郡主与萧评坐在一块,萧宁并不掩饰地盯着他们,一开始并无察觉时,萧评为清河郡主夹菜挡酒,该做的,不该做的,倒是都做了。

不得不说,如萧评一般,不管心里究竟有你或是没你,至少他都能照顾你。

萧宁想问清河郡主的心中是何感想。

只是宴会依然继续,却有人行到萧颖的身边低语了几句话,萧颖的视线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察觉到,倒是挺奇怪的,这都到萧颖府上了,还有什么事跟她有干系?

萧颖起身,一旁的眠娘行来,“殿下,长公主有请。”

得,既是不可与外人道来,萧颖这个当主人的才会在这个当口离开,须得唤上萧宁,事情也只能是跟萧宁有关的,萧宁岂敢怠慢,同众人道一声失礼,同萧颖一道离去。

姑侄二人一道离开了宴会,自有萧家的其他兄弟代为招呼,必不令客人觉得怠慢。

“门外来了一个人。”萧颖能这样急于唤萧宁出来,皆是因为外头来的人与她们这些女人争了许久的事有着极大的干系,或许在萧颖看来,这更是一个机会。

萧宁耐心地等着萧颖将后面的话说出。

“一个家财万贯的独生女。而且,她招赘的那一位郎君,与她恩爱十年,最后她才知道,对方图谋的是她家产,更为了夺取他们家的财产,谋害她父亲。”萧颖也不绕弯子,连忙将事情的大概总结道来。

萧宁眼睛亮了,虽然此女的遭遇悲惨,但这难道不说明了这世上独女不易?

血脉传承,后继有人,这是自古以来华夏的传统。难道女子的性命便不重要?亦或者,在这其中被谋害的那一个人,亦不重要?

“请。”萧颖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但既然对方能寻到萧颖的长公主府上,此事,便该问一个水落石出。

萧宁毫不犹豫地选择将此事弄个清楚,萧颖亦是此意。

如今这天下闹得最是沸沸扬扬的莫过地女子可否承爵一事,清河郡主作为当事人,由着天下人争,由着他们吵,亦不曾作声。

萧宁就更不用说了,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萧宁就是背后推动此事的人,一但将此事定下,萧宁这样一个打下大昌半壁江山的人,她在萧谌并无子嗣的情况下,是不是会成为承继萧氏江山的那一个?

女帝!

古往今来并无女帝,谁也绝没有想过,将来会出一个女帝。

可是,出一个女帝,他们更担心的是这会是结束吗?

不,那更可能是开始!

看看萧宁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一开始是女兵,接着是女官,位同亲王的公主,再是女侯,如今又是女子承爵,接下来该是女子承嗣

这是早有预谋的,只为了一步一步地达成她的野心。

萧宁比谁都更清楚,男人盼的是女人们能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居于他们之下,愚昧不堪地任由他们摆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男人们其心之恶,远不是她们可以想像。

当然,若是有一天,让他们为了控制女子,不让女人再出头,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亦或者更能这样说,女兵,女官,位同亲王的公主,女子可承爵、承嗣的改革,如果这些无法顺利达成,迎接他们的将是男人的反扑。

他们会对女子更加苛刻,也会费尽心思的阻止女子再出头。

想想萧宁经历过的那一个时代,唐之时出了一个武则天,后来,宋朝朱理学说,元明清之后,女人都成了什么,三寸金莲,守节就是最好的证明。

贞节牌坊啊!那是用女人的一生为代价得来的所谓牌坊,最后为了争得这一个牌坊,男人不管女人是不是自愿,强制女子守寡,或是让女子以命表深情忠节。

哼,萧宁既然看过这一段历史,明了男人的恶性根,亦懂得,有些事,她要是从根本上解决。

出一个女帝,不过是争得几十年的风光,她要的不仅仅是这几十年,她想像后世之后,哪怕做不到真正的男.女平等,但至少可以让女子拥有和男人争的机会。

无论是在何处,只要女子愿意拼搏,她就可以为自己拼出一条路,一条完全能由自己掌握人生的路!

