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人
“嗯...？”
待得张怀武悠悠地醒转过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那熟悉的房顶。视线往下，也是熟悉的房间布置，只是光芒比之前要暗淡一些而已。
“呃啊...！！”
然而，当他意识恢复清明，准备从地上坐起来时，剧烈的疼痛，却是忽然从他的四肢处传到了他的脑海中，让他不由痛呼出了声。
在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张怀武的双眼忽然瞪大，然后猛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脚和身体。
刺目的血光，从他的手腕和脚腕处流淌而出，他的双臂和双腿，也被两条大拇指粗细的麻绳牢牢捆住，动惮不得。
“我的身体...”
张怀武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无比，目眦欲裂，猛地看向了一旁坐着的人。
“你...你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
手筋脚筋断裂后，除非在短时间内找到药王谷的神医接续，否则他以后就肯定是一个废人了，武学道路从此废除，这怎能让张怀武不愤怒，几欲噬人。
“张大哥，你为何如此愤怒？之前你也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吧？之前我都能接受，现在只是我们双方的身份反了过来而已，难道你就不能接受了么？”
蓝风端坐在木桌前，左手端着茶杯慢慢地饮着，右手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拇指和中指细细地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听到张怀武愤怒的声音后，他眼睛都没没睁开，只是就这样语气平淡地接过了话头。
这倒不是蓝风在装杯，而是他在忍受大脑的阵痛。就像熬夜后只睡了一会，或者是睡的时间太久的那种痛苦，就感觉自己脑袋里是一泡浆糊，只要稍微晃动，或是动作大一点，就会感觉到一阵阵的胀痛，很是难受。
显然，这就是蓝风运用闻鸡起舞强行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后遗症了。
闻鸡起舞也只是让他强行清醒过来而已，并不会清除他体内的迷药成分，所以在杨怀武清醒之前，他就已经喝了一整壶茶水了，为的，就是加快自己的新城代谢，早点将迷药的成分代谢出来。
“呵呵，今天我载在你手里，你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居然还说我不该愤怒！”
张怀武都被蓝风这话气笑了，用怒不可遏的目光看着蓝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目光能杀人，蓝风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那也是你先找上我们的，我们好好地窝在这小院里，你一来就打伤我姐，后面还准备杀人灭口，我现在这么对你有什么问题么？你别说你真会放了我们，那连三岁小孩也不信。”
蓝风说着，转过身来，指了指一旁还趴在桌子上没有醒过来的杨琴。
“那也是你先盗取了我们奔雷门的东西，我告诉你，你最好放了我，否则家师不会放过你的！”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蓝风心中感叹了一句，他不就是为了弄清这张怀武为什么找上他们么，不然早埋了他了。
不过蓝风也没有立刻就讯问起关于这方面的事，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张怀武说道：
“你确定要我放了你？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真的还能面对得了你以前的那些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么？”
蓝风并不是真的平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和担忧的。但可能是明目张胆的作用，他的脸上却是可以丝毫看不出来这些情绪。
“我...”
张怀武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还怎么反驳对方了。是啊，自己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再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去早点死了为好！
一念至此，张怀武便有些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跟我废话干什么，一剑杀了我好了。”
“不急，我得弄清楚，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们才行，我没有骗你，我们的功法，真是六扇门的一个老头卖给我们的，我花了二十两银子。”
“怎么可能...”
张怀武用惊疑的眼神看着蓝风，二十两银子就想买一门中乘综合武学，那他早不知道会多少门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对方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不会放过他，那再骗他也没有什么道理了。但这样的话，那宗门那边的消息又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关自己屁事啊！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这都要死了，还去想这些干什么！
所以张怀武慢慢收敛了惊疑的表情，转而用嘲讽的神色看着蓝风：
“你以为我会回答你？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会在我们奔雷门的追杀中度过！”
张怀武面色狰狞，十分怖人。但蓝风却只从中感觉到了色厉内荏。
所以他根本没有理会张怀武的威胁，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张怀武的嘴。
“我能给你一个痛快。”
“...”
张怀武的表情僵硬了几秒后，终于是没有再坚持，身体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他不再说话，只是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屋顶，失去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说身死道消，人死后，一切东西都没了。张大哥你应该不是那种会坚守道义的人吧？更何况，虽然今天是你先来袭击我们的，但既然你这个罪魁祸首已死，我也不至于去迁怒你的师门。我只是想弄清楚你这次为什么会袭击我，以防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而已。”
蓝风说完，看向张怀武，却见他了无生气的神色并没有多少改变，便不再多说，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将罚酒摆出来吧。
“张大哥，你知道鼠刑吗？将一只老鼠用一封闭铁桶罩住，然后将铁桶开一小口，将其对准人腹或人口，再用蜡烛烧灼铁桶侧壁。因脚下滚烫，老鼠便会疯狂往出口钻去，或进入人口，直达人的体内，剜心食肺。或刨腹入体，百爪挠身，痛苦异常。张大哥，你...想要试试么？”
“....”
听到蓝风的话，张怀武转过头，用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他。
“你不用吓我了，想问什么问吧，然后给我一个痛快。”
“好，既然张兄这么坦诚，那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我们，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嗯？呵...看来你们这武学还真不是在那宅子中找到的啊。哈哈...看来我还真是自己作死啊！”
张怀武有些崩溃地自言自语，蓝风也不接他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张怀武感叹了几句后，也就逐渐进去了正题。
“其实事情很简单，一个多月前，你们这金陵六扇门击杀的那个叫五士同的人，是我的师弟，从我们奔雷门逃走的。他偷了我们奔雷门一门中乘武学，后来传回的消息，是一直没有找到这门武学。
本来过了一个月，我也是没有想故意来找这门遗失的武学的，只是这次我来金陵办完事，恰好还有点多余的时间，就随便查了查，没想到还真让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很轻易就查到了么？”
蓝风忽然皱着眉头打断了张怀武的话。
“呵呵，很轻易...”
张怀武嘲讽地看了一眼蓝风后，才继续说到。
“我只是去六扇门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查到了你和那个叫杨琴的姑娘住的客栈，并且还查到你们在我师弟死后，没两天就从那客栈搬走，来到了这小院隐居。呵呵，这地方还和你经常画画的那地方不远，你们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啊...”
蓝风表情沉了下来，但没有打断张怀武的话。因为他们本来也没什么需要掩饰的。
“后来，我在暗中悄悄观察了你们好几天，你们一点都没有察觉。而就是这几天，我也确定了你们俩得到了一门新的武学，并且至少是中乘，蓝兄弟，你说..，我怀疑你们偷了我们奔雷门的功法，并找你们讨要，有问题么？嗯？！”
“没问题，但是我们反击也没问题，不是么？”
蓝风随口回了一句后，便低头思考了起来。按照这张怀武的说法，那这次他们被找到的确是一个意外，因为对方并不是带着寻找功法的目的来的，找到他们只是临时起意，奔雷门并没有寻找那门功法的意思，所以以后他们应该也不会再遭遇这种事了。
但...蓝风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呢？毕竟是一门中乘武学的泄露，按照这世界各个门派对自身武学的重视，奔雷门不应该不让人寻找的啊。而且看这张怀武想要这门功法的程度，说明他也根本没学过...那既然都是奔雷门的功法，张怀武哪怕没学过，也没道理没听过，不知道功法名字的...
没道理啊...
其实蓝风猜对了，事实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