“已经请进来了,具体的情况,我们去问一问。”萧颖让萧宁出来,就是这层打算,一道去见一见这一位。

萧颖府上的人将人安顿在何处,自有引路的。

行至一处内院,门推开了,只见一个二十六七岁,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有一块血渍的清秀女子在屋内。听到声音的时候,她急忙地转过头,显得十分紧张。

“这是镇国公主和魏国长公主。”萧颖府上的人自是要为女子介绍的,女子闻之甚喜之,“妾楚安拜见镇国公主,长公主。”

“你额头上的伤?”萧宁一眼看到楚安额头上的伤,有些忧心地询问。

“之前为了逃出楚家,妾叩求留下的。”楚安看起来虽是文弱,目光却透着坚定。

“去请大夫来为楚娘子上药。”萧颖在此时亦有吩咐,楚安想推辞,毕竟她这一番前来,原就是有事相求,若是一直都纠结于她身上的这点小伤,她只怕......

“放心,你既然寻到我府上,还是今日来的,必对我府中之事有所了解。我与阿宁在此,尚不足以令你安心?”萧颖一眼看穿楚安心下的恐惧,同样也明了该如何安抚人。

楚安的目光望向萧宁和萧颖,萧宁在这说话功夫,人已然跽坐下,亦同楚安道:“楚娘子坐。”

各自安坐下,大夫很快过来,为楚安上了药,连一个字都不曾多说便退了出去。

萧颖亦在此时道:“你的事,我只知一个大概,想让我们插手你的事,你知道该如何?”

楚安这会儿也得以稳住心神,立刻答道:“妾知道。”

于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声音,“长公主,长史已在此。”

“有劳孙长史了。”于此时门被打开,只见在侧时摆放了两个方案,有两人在那儿备下了纸笔墨砚,显然是要记下楚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谁也不觉有何不妥。

“请。”萧宁与楚安相请,姑侄二人配合无间。

楚安握紧了双手,却比谁都清楚,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连眼前的两人都不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她才是真正的投告无门。

明白这一点,楚安不敢再怠慢,细细地说起家中事。

楚安的父亲楚槐极擅长经营,一生积攒下富可敌国的家业,可惜不管纳妾几何,膝下却只有楚安一个女儿。

初始楚槐自然是不愿意相信他竟然无子承嗣,后来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安排楚安这唯一的女儿的未来。

无子之人,所想的无非两个解决办法,一是过继,二是招婿入赘。

楚家家财万贯,同宗者自是眼红,不断地想让各家的孩子能过继之为嗣子,将来得承楚槐创下的家业。

可惜,楚家族中之人,皆居心叵测,楚槐一个都看不上,也就将过继的可能排除了。

接下来,楚槐便想为楚安寻一个如意郎君。

看来看去,楚槐最终挑中了于家中任职多年的管事沈经。沈经此人相貌出众,极擅经营。楚槐观察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定下。

定下沈经时,楚安也曾偷偷去看过一眼,亦是倾心的。

随后,两人婚事定下,一恍就是十年。

在这十年中,楚安与丈夫沈经恩爱如初,丈夫待她温柔体贴,对父亲亦是孝顺有加。

在楚安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时,楚槐突然病重,而且病情来势汹汹,不过数日的功夫,竟然命丧黄泉。

楚安如何也想不到,一向身体康健的父亲,会这样突然的病去,她尚未完全从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走出来,突然发现,她以为对她很好的丈夫竟然同父亲的小妾有染,甚至她更是从他们的调.情中知道,是他们合谋杀害了父亲,只为他们楚家的家业。

当时的楚安只觉得天塌地陷,恰在此时,家中的老管事也告诉她,楚槐死得离奇,一开始他便怀疑必有内幕,结果一查,当真如此!

楚槐下葬的尸身是黑色的,那明显是中毒而亡之兆。

楚安惊觉一切竟然都是旁人的算计,当时就想该如何为父亲报仇。

管事将楚家所有账本和印章都藏起来,且将地方告诉楚安,最后气绝身亡。

原来管事想查明事情的真相,却不慎被沈经所察觉,他是被追杀至此,只怕这一会儿追兵也来了,楚安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接下来死的人就是楚安。

亲人的离去,管事的维护,楚安明了,她要为他们报仇。

赶在追兵进来之前,楚安取下发间的发簪,刺入管事的胸口,于沈经的眼前,大喝一声放肆,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此后又是吓得惊恐失措地扑入丈夫的怀中,一如从前。

楚安当时暂时躲过了一劫,但她的身边从此有了不少人看着她。美其名是保护她,实则是监视。

于此时,楚安也在家中寻得一个线索,曾伺候过父亲的人不见了,管事的儿女也不见了。

她明了,若是不想最后无法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她要捉紧时间,否则一个证人都没有了,她再怎么想查明,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是以,楚安以跪拜为楚槐祈福为由,从楚家出来,最后甩掉所有监视她的人,直奔雍州,来到这长公主府前,她知道,这个时候能帮她的只有这些人。

天下争议女子可承爵一事,看似是为了清河郡主一事,实则更是为了萧宁。

萧宁,她至今日不易,若是有人助她一臂之力,成就大事,萧宁定不会推诿。

楚安朝萧颖和萧宁拜下道:“请公主殿下,长公主为妾主持公道。”

“你手中有多少证据证明得了,是他杀了你的父亲?”萧宁并不急,凡事得讲证据,“或者,你认为谁能帮你证明这一切?查案定案,讲究的都是人证物证俱在。疑罪从无,纵然是我们,也须守此规矩。”

楚安听着萧宁之一问,微微一愣,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妾手中的证据并不多,可是伺候妾父亲的老人一个都不见了,若是能寻到他们,定有收获。”

说到这儿,一脸企求地望向萧宁和萧颖。

“须得快。”萧颖道了一句。

证据须得查到手,有些事情才能板上钉钉。

萧宁明了萧颖之意,亦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玉毫。”无论如何,这就是一个机会,若能捉住这么一个谋财害命的案子,有些事就不会再一直僵持不下了。萧宁和萧颖目标都一致,有些事不能一拖再拖。

外头的玉毫得令立刻走了进来,“殿下。”

“去查。人证物证,一样都不能缺。”萧宁的要求道来,玉毫立刻明了,“殿下放心。”

这个案子若是查实,接下来就能定下一些事了。

萧颖补充地看向楚安,“擅画吗?若是擅长,画出你所熟悉的人,他们找起来方便些。”

“妾能画。”楚安连忙接话,萧颖招手,自有侍女取了笔纸上来,送到楚安的面前。

姑侄二人再一次对视,“须让三司插手吗??”

萧宁摇头,“不,此事非同小可,自设闻鼓鼓来,还未响过,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

得,萧宁这是要一举两得。

只是萧颖所担心的是,楚安能担此重任吗?

似是一眼便明了萧颖忧心,萧宁道:“那就要看,她是不是还想重蹈覆辙。”

言之所指,目光所至,楚安握笔的手一僵。她明了这样一桩事最后不容易,萧宁会通过她达到一些目的的,但这登闻鼓,她尚不知何物。

***

该让她知道的时候,萧宁和萧颖会让她知道的。

而登闻鼓响起,这是要让天下人听到,萧宁可不想让各地的鸣冤鼓在最后成了摆设。

“咚,咚,咚!”诚如萧宁所料,当这一阵阵的鼓声响起时,传遍半个雍州,叫人纳了闷了,什么时候雍州内有这般厉害的鼓,声音传得如此远,还这般的响亮。

四下交头接耳的问起,这算是怎么回事。

结果听到旁边有人科普,登闻鼓,定是登闻鼓,与鸣冤鼓一般,都是蒙冤受屈之人,但有诉求,可以击鼓鸣之。

与之不同的是,登闻鼓一响起,是皇帝亲自审问此案。

马上有人提出疑问了,说得这般好听,难道什么案子都要皇帝亲自审之?

会不会的,这鼓都响了,假是假不了的,后续的事只要仔细打听,必也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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